她脾气就是这样,自己没法控制。
“那么——晚上我来好了,好不好?”他让步。
“我们会很晚回家,不方便。”她说。
“明天呢?”他再问。
“明天也不会有空!”她说。
他已经肯定了,她是在为这件事而生气?但这件事——他真的为难,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当然,后天,大后天你都没空,是不是?”他反而笑起来“心妍,我真的错得那么厉害。”
她咬着唇,想收线,又不甘心,不收线,继续讲也讲不到什么结果。
“对不起,我现在就要出去,我不能再讲了。”她说。
“不是那个林希文吧?他今天早上还打电话去房东太太那儿找你,据说没有断过。”他说。
“自然不是他,”她气他又提林希文,好像看死了她不会喜欢希文一样,因此说:“他只不过是最普通的!”
“哦,还有些不普通的?是谁?”他半真半假。
“你没有必要知道。”她冷哼一声:“再见。”
“喂——”她不再听他说什么,立刻收线,这个家伙,自己做错事还要胡扯,无聊。
母亲从房里出来。她一定什么都听见了,房子只这么大。
第五章
为着看母亲的话是否灵验,心妍留在家。
思宇真会在一小时内赶来?
她认为不可能!思宇在意的是和费婷的电影,不是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小时根本一下子就过去了,但是没有思宇的影子。
他是不会来的,她知道他断不会为她而放弃费婷的那部电影。她是暗示过他,若想她回心转意,就得放弃费婷的电影。她知道思宇想拍这片子,不是为钱,而是可能最后一次与费婷拍档。
费婷!这个名字对思宇真那么重要吗?
又坐了一阵,心妍再也无法闷在屋子里了,她发觉自己愈来愈对付不了自己的妒忌心,她是在妒忌费婷,她知道,就是这样。
“我出去散步!”她往外走。
“早些回采,在附近走走好了!”母亲对她说。
“我从小在这儿附近长大的,难道怕我迷路不成?”V心妍笑着出门。
“我不担心你迷路,只怕何思宇会来。”母亲说。
“你放心,他绝对不会来,”她转回头笑一笑:“他不会放弃费婷那部电影。”
“这与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母亲问。
“当然有,两者之中他只可以择其一。”她说。
“什么意思?有关系吗?”母亲问。
“大有关系,再见。”心妍开门走出去。
“母亲还在后面说了一些什么,不过她未听见,反正己走了出来,说什么也没有关系。
低着头慢慢朝巷子外走去,这是她从小走惯了的路,路上有几块石头她都清楚,闭着眼睛她都能走,她一突然间撞到一个
她又吃惊,又意外,更加上一点愤怒,路这么大,那人分明是撞上来的。
“你——”她想破口大骂,却看见一张熟悉的带笑面孔,他一一思宇?
“就是我咯!”他双手横抱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地上有什么好看呢?莫非有黄金?”
“谁叫你站在这几挡路的?”她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分明不怀好意!”
“谁撞谁呢?”他大笑。
“蛮不讲理,”她说:“没有人叫你站在这里。”
“我自己来的,来了十五分钟。”他说。
“母亲不幸言中。”她说:“她说你一小时必赶到。”
伯母是最了解我的,我真的紧张。”
“如果直的紧张,最好是辞演那套电影。否则,还有你紧张的。”
“你是认真的?”他盯着她看。
“我像说笑吗?”
“但是——这件事真有那么重要吗?”他问。
个人的看法和感受不同,也许你认为不重要。”她慢慢说。
“的确是,我们只不过是合作一部电影,如此而已!”他笑:“以前的一切早就过去了。”
合作一部电影的确只是一件小事,但她一—你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为什么是她?心妍说。
“不要那么孩子气,我们出来是工作,完全没有其他。”他说:“你真为这事生气?”
