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不可以!我反对!」情绪激动地低吼,他瞪着自家兄弟的眼神,活像要把对方拖出去痛扁一顿似的。
要女性员工穿上那种引人遐思的制服像什么话?身为老板的他自然要挺身而出捍卫员工的权益,这绝对不是为了私心,绝对不是!
「小芝她当初就严正拒绝穿上那套制服,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回想起那天她看见制服后鄙视的眼神,他就稍稍宽心了。
还好当初她没乖乖就范,穿上那种只有「罪恶」两个字足以形容的诱人制服,此时此刻,他真要在心底庆幸小芝当初的坚持与不妥协。
「是吗?不过我想如果由我亲自出马,应该可以说服她的。」沉吟了会儿,何澄南唇畔漾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信心十足地开口。
「你敢!」这次何净东可不再吞忍了,直截了当地发出最后通牒,「你最好别打小芝的坏主意,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喔?什么坏主意?我不过是想难得店内开发了新客群,我们该怎么回馈给这些男性顾客呢?真是教人伤透脑筋。」面对火冒三丈的亲手足,何澄南依旧一脸的牲畜无害。
可他的笑容再俊美再无辜,看在身为双胞胎兄弟何净东的眼底,都跟坏心眼的恶魔没两样。
「想要回馈顾客是吧?那就由我这个堂堂店长亲自服务,可满意了吧?」重重拍了下胸膛,何净东老大不爽地嗤了声,旋即迈开大步朝店内晕陶陶跟随在乔喜芝身旁的男性顾客走去。
哼,由他这个店长亲自接待服务,此等殊荣可不是每个人都享受得到的,那些混球色胚该偷笑了!
「唉,这样下去究竟是好是坏呢?」
看着铁青着俊颜却又硬生生挤出狰狞笑容的何净东,强势介入心上人和顾客之间的交谈,亲自「招待」那些满脸黑线夹着尾巴想逃的男人们,何澄南就觉得既想笑又头疼。
看样子,店内维持了好一阵子的长红业绩,恐怕要开始下滑了。
唉!真让人失落呀!
第五章
「喜芝,听说……妳和魏学长分手了?」
好不容易撑着眼皮熬过了堪称财经系「催眠魔人」老教授的课,乔喜芝正要收拾书包打算闪人,几名女同学就神神秘秘地围了过来。
为首发问的,正是平日与她交情不错的萧君茜。
只见几个女人脸色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会一个不小心刺激到她的伤口。
毕竟,当初还是个大一新鲜人的她,和系上风云人物,且已经是大四生的学长魏康德交往,不知羡煞也气坏了多少女同学,两人间的互动就算随着魏康德进入研究所念书、毕业出社会工作,仍是同学间茶余饭后的话题。
因此,分手一事会在系所内流传开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嗯,我们几个月前就分了。」面对好友们的疑问,乔喜芝不讳言。
「天啊,没想到是真的!」
「怎么会突然分手呢?你们不是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吗?」
「难道,企管系那只孔雀公主吴敏芯说的是真的?魏学长真的早就和她姊姊有婚约,等她姊今年从日本留学返国就要准备结婚?那、那魏学长究竟把喜芝当成是什么……呜呜呜!」不当的发言立刻被几位女同学七手八脚给截了去。
「喜芝……」萧君茜有些担心地望向她。
「放心,我没事,妳们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不过是分手而已嘛。」强撑起一抹笑,她反而安慰大家。
「可是喜芝,妳和魏学长不都正好在吴敏芯她爸开的公司工作吗?」未婚妻和旧情人,这关系还真复杂呀!
