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丝丝娶到手的,你们看著好了。」元敬淮出奇的镇定,当怒火消退,斗志再起,就是他力挽狂澜的时候。
依著何丝丝的表现,他深知这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他而去,但他绝不让她如愿!
「我可跟你明说,儿子,你如果挽不回丝丝,你会遗憾一生的。」
「妈……」元敬淮要再说话,元母已经抢先收了线。
他这头忧心仲仲,彼端他的家人却笑脸盈盈的围著「某人」,场面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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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何丝丝回到家时刚好十点钟,并不算太晚,石明彬毕竟不是那种为了把马子就故意将时间拖得很晚的男人。
「你的前男友又出现了。」望著元敬淮停在何家院子里的跑车,石明彬微微笑著。他真觉得何丝丝好难追,因为她有个「背後灵」在对她痴痴缠。
「明彬,对不起……我会尽量跟他讲清楚,我决定跟你在一起……」
「丝丝,还太早,不要急著做决定。」石明彬阻止了她的谈话。
「你不急,我急。」
「我知道你急於摆脱元敬淮的旧情,但你愈勉强自己就愈符合不了期望。我一向跟我学生说『欲速则不达』,面对难解的题目,愈著急,思考能力就会变得愈差,过程也将变得非常痛苦,凡事只有冷静,才会有正解。」石明彬的笑容,很有鼓励性却丝毫不给人压力。
「我知道,谢谢。」何丝丝按捺急躁之心,回以微笑。「那我先下车了,下次再请你进屋里喝杯茶。」
「好。再见。」石明彬将车回转,车子离去的声音很温和,符合主人的调性。
何丝丝明明是进自家门,却显得万般为难。
「丝丝,你回来啦!快进屋里来,敬淮来看你了,快进来呀!」阿妈妈在门口频频招手,大声吆喝著她。
来看她?刚才在马路上让他面子扫地,只怕他不甘心,现在是来讨公道、教训她的吧?
何丝丝踌躇著,步履迟疑。
「爸,妈,我回来了。」何丝丝进家门後,先问候父母,再将眼光投向元敬淮,无言以对。
他来干什麽呢?两人在一起时从来也没那麽有心,怎么她下决心分手,他反倒伸手抓得更紧?
「你好。」又尴尬了!何丝丝微弯腰行礼。她无法明白,原本两情缱绻,可以袒呈相对的恋人,为何会被尴尬的感觉给困住?
「丝丝,你在干嘛?敬淮又不是外人,干嘛这麽客气?」
何爸爸和何妈妈是标准见面三分情的人,原本对元散淮似乎不珍惜与他们女儿的多年感情,他们还颇有微词,但如今他展现诚意,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刁难,反而帮起腔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何丝丝看出父母今天见风转舵站在元敬淮那边,她只好自己强硬一点。
「有话好说,不要搞得跟仇人似的!」何妈妈深知女儿也有豁出去的本性,於是提前劝告,免得场面不好收拾。
无论如何,元敬淮也不算是太坏的男人,能多年来在没有婚姻约束下还只爱一个女人,在现今换女友跟换电脑桌布一样简单的时代,他的专情是很难能可贵的。
元敬淮没说话,眼光却一直定在她身上,不曾转移。
过分的凝注,让何丝丝心慌太息乱,尽管她已有防备,但他就是有本事教她心跳狂烈。他总像是一支电钻,只要相中目标,发动的频率飞快,穿透力强,震撼力无敌,不问意见,全凭己念直捣入标的物四肢百骸。
「爸、妈,我和敬淮分手是既定的事实,你们不要期望我和他谈一谈之後就会改变决定。」
「怎么决定是你和敬淮两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虽然有期望,但绝不干涉,你们自己谈吧!」何爸爸语气陡然变得凝重。
女儿是他捧在手掌心长大的,横竖他只希望女儿快乐就好,至於她跟谁约会,跟谁结婚,为人父母者强求不来,一切只有接受和相挺到底。
何氏夫妇退出客厅之後,留下沉默和超过一万分的尴尬!
