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在匆匆沐浴完后,骆茉终于上床躺平,结束这怪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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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懒散的女儿这几天忽然开始变得积极工作,骆氏夫妇感到相当欣慰,却也心疼女儿早出晚归,未曾得闲。
“姊姊问你星期六要不要去找她,说你好久没去找她了。”骆母赶在骆茉上班之前提醒她,免得晚上回来又见不到面。
“再看看吧!我上班了,妈再见。”骆茉未再多说,穿好外套、戴上口罩,骑上摩托车驰骋而去。
骆母朝她挥著手,不消片刻,她已飞快地消失在巷子口。
一路上,骆茉总觉得身旁有辆车在跟踪她,驾驶人还把窗户降下来频频盯梢,她直觉认为是无聊男子,索性不加以理会,只拼命加快速度。
无奈前头红灯亮了,害得她无法脱逃,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将脸转向另一边,假装视若无睹。
“骆茉!我送你去上班?”男人问道。
谁啊?怎么会知道她姓名?
转眼仔细一看,就是在织梦长堤见过一面的男人。
“有事吗?”她没好气的答著。
虽然他很帅,可是搭讪的手法未免太拙劣。
“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他大声的说话,就怕她听不见。
“拜托,我已经骑机车出来了,你没看见吗?”这个人未免太没诚意了。
“你先把车停下来。”易叙钒指指右前方一家超市。
骆茉皱起眉头,在绿灯之后把车骑到超市前面停下,谅他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乱来。而且若他真要乱来,昨天在织梦长堤,地处偏僻还比较容易得逞。
她对摩托车镜子拨了拨乱发,继而将口罩取下,看著他下车。
“到底有何贵事?我又不认识你,虽然你长得满帅的,但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骆茉一向心直口快。
“你非认识我不可!接下来的一生,我可都是为你而活喔。”易叙钒笑著说,看来心情极好。
说那么肉麻兮兮的话?骆茉浑身一阵哆嗦,兴起一堆鸡皮疙瘩。
“你再肉麻一点没关系。”她用手抚抚手臂。
她不信他的话!
易叙钒有一点点失望,不过对于她讥刺的言语,他好脾气的一笑置之。
“我叫易叙钒。”
“你说要送我上班,那就快一点。”骆茉无心聆听他的自我介绍,不过倒是把机车停放好,外加上锁,准备让他送她一程。
“你放心,开快车我在行。”易叙钒有礼貌的下车帮她开门。
骆茉还挺满意他的服务,也许跟他交个朋友也不错,至于他的肉麻话,就不必计较了。
易叙钒平稳的驾著车,不过却有点分心,因为他总不时转头偷偷看著她。
“专心开车,行不行?”
骆茉将视线从窗外调回来他脸上,再不说说他,万一出车祸命丧黄泉,岂不是白白回来送命?
怎么会这样想?回来?
回来?穿越时空,回到想修改自己历史的年代来?
就像失忆的人有一天突然恢复记忆一样,因著“回来”两个字,触动了脑中的某个点,而随著这个点,骆茉记忆忽然逐渐清晰,终于忆起二○○六年,属于她的一切。
是的,她真的已经回来了!
原来这几天意识模糊和脑筋混沌,都是因为穿越漫长时空所产生的副作用!
就像长途旅行,会晕车、晕机一样,也像飞越国度时,会有时差的不适感。
而,抽屉里的璇玑图是她回来一九八八年的感应启动器,那支造型轻巧美丽的手机,是二○○六年的最新型。
耳环则算是一个通行识别证,领航者是一○八号特使。
这些她终于都融会贯通了起来,她是真的回来了!她终于确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奇迹!
她不禁兴奋得热泪盈眶、拳头紧握、全身颤抖。
“你怎么了?”易叙钒感到身边的她不太对劲,好似很激动、亢奋。
“我……”怎能告诉他,她是从二○○六年回到眼前一九八八年的未来人!就算告诉了他,他又怎会相信?
谁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她忍住兴奋,神秘的摇头笑了笑。
就在她摇头时,她的耳环轻轻晃动了几下,在发丝里闪闪发光。
易叙钒眼睛被那亮光慑了一下,他稍有疑惑,然而很快就了然于心了!
“你正为了发生在你身上的奇迹而激动,对吧?”
