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李成龙认真打量着李祥凤。「没有。你这孩子从五岁左右就一副小大人样,害父皇老忘了你是个奶娃儿。九岁开始,你就替父皇出计策,是父皇的骄傲。当年你皇爷爷将你母妃赏赐给我时,我还嫌她发色是奇怪的澄黄,眼珠子又大又灰,肤色白晰得像在面粉里打滚一圈,鼻梁挺得半天高,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发生』老说成『花生』……可没想到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反倒是她孕育出来的。」回想起往事,李成龙露出甜美回味的笑。美丽的爱妃也酋获得他好长一段日子的专宠。
正因为李祥凤的生母非中原人,所以李祥凤的五官长相也与寻常中原人有异。他的轮廓较深,鼻挺,眸色不若中原人的黑白分明,反而带一些些漂亮的蓝灰色。若不是发色遗传着李成龙,他几乎像是十足的外域人了。
「我从九岁就见过大风大浪,除了与十七叔斗,还得替你和众叔叔争夺太子之位。我没有怕过任何事,也几乎不曾失败过。」李祥凰望着窗外,几名年轻可爱的小宫女陪着妃子在放纸鸢,苍穹间全是花的粉的蝶形纸鸢,随风翱翔,像争着要飞进蓝天白云里嬉戏,娇笑声似银钤悦耳,还有好几名他稚幼的弟弟妹妹──自然是李成龙这些年成为帝王后纳入无数美人所产下的龙子龙女──正因为纸鸢飞升而鼓掌叫好。
无忧无虑的年纪,与他当年一般。可……
李祥凤凝眸,瞧了许久,盯着纸鸢不放。
「对呀对呀,你简直是上天赐给父皇的宝贝!」要是当年没有李祥凤,哪有他今日的荣登大位,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
「但是我竟然败在她的手下。」李祥凤低喃。
「什么?!」
「若杀了她,也不过是对自己失败的恼羞成怒,所以她杀不得。」他绝不会以战败者的姿态将她除掉,这绝非他的行事风格。
「祥凤,你到底在说什么?」李成龙有听没有懂。
李祥凤瞧也不瞧他,兀自再道:「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算扳回颜面。」
「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她还能怎么对我笑得那样无所谓的甜美,还敢不敢说我没有得到她。」李祥凤终于在眼尾嘴边都添上了笑痕。
这表情李成龙很熟悉,因为每当李祥凤想到该如何料理对手的狠手段时,总是自信地这样笑,而笑得越狞,代表他将使出的撒手钢越狠。
「来,父皇,我敬你一杯。」李祥凤心情大好。
李成龙打了个寒颤,见着李祥凤举杯向他,忙不迭地执起杯。
「好,干。」虽然仍是一头雾水,但他也只能随着李祥凤一块笑。
反正倒霉的人又不会是他,管是谁会成为李祥凤手下亡魂。
「那李求凰的事……祥凤,你看该怎么『处理』他?」
「我没空理他,随便你。反正我瞧现在国泰民安,你也很闲,让十七叔替你找些麻烦也好。」省得他这个皇上当得太悠哉。
而他要「处理」的,另有其人。
「祥凤,你别说得好像李求凰惹的是小事好不好?他煽动好几名将军叛变,还将父皇手下所有的兵权都耍贱弄走耶……」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花盼春再见到李祥凤,是十日之后的事。她被人从牢里领出去,带到书房去见李祥凤。
她微微惊讶,当她瞧见李祥凤正在读她的《缚绑王爷》,书不是教他给撕成碎片了吗?又买一本新的啰?
