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汨汨流下,为什么他只敢在她毫无反应时表露对她的感情?
为什么不肯让她知道他也爱她?
为什么?
「小萱……」他低喃,用手轻拭她的泪珠。「不哭,不哭……」
声音温柔得一如小时候她跌倒受伤时那安慰的声音。
她好想放声大哭!
成芷看到这里,眼眶也发酸,这部戏好悲情,剧中的女主角怎么如此苦情呀?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她伤心成这样?
她吸吸鼻子,要继续看下去,可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不管了,先继续看下去再说。
「王爷,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慌急的脚步声传来,仆人抓着大夫跑进来。
王爷立刻从床沿起身,让位给大夫。
「大夫,麻烦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毫无反应?」
大夫立刻坐下候脉,然后翻开格格的眼皮,于是一幕影像映入她的眼帘。
前头坐着二撇胡子的人,大概是大夫;而后头立着、紧张地弯腰靠近的人──
是那个色狼!成芷跳起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出现了,到底他在演哪出戏?怎么到处都看得见他?
她还在惊讶,大夫伸手按了按她头的四周,一阵痛传来,她几乎要跌倒了。
咦?为什么女主角的头痛,她的头也跟着痛?
为什么她知道女主角在想什么?为什么女主角看见什么,她就看见什么?难道说她正坐在女主角的脑袋里看电影?
她迷糊了,等等,让她想一想,她是怎么来到这电影院的呢?她不是……在北京游览吗?她又偷溜出去逛街,跑来看电影?
不对,她记得──鬼!
她是不是死了?有人说过鬼会抓替身,所以她死了?
成芷焦躁的站起来,在漆黑如墨的地方摸索着。她摸到墙壁,再一直摸,原来她是在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里,三面墙都没有门,而另一面则像是萤幕,可以看到影像。
她要怎样离开这里?门在哪里?地面上?她趴下来在地上摸,整个摸一遍,没有,地面上没有门。那是在天花板上了?
她跳跃着,但构不到。怎么办?她怎么离开这里?
坐下来瞪着前面萤白的光幕,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她又失去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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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呼口气,成芷张开眼睛眨了眨,这才慢慢看清眼前的景象。
那是什么?木刻图案?
每幅的形态都不一样,这幅刻的是春兰,那幅是夏荷,再来是秋菊、冬梅。
哇!这是谁家的双层床这么讲究?隔板上还刻着美丽的图案!可是……高度不对,这么高的隔板,睡在上层的人不吓死才怪,多不安全!
她要坐起,但她的头像被铁锤打到般疼痛上界叫着又躺回去,等到随着脉搏跳动的胀痛消失之后,她才慢慢坐起来。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睡在这儿?
靠墙的地方有一排整齐的小抽屉,上面都有一个精致小巧的拉环,那是……不同颜色的玉环?
抽屉前的木板上有一盏油灯,旁边还有一个用来熄灯的杯罩。为什么不用台灯?用油灯多危险,很容易引起火灾。
北京是首都所在,虽说为了保存古迹,所以没有大量的架设电缆,但家家户户都应该有电可用,为什么还要用油灯这种古老的东西?
她不解的转移视线,这又发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好漂亮。
丝制的被单上绣满各式各样的鸭子、花草,连枕头也是成套的,绣功好精致,只是用俗丽的大红色做底。
触及身上的衣服,也是用丝做成的,是谁帮她换上这种衣服?好古老!
她拉起胸前的结扣端详,不料竟看到自己的内衣──
嘎?肚……肚兜?她蕾丝边的胸罩哪里去了?为什么要穿这种什么作用也没有的怪东西?
而……而且,胸部怎变得这么小?她34D的容量,怎么一觉醒来缩成这样小?
她惊慌的放下手,撩开垂在床前的纱帐,飞快下床。
令人难过的昏眩感又起,她抓住床边的柱子,等了会儿才张眼。
这下,她的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
这怎么可能?她一定还在作梦,作着古代的梦,所以放眼看去,四周才都是古老的红木家具。
回头看自己出来的地方,原来是一座体积庞大的古床──俗称牙床,这也是用红木做成的吧?
