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刚好在忙还是在跟谁说话吧——没关系。」孟夏搔搔脑门,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二十分钟后就能见到他了。
孟夏嘴里哼着歌曲来到停车场取车,循着往常一样的路径,从地下三楼开上平地,和警卫伯伯挥挥手,开出栅栏,然后灰色厢形车里的好兄弟——不,是好弟兄,一见她白色SOLIO出现,便会以不着痕迹的姿态,悄悄尾随其后。
但今天的模式却在最后一刻改变。厢型车弟兄突然朝她挥了挥手。
是安怎?!孟夏将车靠边停下。
车上跳下一名平头弟兄走近孟夏车窗。「何琅哥刚打电话过来,他说这几天请你不要过去会所。」何琅是潘瑟的得力副手,在「五方会所」时潘瑟曾经介绍孟夏与何琅见面。
「啊?!」孟夏傻住。这种事打从她跟潘瑟在一起后,从来没有发生过。
「何琅叫我这几天都不要过去——那潘瑟知道吗?这是他的意思吗?」
「没堂主吩咐,我想何琅哥应该不会擅自做出这种命令。」
说的也是!只是潘瑟怎么会突然叫她不要回去呢——孟夏抿嘴想了一下,笨呐!她干么伤这脑筋啊,打电话过去问不就得了。
「你等我一下喔!我打电话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孟夏拿出潘瑟给她的手机,按下重拨键,和刚才一样,电话仍旧没人接。
真是怪了捏!
她苦着一张脸,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魂不守舍。心里突然觉得不安耶!
「孟小姐,何琅哥要我们先护送你回你住的公寓。」
孟夏瞅瞅平头兄弟,知道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好吧,那我先回去我的公寓
你们还跟吗?」
平头兄弟点点头。「会的,我们会继续保护孟小姐您。」
回到公寓,孟夏用之前买回备用的妈妈面条帮自己弄了碗干面。她一边等着水滚,一边分神拨手机给潘瑟。今天晚上的第五通,结果还是跟前四通一样,没人接。孟夏越想心越毛,表情也越发焦急起来。依她的经验,潘瑟从来不是个会故意教人担心烦恼的人啊……
唉啊!想得太专心,面条水滚出了都没发现!
「真是糟糕……」孟夏嘴里嘀咕地熄火拿抹布,将流理台随便擦了一下,才用长筷子捞起面条,工作还没做完,房间电话突然响起。
潘瑟!
孟夏将筷子一丢,飞也似地跑去接起。
「您好,我是XX金融理财中心的000,可不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跟您做个问卷——」
「很抱歉,我没空!」
孟夏「叩」地挂上电话,颓然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潘瑟这家伙怎么搞的,没头没脑就突然叫她不要过去会所,好歹也打通电话给 她,跟她讲一下状况嘛,难道他不晓得她也是会担心他的!
孟夏皱眉,转头看见电话,不假思索抓起拨了熟悉的电话号码。只是这回更扯,连接通也没,话筒那端就直接告诉她「您拨的电话未开机」。
「吼——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啊!」
煮好的面条也顾不得吃了,孟夏怒气冲冲地甩下电话,抓起皮包外套跟车钥匙,跨着大步奔出公寓。
开什么玩笑!没头没脑连句话也没说,就只教她乖乖坐在家里等!等等等,他当她谁啊?姓王名叫宝钏?!
孟夏一冲出家门,守在门外不远处的灰色厢型车即动了起来。尾随在白色SOLIO屁股后开了一会儿,才发现孟夏的目的地——老天爷!这是往会所的路啊!
「现在怎么办?」灰车里男人问同伴。
四人相望一眼,决定开到前头阻止她行进。
趁一个转弯,灰车加速超越孟夏,然后从里头探出颗头,伸手朝她挥挥要她靠边停下。
她手指敲着方向盘,不耐地问:「干么?」有屁快放!有没有看见她现在心情很不爽!