「七王爷万福。」花盼春福身。
「坐。」
李祥凤笑得太过和善,花盼春当然不认为他怀有好心,但也不点破,打算静待他出招。弯唇笑了笑,她如他所愿地乖乖落坐,纤手搁在膝上端坐。
等待良久,李祥凤除了命她坐下时发出了那么一个「坐」字外,之后只是支颐专注地在看书,完全将她晾在一旁,好似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物存在。
花盼春也不打算出声打扰他,他看书,她自己也能找其它事做,瞧见小凡桌上散放着几本《幽魂淫艳乐无穷》,是她读过无数回的,但闲着也是闲着,她拿起一本重新读起。原先她还能好好坐着读,但她向来习惯不好,不知不觉中,她褪下丝履,将双脚曲缩在椅上,膝盖正方便让她架书,身子侧靠着扶手,她找着最舒服的姿势沉醉在书中世界。
「妳会不会太自得其乐了一点?」
当李祥凤再度发出声音时,人已经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因为见七王爷很忙,没空招呼我,我自己能招呼我自己。」她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埋在书里。她正看到最精采的部分,整本书的重头戏就快开始了,别来打断她。
李祥凤抽走《幽魂淫艳乐无穷》,将它远远抛出窗外,让花盼春连想去捡都很困难。
「你真不懂得珍惜书。」花盼春投给他埋怨的眼神。看在视书如命的她眼中,他的行为举止简直不可原谅。
「书是拿来看,不是拿来珍惜。」
扭曲的观念,懒得帮他扭转回来。
「七王爷找我过来,是要跟我说放我回家的事吗?」花盼春只关心这个。
「当然不是。谁说妳能走了?」
「你也要把我关,三十年吗?」就像之前得罪他的那个可怜人犯一样。
「妳说呢?」他不答反问。
「我的罪不应该受如此重的责罚。」她平心而论。
「哦?」他轻扬剑眉。「妳觉得妳的罪该罚多重?」
「既然我是用手写出不敬于七王爷的字句,那么就让我这双惹事的手挨五十几板当作惩戒吧。」花盼春不疾不徐道。
「五十几板?」他笑出声,沉沉的。
「了不起六十呀。」她自己加重刑罚,够识趣了吧。
「我也有个不错的提议,妳要不要听听,比较比较?说不定连挨板子都不用。」
「七王爷,不用了,我想挨板子就好。」她一点也不奢望会从他口中听到更好的选项。
「但我可舍不得打妳。」
哆嗦。鸡皮疙瘩。恶寒。三者不缺地同时袭上花盼春。
一个甫见面就要剁她手指的男人,现在竟说舍不得打她?
谁信吶?
花盼春看着他抚摸她的脸庞,动作轻柔,她望进他的眸里,看见他在笑,不否认他笑起来真俊,只是她太专注打量他是否饱含恶意,无心欣赏迷人的好容貌。
他低头吻吻她的鼻尖,彷佛两人多亲昵,花盼春直挺挺坐着,当他吻至她的唇时,她又忍不住抿嘴,想将自己的唇瓣藏起来,明知道这样定会激怒他,让他霸道地与她对峙,可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倔强及赌气。
果不其然,下颚被牢牢扣住,火热的唇覆盖上来,他做出了反击。
花盼春放弃对抗,让他予取予求,反正挣不挣扎的下场都只有一个,还不如让他如愿,至少他不会想出其它方式来整治她。
说她顺从,也不算;说她认命,又称不上,她张眼看着他,像在等待他还要胡闹多久才肯放过她。
李祥凤皱起眉,几乎想狠狠咬破她的唇舌,但他没有,他放开她的唇,听见她松了口气的轻叹,一肚子的火马上被烧旺。
他重新吻住她,撞疼了彼此的牙关,她的痛吟被尝进他嘴里,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掌扯住她的头发,逼她仰首,一掌强硬撬开她的嘴,以便他更进一步的侵略,即使花盼春试图表现出安抚他的柔顺,也用屈服骗他她已臣服,但李祥凤完全不上当。
吻,当然不会是唯一。.
她知道他不会因此而餍足,尤其当他的手掌已经开始将她的裙襬扯高之际,这个男人想做什么再也不需要猜测!
花盼春伸手去推他的肩,但已徒劳无功,他沉得像块巨岩,无法被撼动。
「不要在这里。」如果不能替自己觅得活路,至少她要求尊严,不想在这张木雕椅上被他就地正法。
「我偏要。」他比她更任性,见她反抗,他就更要这么做。
「你讲讲道理好不?」她想扳开正深埋在她肩颈吮哂的脑袋,但她立即后悔,她应该抡拳往他脑门上狠狠敲个几记,现在双手被他反箝在她身后,动弹不得,无法反击。
「我偏不。」
他如果会讲道理,就不会有她今时今日的锒铛入狱。
花盼春只能瞪他,气鼓鼓地胀着双颊。
紧接着又是那种她不喜欢的侵略感袭来,不属于她自己的一部分又蛮横独断地逼迫她的接纳,最气人的是……她记得这样的滋味、记得这样的火热、记得他是如何撩拨她的身体、记得这样的一举一动!
她还在瞪他,圆圆的大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在她身上贪欢的男人,带着连她自己也无法瞧见的怨慰与喷愤,反倒是原先火大的李祥凤心情好了些。
「弄疼妳了?忍忍,再一会儿就习惯了。」他的笑嗓贴在她耳畔,似乎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她怨怼的模样比那副虚伪的淡然还要可爱上数百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