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易修走后,会议室里的讨论正热烈,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有点不安却也觉得大快人心。
「不过,这剧本还真的是越写越鸟,总该有人出来说说,」摄影师说,「对了花子呢?她是不是要去跟裴导说说现况?」
经摄影师这么一说,大家开始找寻话题主角。蓦然,众人在一张椅子下找到早已惊吓昏厥、人称花子的花瑁紫同学。
「花子!花子!」一群人赶紧围上她。
「完了,她都吓傻了,裴导可能会在病床上跳脚兼吐血。」摄影师摇头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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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悠哉躺在病床上喝茶看报纸的裴子郡突然狠狠的打了连环喷嚏。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怪了,好端端的干嘛一直打喷嚏?」抓过面纸狠狠的擤了鼻子,纳闷之余,又是一个哈啾!
下一秒,单人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击开来,只见助理兼秘书的花瑁紫脸色惨白的跑了进来。
「老大,完、完了!」上气不接下气,双腿一软,整个人攀挂在病床栏杆。
裴子郡欢天喜地的收拾起报纸,「花子,妳来啦,如何,今天要吃什么?是牛肉面还是大鲁面?还是水饺加卤肉饭?」一只脚打上石膏悬空掉着,另一只脚缠满纱布,不过这些都不减裴子郡的好胃口。
呵呵,打从知道瞿易修要回来救援,他的心情悠闲了起来,胃口也就跟着大开,每天都在期待着花子带来的三餐,感觉像是渡假似的。
至于工作,哎呀,阿修那家伙会搞定的啦!
猛摇头,「那个──」举起颤抖的手指,「瞿导他……」
「花子,妳怎啦?干嘛喘成这样?来,先喝口水。」放下报纸,裴子郡用同样裹上石膏的手努力要送杯水给花子消渴。
抓过水,当场狠狠灌了一大杯,「瞿导他──」还喘着呢!
「阿修怎啦?是不是把大家操的很惨呀?哈哈,你们这些家伙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善良了吧?不过,也不用抱怨啦,阿修对工作就是说一不二,对人倒是很和善亲切啦,不用怕!」裴子郡兀自笑了笑,「快点、快点,快把我的午餐拿出来,我好饿了欸!」
望着眼前的家伙像个孩子似的贪吃,花瑁紫真想一把掐死他,「老大,没有午餐了──」她都紧张的快要心脏麻痹,这男人还在想吃的。
「为什么?」裴子郡大感不满,「我不是叫妳要带饭来给我吃!妳也知道我吃不惯医院的伙食,拜托……」
裴子郡还在抱怨,两鬓发麻的花瑁紫赶紧抢白,「闭嘴,你知不知道发生啥事情了?」
「你没说我哪知道?」无辜。
「很好,你给我听仔细了,你那说一不二的瞿大导今天一个不小心,听到我的话没有,只是不小心唷……所以,他在今天的制作会议上把王牌编剧给气跑了。」花瑁紫总算把重点讲出来了。
「啥?你说啥?」裴子郡背脊一阵发凉,震慑。
「瞿导跟王牌编剧互杠,一个说不写了,一个说不拍了。」说出来的感觉真痛快,花瑁紫拉过椅子一屁股的坐下。
头皮发麻,「那新戏怎么办?」裴子郡大嚷。
「开天窗了。」花瑁紫很无奈的摇摇头。
「花子,给我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气急败坏。
花瑁紫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开始巨细靡遗的把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不忘把两虎相争的精采过招加油添醋了一番。
当下心一凉,裴子郡感觉乌云罩顶,捂着剧痛的胸口「……电、电话给我拿来,我要跟阿修问个清楚。」
花瑁紫十分善良的递上手机,还不忘为他按好号码。
只见裴子郡焦虑异常的对电话那端的瞿易修大叫,「瞿阿修,听说你把编剧气跑了?」开门见山。
「对。」从容冷淡。
「妈呀,他是业界王牌编剧欸,我在他家求了三天三夜的王牌编剧欸。」
「那又怎样?剧本写的很烂。」毫不客气的批评。
如果他回来是为了拍这种鸟剧本,他宁可在美国睡觉。
「你老大脾气收敛一点好不好?那个大编剧我可是把他供在神桌上天天照三餐虔诚参拜的欸,你怎么可以把他当作烂皮球踢走?」
「喔,原来他是三餐闻香的啊,早说嘛!我就会礼数周到的拿香扔他。不过如果他不幸真的被我气死的话说不定能早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届时你更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供在神桌上参拜,岂不快哉,你该谢谢我的。」口气冷淡却充满嘲讽。