“我不认为这样,我觉得——面临的是一个抉择,两个人,她和我。”她说。
“你把事懂弄复杂了。”他叹口气。
“并不复杂,你可以不再来找我广她固执的。
“心妍——”他叹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残忍的,你令我进退两难。”
“是你自己做成的局面。”她说。
“你为什么对费婷这般敏感?”他忍不住问。
“我对她?错了,”她冷笑:“她自己敏感吧。”
“我知道,那天你曾找过我,是费婷接电话,她告诉我了。”他说:“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提这事。”
“我为什么要提?”她反问:“我打电话找你,她接电话,她该转告你才是!”
“还是小心眼儿,”他捉住她的手:“心妍,此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没有想得复杂,拍还是不拍,只有两条路走。”
“但是我已经签了约,而目收了订金I’他说。
“我又没有叫你不拍,选择是你自己的,再见?”她挣脱他的手。
“再见!你去哪里?”他追上去了。
”我原本是出来散步。”她倔强的。
“心妍,这件事已成为定局,我们可不可以一人让一步?”他说。
“这件事与我无关,”她强作轻松的摇头,说:“我不认为我该让什么步,根本是你和费婷之间的事。”
“心妍,我现在重视的是你。”他叫。
“是吗!”她站定了:“你重视我,为什么约好时间不来,事后才打电话通知我,这叫重视?”
“心妍,那件事算我错,已经过去了,你要给我机会改过才行。”
“你也认为是错了吗?”她冷笑。
“但是现在我真是没法子推这部片子,真的,人情和道义都说不过去。”他苦着脸。
她看他一眼,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件事不能心软,不能让步。否则以后会花样百出,她一定要坚持。
“你去考虑你的人情道义吧!”她又往前走。
、“心妍——”他再一次追上来:“难道我们——就这么结束?你忍心吗?”
“结束?”她笑:“我们开始过吗?”
“心妍——”他看来是生气了:”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你根本一一根本故意跟我过不去。”
你若认为如此我也没法子,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管不了。”她说。
“这话——可是你说,你别后悔!”他指着她,脸都气白了。
“当然是我说的,我对自己说的话会负责的。”她傲然说。
“庄心妍,你——你——”他说不下去!转身就飞快地跑,一下子消失在巷子那边。
他—走,她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又白又青,这然欲涕。她并不想这么赶走他。但——她若不这么做,又怎应付得了自尊心?
她想立刻回家,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倔强的再转身往前走。回家是示弱,她不是示弱的人。
收敛了眼泪,一步步走出巷子。说去散步就散步,她不会因某人而改变。
思宇这么一走就永不会再来了,她知道,他原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她慢慢走着,眼睛仍放在脚尖,她不想接触任何人,她怕泄露了心中秘密。
再往前走,她看见电灯柱边有一对熟悉的脚,一条熟悉的牛仔裤,心中猛然一震,再往上看,看见那张熟悉又漂亮的脸。
思宇——他并没有真走,他竟等在这儿?
“你——”她心中一阵狂喜,刚才的气愤、忌妒全都不知去向。
他竟又等在这儿,他竟——设有真正离开这里。
“我陪你散步。”他温柔的说,又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也不再硬绷绷,他再一次等在这儿已融了她心中的冰雪。
“我以为你走了。”她喜悦的。
“我好想走。走出巷子立刻又想到,我这么一走就可能永远见不到你,我——不想冒险。”
她心中甜丝丝的很满足,至少他是在意她的。
“谁知你真话假话?”她白了他一眼。
“我相信你能分得出真假!”他笑:“我这个人最不会作假。”
“但是你会演戏,公认的演技派嘛!”她说。
“演戏和真实生活不同,真实生活中,我没有演技。”他笑“我演不了戏。”
“那要看长远一点才知道。”她说。
“其实——心妍,你不该介意费婷,真的。”他慢慢的、小心的说:“面对她我已再无成见。”
“不信。”她说。
“你一定要信,我已当她是个普通女孩子,一个将是别人方方的女人。”他说。
“只怕她对你余情未了。”她笑。
“那你就完全看错了她,她的心狠狠,做的事不理对或错;她永不回头。”他说。
“你倒很了解她!”她笑。
“自然,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他说:“虽然那段时间很快乐,不过我心理压力一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