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她立即插嘴,「抱歉,那本书不是为你写的,只是刚刚好男角儿是王爷,你也是。书是虚构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可真巧,男角儿也是七王爷,我也排行第七。」
「对呀,好巧。」
「而且妳描写的他,与我有十成十的相似,几乎要让我以为,妳认识我。」
「老话一句,纯属巧合。」她哪知道权大位高的畜生俯拾皆是?
「用这四个字就想脱罪?」
「如果我知道真有一个七王爷──而且还是心眼怨小的七王爷──我一定会诚惶诚恐地回避以这个身分来架构男角儿的。」花盼春中间那十二个字很识相地无声咕哝,省得再激怒他。
「反正妳已经写了,书也出了,众人也读过了,事实既成,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而他,也不只一回被好几位不会看人脸色的蠢兄笨弟拿出来当笑柄,笑《缚绑王爷》,也笑他这个同为「七王爷」的七王爷。
「所以我也同意让你剁我手指啦。」她敢做敢当。
「《缚绑王爷》里的男角儿可没剁过女角儿的手指。」
「《缚绑王爷》里的男角儿也没将女角儿打入地牢。」她忍不住回嘴。
他没因她的顶嘴而动怒,这女娃儿相当勇敢,即使情势不利于她,她同样面不改色,他还没遇过有哪个女人有这胆量与他对峙,不,连男人也没这种胆。
他心情不差,笑得更深。「《缚绑王爷》里的男角儿在第一章回就让女角儿成为他的人。」
「书呢,看看就好,不要太当真。这是身为作者的小小告诫,现实与想象出来的故事本来就该有所区分,太沉迷不是好事。」
「我倒觉得这一段非常有趣,有趣到让我也想说说那位王爷所说过最经典的句子。」
「你是说那句『我愿意当妳终生豢养的狗,供妳差遣使唤』吗?我也觉得那句话我写得最好,够经典。」要是她是女角儿,听到男角儿这么说时,她一定会感动的。
「妳很会玩迂回的游戏。」老是避重就轻,不正面接他的招。
「有吗?」
「但是我讨厌迂回,我喜欢直来直往。」他擒住她的小脸,逼她看他,不让她再逃避,将话挑明,「妳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躺上我的床,或是要我命人将妳绑上床。妳挑一个。」
如果将来她的大作有幸被伯乐看上,找来名伶排戏成曲儿,眼前这个男人绝绝对对是《缚绑王爷》男主角的唯一人选。看看他的俊美、看看他的邪笑、再看看他的霸道独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诠释那位禽兽化身的「七王爷」呢?
听听,那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太贴切了。
花盼春没有太震惊的反应,或许是因为那句话是出自她的手,她熟透了,犯不着像书里女角儿惊吓得瞠目结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唯一的反应是晃着脑袋轻叹。
「我下次会记得在书里让女角儿有第三种选择,例如『两个我都不要』或是『你想都别想』这一类的选项……」
可惜的是,文已付梓,一失足,成千古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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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李祥凤。
她在他的床上时知道他尊姓大名,他说话时像施恩的神情让她印象深刻,好似有幸能得知他的姓名应该要叩谢皇恩浩荡,但是她没有,连淡淡回应他一声「喔」都懒。
「妳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怎么不说话了?」他的指腹徘徊在她唇间,她的唇上没半点胭脂朱红,却有浅樱的健康色泽,让人想将它尝在嘴里,他低首,舔舐她饱满丰嫩的唇瓣。
「我之前伶牙俐齿是想要替自己说情求饶,现在……不需要了吧。」人都已经躺在他的榻上,连垂死挣扎都嫌矫情,遇到一个一意孤行的威权王爷,她摇头说不也毫无用处,说不定他还真会命人将她五花大绑在这顶大床上任他上下其手。然而叫她咬舌以保清白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她还想留着生命回花府和姊妹团聚,性命之于她,绝对是摆在贞洁之前。
她直勾勾望着与她贴得忒近的男性脸庞。
这种男人,活脱脱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绒子弟,凭着上辈子多烧了几枝好香这辈子才能投胎到富贵人家,目空一切,唯我独尊,踩着别人往上爬还沾沾自喜,他不容许别人的拒绝及违逆,只要不顺他的心意,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要几百个人掉脑袋──这也是她不反抗的主因,她上有姊姊下有妹妹,要全府人跟她陪葬的代价也太大了……