吐血,「可是他──」
不等裴子郡说完话,他瞿老大已经不爽的挂上电话。
裴子郡一瘫,心凉了大半。好,够潇洒!照这样看来,先被放到神桌上被参拜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了。
「老大,你还好吧?」花子同情的望着裴子郡。
「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吗?」
「的确不像。」
裴子郡望着花瑁紫,「妳说,再去求编剧有没有救?」困兽之斗。
摇摇头,「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但是新戏还是要拍啊!这下子有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他真想一头撞死在病床上。
「看看有谁是爱钱不要命的,只能砸钱了事啰,现在。」翘起二郎腿,花瑁紫说的简单扼要。
王牌编剧罢写的戏,只怕业界没人敢接了,裴子郡倒在床上唉声叹气之余,忽地,脑海里窜出一个爱钱不要命的脸孔──沙芙娜。
「花子,世界上有没有比沙芙娜还爱抢钱的?」
「沙芙娜?」先是一愣,接着摇头,「没有,她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最近人呢?」
「不知道欸!」
裴子郡希望的光芒瞟向花瑁紫同学,「花子,找人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
「我?为什么是我?」
「快点──如果连沙芙娜都不接这种烂差事,我就真的要从这扇窗户跳下去了,然后妳等着回家吃自己,失业!流落街头!饿死……」声嘶力竭的吼着。
不需要这要诅咒她吧?「喔。」无辜、无奈。
第二章
背着书包,欧阳芃面无表情的走在校园里。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这样的疏离,因为她是世故早熟的欧阳芃。
「欸,前面哪不就是八班的欧阳芃吗?」
「是啊,听说她有个二十八岁的母亲欸!」
竖起手指仔细数了数,「啥,二十八岁,那她妈是几岁生她的呀?」
「听我说,据说她妈是个作家,我上个礼拜在路易丝茶馆见过她们母女,结果你们知道怎么样吗?」
「怎样?」
「她妈美若天仙,身旁有一堆男人绕着打转,相形之下,欧阳芃就平凡到不行,我怀疑她们根本不是母女。」咯吱咯吱的笑。
「说不定是她妈谎报年龄,要不然二十八岁的人怎会生出十五岁的女儿。」
「总之就是个非婚生子啦。」
欧阳芃冷冷的听着那些耳语八卦,习以为常的一笑而过,快步走出校园回家。
这厢,星期三的下午,路易斯茶馆里有一股流动的香甜。
半托香腮,沙芙娜啜饮着最爱的桂花乌龙,若有似无的浅笑风情,把半里外的男人都电的茫酥酥。
不消须臾,高朋满座的路易丝茶馆里,有三分之二是冲着沙芙娜而来的傻瓜。
「娜娜,今天有没有空?我们去吃港式饮茶。」A号邀请。
「唔,港式饮茶太腻了。」又是吃,当她是猪吗?成天除了喂食还是喂食,她一个小时前才嗑掉两个排骨便当欸!
凌空一束玫瑰,「芙娜,这花是送给妳的,当然,人比花娇。」自以为潇洒的B号送来礼物。
沙芙娜还来不及收下,俏鼻一皱就是个大喷嚏,「哈啾!哎呀,人家对花粉过敏啦!快,快拿走──」玉手捂着鼻子,另一手猛力的挥着,满脸无辜又娇弱的姿态。
一旁的男人都看呆了,怎么有人连打喷嚏都这么优雅?又是面纸、又是茶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沙芙娜这个水做的美人。
见美人不敌花粉作祟,始作俑者B号男当场引起公怒惨遭排挤,硬是被推到安全范围之外。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我马上拿走……」尴尬的满脸通红。
「真是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一脸歉意,不忘送抹飞吻。
咳,这些傻小子,难道不知道台北市垃圾要分类吗?成天送大把大把的花,她很难处理欸!沙芙娜甚至好几次认真的思考,她是不是要兼差开家花店,如此才能消化这些数量庞大的鲜花。人美真苦恼!
「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陪妳去逛街,喜欢什么我都买给妳。」C号火山孝子建议。
受宠若惊,「真的吗?」眼眸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不忘甩着自己的名牌钥匙圈。
「可是人家腿从昨天就好酸……又怕太阳晒。」娇弱异常。
别过头,沙芙娜在心理咒骂着,贼小子,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家里有家花,已婚人士不安分,当心本姑娘让你当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