「我早就没在那儿实习了。」耸耸肩,她坦言。
「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跟我们说?」几名女同学又是一阵讶然。
「喜芝,妳该不会是被吴敏芯和她姊逼走的吧?」想起企管系那位骄傲的孔雀公主,一群女生都皱起小脸露出不敢恭维的表情。
「嗯,也没这么惨啦,是我自己搞砸的。」自嘲地笑笑,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没了工作,那妳的生活怎么办?」
明白好友的家境并不宽裕,自小父母离异、寄人篱下的乔喜芝,就连上大学都是闹家庭革命才争取来的,学费方面不但得靠助学贷款,其他一切生活开支也都得自己负责,萧君茜不禁为她忧心。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啊,再说我早就找到新工作了,这下我得赶去打工了,先走一步喽!」朝几名女同学挥挥手,她笑着道再见。
「耶?喜芝?」一不注意就让人给溜掉,萧君茜怔住。
「真那么担心我的话,记得期末大方点,笔记借我顶一下,能不能顺利毕业就靠各位了。」远远地朝几名好同学合掌拜托,乔喜芝俏皮地吐了吐舌扮鬼脸,这才转身跑走。
「唉,真拿她没办法……」望着消失在教室外的人影,萧君茜摇头失笑。
不过,只要喜芝人没事她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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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谎了。
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乔喜芝沮丧地垮着脸。
其实今天娃娃坊公休,她原本还开心地计划着该怎么好好度过难得的假日,却不料心情烦闷到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再思考了。
虽然嘴巴上逞强说不在乎,但每次想起被交往了四年的男友背叛,心底还是会隐隐作痛。
真正令她感到心痛的,不是一段恋爱的消逝,而是这段感情是否曾经存在?如今回过头想想,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
纵使她全心全意地付出,对方却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看待这段感情,不对等的付出,又怎能算是真爱?
喜芝,妳别这样……时候到了就好聚好散,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和敏薇的婚事早就订下了,虽然对妳很过意不去,不过这些日子我们也过得很愉快不是吗?这样就够了吧!
脑海中再度浮现分手那天,魏康德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张张阖阖的唇不停地向她解释,像是耐着性子安抚无理取闹的孩子般,过去那位风度翩翩、完美无瑕的情人表象,在她眼前崩裂了、毁灭了。
他爱的不是她!他和她,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残酷的现实就这样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她眼前,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够不够不够!这样哪里有愉快了?」忿忿地开口,再举脚用力一踹。
她竟不知不觉将心底的气闷全都发泄了出来。
「呃……」这下糗了!
看着身边原本就稀稀落落的行人,全都迅速地闪得远远的,她只觉脸上一热,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困窘到极点的水漾眸光缓缓一瞟,她才愕然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走到打工的西洋古典娃娃坊来。
而且,她刚刚一脚踹上的东西还是、还是——
「惨了,店招牌被踢歪掉了啦!」抱着头,她哀叫。
看着被自己一脚踢斜、特别订制的古典立型招牌,禁不起暴力折腾下,歪歪斜斜地垂在那儿,让乔喜芝背脊一阵发凉。
死了!万一被何净东那个邪恶坏老板发现,一定会扣她薪水,罚她做一个月苦役奴工。
还好现在四下无人,那些目击者也都跑得一个也不剩,她赶忙扶着摇摇欲坠的招牌试图抢救,正当她忙得满头大汗时,忽然由远而近传来一阵熟悉又刺耳的吠叫声。
「天吶,笨狗,千万别给我选在这一刻来呀!」
她才刚心惊地回首,就看到贝克汉满身泡沫,浑身湿淋淋地从侧边的公寓大门窜了出来。
楼梯间内,还传来一阵男人挫败恼怒的低吼。
「别跑!贝克汉,给我回来!」何净东不满的咆哮清楚地传了出来。
她心头一颤。惨了,这下招牌的事一定会被发现的。
汪汪、汪汪汪汪!
心思纷乱的乔喜芝才刚回神,就见平时素行不良、全身满是泡沫还滴着水的黄金猎犬,眼神闪亮亮地盯着她,吐着舌哈哈哈地喷了几口气后,忽然迈开狗腿迅速地朝她奔驰而来。
「耶?贝克汉,你想干么?」
那狂奔助跑的举动,显然是想飞扑压倒她。
「嘿,想得美!」
噢呜——噢噢呜!
动作灵捷地一闪身,她轻轻松松躲过贝克汉的飞扑袭击。
不过顽劣偷袭人的恶犬这回可没那么好运,只见贝克汉收势不住的庞大身躯猛地撞上一旁本就摇摇欲坠的招牌,可怜的立牌禁不起再次暴力虐待,终于发出「啪叽」的哀鸣应声而倒,教一人一犬呆立在当场。
而紧追下楼的何净东才刚踏出门,看到的就是这悲惨的一幕。
「啊,我的招牌!」他心痛地瞪着立牌的残骸,气得咬牙切齿,「这面立牌订作起来要十几万,是谁干的好事?!我绝不饶他!」
汪汪、汪!
朝他吠叫了几声,贝克汉的神情显得十分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