何丝丝恨死这尴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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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变心的人才会觉得尴尬,元敬淮只觉得相思沉重,急欲拥心所爱的人入怀。
「如果这一切是你在惩罚我,时至今日我们已分离一百零二天,够了吧?」元敬淮别於以往的阴郁神情,将分离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楚表露无遗。
「我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寻求解脱。我爱你太深,深到我自己觉得快灭顶,你有一番好身手,却不救我,我只有自救。」打这种比方,他好像也不会懂,何丝丝说了之後,不免後悔。
「是你走得太快,我来不及救。」当他知道何丝丝的逼婚是一种求救的讯号时,为时已晚,她已经搏命自行上岸,不是他不救,是迟钝使他来不及赶上。
元敬淮竟能正确无误的回应她的说法,他又进步了!这让何丝丝有些吃惊。
他懂耶?!怎么好像开窍了?她怀疑他是不是去上过爱情启智班。
「那麽,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分手是必然的结果。敬淮,你有雅量的话就祝福我,没有的话,只需要放手让我走,这样就好,我不多求。」
「丝丝,我想我没有雅量祝福你跟别的男人,但我有绝对的力量创造我和你的幸福。你一向是相信我的,不是吗?」元敬淮的霸道不复见,此时的他说什麽都是出自肺腑,就差何丝丝肯信不肯信。
「敬淮,只要你愿意争取,你总是让人难以拒绝。」何丝丝眼神蒙蒙,笑得好凄迷。幸好元敬淮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专一男人,要是他相中整片森林,只怕没一棵树能幸免於他的砍伐。
「我最近就一直被你拒绝。」元敬淮好生哀怨,殊不知最哀怨的还在後头。
何丝丝咬了咬下唇,拒绝他,她也很心痛,但不拒绝,幸福不会上门。
元敬淮只懂得自私享受她的爱,绝不是替她制造幸福的高手。
「敬淮,我这次再跟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对石明彬的印象非常好,我是很认真的在与他交往,没有意外的话,我可能会嫁给他……」
「那麽丝丝,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意外,你嫁不成他的。」何丝丝对别的男人表示好感,元敬淮当然很不是滋味,但此际不再是他任意发飙的时候,他忍下了最近动不动就在心里翻搅的醋意。
「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说!」何丝丝为著他的自说自话生气,他从头到尾都不接受她跟他分手的事实!
「丝丝,换你听我说,那天我没有去赴约是我此生最不可原谅的错,现在我最希望、最想做的事就是将一只最璀璨的戒指套在你手上。
或许你觉得我这八年多来的表现很差,或许你早已暗里唾弃我对你经常不自觉的轻忽,也或许我的过分专制让你再也无法忍受了,但是我相信,你心知肚明我对你的情有独锺,我没有任何挽回你的优势,我唯一的筹码就只是——我爱你。」
元敬淮言语由衷,真心诚意,他对何丝丝的决定不再有把握,他唯一能掌握的只有自己多年来不曾深思细想过、但却从不递减的爱意。
听了这段告白,如果何丝丝不心动,她就不配再叫做何丝丝,可是如果她就此全盘接受,那个为她人生开启另一扇窗的黄昏就失去了意义,石明彬的出现也会变成多馀……
她只想低调的埋葬过去,并不想撕去新的一页。
「我……」何丝丝正要开口,元敬淮的手指已压在她唇上,不以口封缄的道理很简单,今晚别的男人亲泽过,他有疙瘩。
「不要急著拒绝我了。让我等你,从这个星期开始,我每周六都会在『爱情进行曲』等你,直到跨过午夜十二点。看你高兴让我等几次,我都会等。我用我的等待来偿还你的等待。」
从哪里跌倒就由哪里爬起,他用未知的周末还她失去的周末。也许在等待之中,真正的幸福就被他等到了。
「等待只是浪费时光,蹉跎岁月,你不要做傻事,我不会去的。」何丝丝有本事说这句话,未必狠得下心让她爱难舍的男人痴痴空等。
「丝丝,让我等你就是了。」元敬淮深情凝望,眼底的光芒忽明忽灭,他的心必定有巨大的挣扎。「我先回去了,帮我跟何爸何妈说一声。」
元敬淮自行离去,何丝丝立在原地没有送他,甚至连头也不敢转一下,就怕自己情难控制,追出去跟他走……
想回锅怕烧焦,思量再思量,只当过去种种已成冢,宁愿让旧爱成为美好回忆,也不愿再爱成为伤心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