「现在的确不需要。」他低低一笑,觉得她的反应有趣。她一点也不顺从他,至少她的表情不像心甘情愿,但是躺在他怀里很是温驯,她是个识时务者,明白她自己劣势的处境,而他是个懂得用权威来逼迫人低头的人,不会因为她的表现乖巧就收敛欺负她的恶质本意。
他吻她时,她抿了抿唇,没撇开脸,但暗暗咬紧牙,他察觉到她的举动,恶意地、想戏弄她地加重吻她的力道,吸吮声弥漫在彼此唇间,那声音暧昧而亲昵,听在耳里太煽情刺激,那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炙热,让花盼春此时好想伸手捂住双耳,不去听见隐约含糊的喘息或呻吟,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他抢先一步扣住她的双腕,将它拉得更开。
粉裳被褪下,裸露的肌肤感觉到寒意,但寒意并没有侵袭她太长时间,他温热的掌覆盖上来,热烫得惊人。
她闭上眼,以为自己是想无视他,却更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敏感,她为自己的反应皱眉,索性开口打断这份流转在两人之间不该存在的火热。
「过了今晚,你保证会放我回去,并且不治我公然侮辱皇亲国戚之罪,那些什么宰相将军皇帝太上皇也不会再找我麻烦……」她顿了顿,再补上一句,「还有跟我划清楚河汉界,当做你和我从不曾相识?」
「妳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不需要允妳任何一件事。」他吻着她的颈子,在那白细的肤上烙下他的印记。肤白如雪,衬上红紫的吻痕,赏心悦目,带来噬血般的快感。
「我的要求不过分。」她被吻得有些疼,但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知道阻止的话……下场会更惨,说不定他会有兴趣挑战啃红她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让她没脸见人。
她和他真的不熟,可她就是知道他会这么做。
「不,非常过分。」他咬了她一口。
「我只是想平安回家去。」
「妳方才可不是『只』要求这一项,妳还想跟我毫无瓜葛。」他笑得有些森冷,看得出他并非真心在笑,他的手掌放肆地游移在她身上,比抚琴的力道还要重些,轻拢慢捻抹复挑,让她有种身为琴筝的错觉。
「我们本来就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
他字字逼问的同时,侵占了她甜美的私密,用行动嘲弄她口中的「毫无瓜葛」。
「这样,还叫毫无瓜葛?」他又问了一次,这次问得轻柔,以唇轻轻梳弄她柔软的鬓发,热息拂呼着她,和他身下此时霸道的举动大相径庭。
花盼春瞠眼瞪他,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她的身体里,弄疼了她,还胆敢那样弯着眸子笑?她,真是……混蛋!
她深吸口气,将肺叶吸得满满胀胀的,然后撇头不看他得意的惊笑,反正就算她求饶,这个名叫李祥凤的男人也不会温柔待她,她索性强忍下来,虽然气息无法像平常呼吸那般平稳,至少也不曾凌乱。
「妳不可能跟我毫无瓜葛,尤其在我已经得到妳的时候。」他骄恣地宣告。
花盼春瞥回一瞇瞇的目光,忍不住想笑着反驳他。「得到我?你有吗?」
她以为自己口气很冷静,但其实不然,她的嗓夹杂急促和一丝压抑,她咬唇,要自己平稳下来,不过她做得并不好。「我不认为……这样代表什么意义。我没有点头同意的话,没有人能得到我……」
「即使妳正被男人这样侵犯着?」
「所谓的『得到』,只是如此而已吗?对你来说应该是,但对我……」她扯开淡淡的笑,镶在双唇边煞是好看,这个笑容彷佛在告诉他,就算他拥抱过她的身子,她若不肯让他更深入探索,他也不曾真正「得到」过她,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挑衅。
李祥凤静止在她迷人的身躯里,他的欲望仍未消褪、仍叫嚣着要满足,他大可畅快放纵地享用她,对他来说,所谓的「得到」当然就包含这样占有她,让她在他身下呻吟娇喘、让她为他咚嗦颤抖、让她为他失控抽泣,尝尽她的身子还不算是得到,那么什么才叫得到?
可是,他是第一次在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时,仍无法感觉到她属于他,他和她此刻贴得好近好亲昵,她发间的香气正围绕在他鼻前,贪婪地窜进他的肺腑间,她柔软的酥胸与他的胸膛契合,当她吐纳时,微微的起伏都摩擦着他就算是如此亲密的肉体交缠,这个女人还是只属于她自己,不为他所有,她的眼神如是说道。
李祥凤双拳收紧,重新展开侵略,这次的力道远胜过之前,毫不留情地穿梭在紧窒的花径间,他不再拥有耐心,也不让身下的她用淡然无视的笑容来忽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