「何琅哥有交代,请孟小姐您最近不要过去会所那。」
「要我不去也行啊,只要告诉我你们堂主跑到哪去了!」
「这个何琅哥也没说,他只交代我们一定要转告孟小姐您——」
「吼!」孟夏怒吼。「这也没说那也没说,就只跟你们交代要我坐在家里等,你也拜托好不好,我是人不是棵树耶!」
「但是——」
「我知道,『何琅哥』有交代。」孟夏加重语气。「但他是你们的何琅哥,又不是我的,我干么那么乖听他的话啊!」脚离开煞车板,改踩油门。「让开,别再伸手拦我,小心我开车撞你!」
「等等——」
话还没说完,只见白色SOLIO灵巧地往后一退,随后绕过灰色厢型车,眨个眼就不见踪影。
「现在怎么办?」留守车里的探头问。
「怎么办?」其中一名男人骂道:「笨蛋!当然是追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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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伊织堂主,保护孟小姐的兄弟打来电话,说孟小姐正往会所这边来。」
在孟夏赶来五方会所的同时,帝释与伊织信二也接获讯息。
伊织信二看向帝释,只见帝释蹙起双眉问道:「潘瑟的副手没交代她不准过来吗?」
「有的。何琅哥有交代,可是孟小姐坚持一定要过来瞧瞧。」
「挡下她。」
「但是——」
「就告诉她,我们五方会所,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来『查探』的。喔,还有,除了那两句话,你们什么事都不准跟她说。」
底下人一离开,帝释马上起身走向监控室。东西南北中每栋屋里都设有监看前门跟后门的监控室,帝释兴致盎然地瞧着萤光幕——三名兄弟早已伫立门口,大约三分钟,只见一辆小车停在门口,孟夏一脸怒气冲冲地开门下车,走向前理论。
可惜啊可惜,没装麦克风收音。帝释心想。瞧兄弟们一脸尴尬的表情,想必对话的内容铁定精彩。
「我是『闲杂人等』?喂!今天早上我刚从这个门踏出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们就说我是闲杂——等等,刚说那句话是谁叫你说的?潘瑟吗?」
三个大男人互看对方一眼,碍于帝释交代,谁也不敢多开口。
「你们说话啊,回答我啊!潘瑟他到底跑哪去了?他人现在还好吗?哎哟——」
这几个人,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啊!孟夏恼极地猛抓头发。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呢?潘瑟呢?他到底跑哪去了?
「孟小姐,您还是离开吧,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帮您什么。」
这几句话三名守卫不厌其烦地一说再说,孟夏越听越气恼。她放下抓搔头发的手怒视他们,回眸刚好瞄见无人守卫的铁门,她猛吸口气,冲向前去用力摇晃。
「潘瑟,潘瑟,你出来啊!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你要我不要来要我等都可以,没问题,可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啊,至少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嘛——」
三台Monitor有如拍电影般,将孟夏脸上的焦急,不安与担心全显现在荧幕。。虽然听不到声音,不过看她生动的表情,也不难猜出她在说什么。看着萤光幕上的孟夏,帝释突然心生一计。
他转身奔出监控室。「跟我来,信二。」
「帝释?」伊织信二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尾随其后,才发现他沿着小径跑进「东」屋。
帝释打开书房电灯,拉来伊织逼他一定得站在窗口处。「信二,你站这里,我没叫你离开之前,你不准动。」然后他退开觑瞧了两秒,满意得点点头。
接着帝释兴高采烈地奔进屋里的监控室,果然不出他所料,「东」屋灯一亮,原本僵立在会所门口的人全部朝「东」屋看来。
「潘瑟在嘛!」孟夏手指着书房窗口那抹黑影。这是潘瑟的习惯,每天早上送她出门,潘瑟总会站在那个窗口目送她。对啊!他明明就在屋里,为什么就是不止目出来见她?
「你们进去跟潘瑟说,是我在门口,不然你们也叫他打开手机嘛,至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孟夏这厢说得泫然欲泣,里头的帝释却是看得兴味十足。
他没忘记先前在孟夏心上发现的空洞,她对潘瑟,还有与对未来的不安全感。先前就说了,他对人心里的「不确定」感最感兴趣。不知道这小丫头会有什么反应?经他这么一搅弄,不知她对潘瑟的爱立局还能维持多久?
谁教身边人全是些心湖不兴的冷淡家伙,难得被他遇上这么有反应的小女生,帝释就控制不住玩上瘾了。
「玩够了吧,帝释。我要进去了。」才站一下,伊织信二便感到不耐,话说完他随即转身走进「东」屋的监控室,看帝释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一进门,刚刚好瞧见三面萤光幕特写孟夏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绝望,最后是伤心……伊织信二转头朝帝释看去,终于明自帝释的主意——要孟夏误以为他是潘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