床和地板之间还有一层木板,自己正赤着脚站在上面。
木板前放着几双怪鞋,看起来像是古时候女人穿的绣花鞋,但底下正中间有个瓷制的跟,形状像倒放的四方形花盆,跟的高度很高,这怎么穿啊?
她试了一下,那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可怕,她连忙放弃,光着脚走下石砖地板。
奇怪,怎么把台北市人行道的地砖摆在室内当地板?踏上去的感觉又粗又冷,真不舒服!
抬起头,正好看见打开一边的镜台,里面映出来的脸……
成芷倒抽一口气,往前再看──那张脸不是她的!
她惊骇的看向两旁,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人,可是这张脸……这张脸是谁的啊?
这一定不是她的身体,所以脸不是她的、胸部也不是她的,那究竟是谁的?
头昏眼花的她连忙坐回床沿,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和发疼的脑袋,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记得自己是在一间黝暗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人?是在作梦吗?可四周景物为什么这样逼真,且自己还能清晰思考?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完全搞不清楚了。她该怎么办?
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成芷迅速钻进床里躺下,紧紧的用被子盖住。
脚步声接近床边,有人将二边的纱帐挽起勾住。
「王爷,请让奴婢来做就好。」女子的声音说。
「不用,妳们将药放下,出去吧!」有点耳熟的男声说道。
衣衫的窸窣声随着脚步声远去。
「小萱……来,起来喝药。」
男人坐上床沿,伸手从颈后抬起成芷,另一手端着碗靠近她的唇间。
药好苦唷!成芷皱眉,为什么我要喝这么苦的药?
喝到一半,她的眼睛自动张开,手也自行扶上碗边。
怎么回事?映入眼里的……还是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成芷害怕的要推开他,没想到四肢不受控制,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瞪着他看。
他专注的将药全灌入她的口中之后,放下碗,拿起一条布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
才要放下她,成芷的手自动攀上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然后狠狠的吻住他的唇瓣。
成芷放声尖叫,可是没有声音;想往后退,根本不能。够了!够了!
这种疯狂的梦不要作了,醒来,快醒来,成芷命令自己。可是……
场景照样不变,她还是紧紧抱住那个大色狼,拼命吸吮他的双唇。
他试着要扯开她的手,可是没能得逞。
紧闭的薄唇被她用舌努力的舔着,渐渐的不再坚持,于是她的舌长驱直入,大肆掠夺,挑衅他的舌尖,凶猛的纠缠,不让他有闪避的空间。
两人的呼吸声愈来愈沉重,抱住对方的手也愈来愈用力。
突然,他死命的推开她,起身要走。
「不要!」嘴唇自己出声说道,手也反射动作似的拉住他的手。
他没听从,甩掉她的拉扯,转身走下床板。
她的身体一跃而起,冲出去急急的从背后抱住他。「不要走!求求你……」
在她手下的心跳好快、呼吸好急,但是他还是喊,「放手!」
「不放!不放!我永远都不放开你!放了,你就再也不理我,我不要……」
听到她带着哭意的声音,他停下要扭开她手指的动作,没有言语。
「我只爱你一个人,不要把我推开,推开我……我会死的。」
他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手掌平放开来覆在她手上。
她密密的贴住他的身躯,脸儿在他的背后来回磨赠。「不要再躲我,好不?别这样冷酷……」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手,挺直躯干。「小萱,我们不可以相爱,这是乱伦。」
「不!」她转到他面前,迎上他黯淡的眸光。「不是,你和我阿玛不是同母所生,我们的血源不同。」
他微微推开她。「妳这是自欺欺人。我们都姓爱新觉罗,我阿玛是妳的亲爷爷,妳和我怎可以相爱?」
她揪紧他的前襟,「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无天无地的爱上你之后,你才来拒绝我?」
他眉头紧皱,艰难的合上眼皮,再瞠目瞪视着她,「我一直把妳当成妹妹……我根本不爱妳,全是妳自作多情!」
她的脸惨白,细声说:「你骗我……」
「我说的是肺腑之言。这十年来,我只当妳是我妹妹,府里就我们俩年龄最接近,所以我才会没忌讳的接近妳,早知妳会如此误会,我是不会靠近妳的。」
她一拳打上他的胸膛,将他打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