骆茉的笑容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就完全僵住了。
“你……”她指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活似见鬼了!
“我是从二○○六年回来拦截你的,本来是要拦截原来的你,却想不到你也从二○○六年回来了。”易叙钒脸上带著一副“好巧”的调皮表情,同时亮出他左手无名指上的8字银戒。
骆茉看见他与她耳环一样的闪亮戒指,如临大敌一般,见鬼似的尖叫起来!
“停车!”
同样是穿越时空而来的“旅行者”,有必要惊悚到这种地步吗?易叙钒被她突如其来的怪异行为吓一大跳,一时怔愣,对她的要求没反应。
“停车!”骆茉再度尖叫。
“怎么了?”易叙钒紧急将车滑向路边停下来。
“我们会倒楣的!你知不知道?”车子尚未停稳,骆茉就夺门而出,而且生气的对他大吼起来。
一○八特使说过如果回到过去的人彼此之间不期而遇,是会招来祸事的!但是这种机率微乎其微、小之又小,她怎会那么幸运的中奖了呢?
“倒楣?什么意思?”
“你的领航员没告诉你吗?她没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吗?她怎么那么不尽责!”骆茉语气很冲,眼睛更像要喷出火花来。
“你是说命运特使?”
“对呀!接洽我的命运特使是一○八号,你的几号?”骆茉鲁莽的问著,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粗鲁都不行。
“可能我的层级比较高……我是命运之神直接带回来的。”易叙钒显得有点无辜。
“你倒说说,你是什么层级?我又是什么层级?”骆茉非常火大,人世间贫富贵贱已很不公平,难到连神界都有势利眼、连神迹都还有等级之分?
“你不信?我从二○○六年回到现在一九八八年的这段时空旅程上,一直都是清醒的。而你,应该是会短暂失去记忆的吧?”
以这几天现实来看,那倒是。骆茉无以反驳。
“那是什么东西与你的磁场最接近、引领你回来的?”最好他不是信口开河,如果不合乎逻辑,她绝对跟他把命拼。
“什么东西?我没有靠任何东西。若一定要说是什么东西,只能说,我是凭念力,凭一股我想回来拦截你的坚定意志而已。”
呵!这个人还轻松自在说“而已”!
骆茉真的很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又不是特异功能人士,光靠一股念力,就能隔空抓药、把汤匙弄弯、或者穿墙而过、飘浮飞越长城?
哈!他倒顶级!直接穿越时空回到他想去的年代。
“好!随便你怎么说你。反正,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八号特使既然说会倒楣,那就表示一定会倒楣。你也不要再说什么要来拦截我的话……咦?你拦截我做什么?我们在二○○六年有恩怨吗?我有欠你钱吗?”骆茉这才想到重点,她又不认识他,她现在记忆鲜明,所认识的人,并不包括眼前这个。
“我第一眼见到你之后,内心就升起一股非常强烈的欲望。”易叙钒此时可严肃了。“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我要得到你。所以,我回来了。想趁你年轻时,拦截你。”
“什么!你说什么!”骆茉更为惊骇,脸颊涨得通红。若说他的举动算是性骚扰的一种,那还骚扰得真彻底。
“我说,我是对你一见钟情。我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给我感觉这么强烈的女人,你知道吗?我深深为这种感觉著迷。”易叙钒终于有机会表明心迹,一个帅气的男人诉起情衷,总是格外引人心动。
但是骆茉却觉得阴森恐怖!事情实在诡异到极点。
“请问我在二○○六年时认识你吗?”声音从鼻孔闷闷的发出来。
“我就是在大卖场闲逛,让你以为我要推销你保险的那个人啊!我现在二十五岁,当然比那时年轻,但基本上五官轮廓变化不多,你应该对我印象深刻才对。”提及自己的外表,他还真有自信。
不过,他的确也有资格自信。他是真的帅得没话说,不但身材高大,还散发出强者的气势,年纪虽轻,但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也许跟她一样,都经过“岁月”历练,骤然少了十八岁,却仍未尽遗弃曾有的“沧桑”。
经他一提醒,骆茉倒真的想起这个男人。
怪不得他当时会问她结婚几年了,原来是居心叵测,早有预谋。
“我当时也以为你是算命仙。”
“我不是。”易叙钒笑著。“就算是任何一位铁口直断的算命仙,也算不出我们的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