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去那儿的,」一个肤色较黑的女人答应道,打破了她的沉默。
「别让我失望。」他热情地说。
「我们不会。」她们应允道,然后走开了。
她们看上去就像拉斯维加斯的歌舞团女艺人,思珑判定,注意到她们结实的臀部,长腿和高跟凉鞋,移动起来好似经过舞美设计一般。她试图去想象她自己是一个我行我素之人,嘴角挂上了一丝些微的笑意。「让我们听听吧。」杰斯讪讪地说。
「听什么?」她说,很惊奇地发现他已经在椅子上转了方向,专注地望着她,而不是看那三个女人。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们看上去像拉斯维加斯的歌舞团女艺人,」思珑说,在他日不转睛的盯视下有些困惑和不安。以前有几次,她也撞到他用这种有洞察力的若有所思的眼光看着她,而因为一些说不清的原因,她从没想过要一个解释。在队里,杰斯以他从嫌疑犯嘴里套口供的能力闻名。他只需问一个问题,然后坐在对面逼视他们,直到他们开始回答。现在的目光没有那么令人胆战心惊,但还是让恩珑手足无措。「坦白地说,这就是我想的。」她有些绝望地坚持着。
『那不是全部,」他平静地毫不放松。「那个笑容,就不止这些.....」
「哦,那个笑容——」思珑说,说不出缘故地释怀了。「我也试着想象我穿着那种高跟鞋,紧身超短裙,在公园里逛来逛去的样子。」
「我想看看你那样子。」他说,还没等思珑对这番话甚至可以有所反应,他就站起身,把手插在口袋里,他接下去说的话,把思珑弄了个目瞪口呆。「当你穿成这样子的时候,你能再拍上半英寸的粉去遮盖你那有亮色的皮肤吗?在蜜金色的头发上也撒上点染料,还有祛除那些太阳晒成的条纹。」
「什么?」她边说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他低头凝视着她,表情有些茫然。「做些什么吧,好让你不再使我想起冰激凌蛋筒和草莓松饼。」
她的笑不断地翻腾到脸上,在她的眼里跳跃,声音也有些发颤了。「吃的?我让你想到吃的东西?」
「你让我想到我十三岁时的感受。」
「你十三岁时是什么样?」她问,忍住笑。
「我是一个圣坛男孩。」
「你不是吧。」
「是的,我是的。不过,做弥撒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会不断地开小差,跑到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身上,她总是在十点的弥撒时间坐在第三排。这让我觉得我像一个色鬼。」
「那你怎么办?」
「首先,我想让她对我留下印象,于是我行屈膝礼比其他人都更深,看上去也更熟练和内行。」
「有用吗?」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做得那么好,以至于那一整年,我都得服务两场弥撒,而不是一场,但是玛丽·苏·波纳还是没留意到我。」
「真难以想象有女孩子对你竟然熟视无睹,即便是在你小时候。」
「我发现这让我有些不安。」
「哦,好吧,你知道,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玛丽·苏·波纳。」
他几乎从没有谈论过他的过去,不经意间看到他这段曾经困惑的青少年时代,思珑觉得很有兴趣。
他抬了抬他的眉毛。「因为虔诚和对宗教的狂热没能打动她,我只好在十点弥撒后找到她,说服她和我一起去山德的冰激凌店。她吃了一个巧克力冰激凌蛋筒。我吃了一个草莓松饼。。。。。。
他在等着她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而思珑抑制不住想要冒险一猜的念头,「我想你赢得了玛丽·苏的芳心?」
「没有,事实上,我没有。我努力了两年,但是她对我毫不动心。就像你。」
他长得绝对算帅,脾气又好,听他这么说,思珑有点飘飘然,但说不清为什么。
「说到你,」他突然说,「我想你不会考虑明晚和我一起去彼德的晚会吧?」
「我当班,但是我会晚些时候到那去。」
「那如果你不当班,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不,」思珑得意地笑着说,好让她的回答不那么刺人,尽管她怀疑他是不是会被刺伤。「首先,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在一起工作。」
他抿嘴笑了笑。「你看电视了吗?人们希望警察有点浪漫史。」
「其次,」她轻快地说完她的话,全不在意他,「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我不和吸引力百倍于我的男人外出。这对于我脆弱的自尊来说太难承受了。」他以一贯以来良好自然的幽默感,接受了她的婉拒,证明了无论什么结果他真的都不在乎。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说,「我还是自己去吃午饭好了。」
「这次,别让那些女孩子为谁给你买午餐而吵个不停。」思珑一边开始清理桌子,一边打趣他,「这看上去会很可怕。」
「说到仰慕者,」他说,「萨拉很明显又捕获了一个。那人起先一直在附近闲逛,和她搭了话;然后她就把他带到这几,介绍给我。他的名字叫乔纳森。可怜的家伙。」杰斯又说,「如果他不是有几百万美元在银行,他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萨拉可是个卖弄风情的老手。」他跨过用来把展棚固定在地桩上的绳子,「我想我会试试你推荐的辣椒。」
「我可不会。」思珑提醒到,淘气地咧嘴一笑。
「为什么不?」
「因为我听说那东西很糟,紧急救护站正在给好些个肠胃不适的人分发药方呢。」
「你是说真的?」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笑容更加舒展。「完全认真。」
杰斯开怀大笑了几声,于是朝着辣椒铺的反方向,穿坪,向有匹萨饼和热狗的小棚走去。
半道他停下来向萨拉打了个招呼。她仍在专注地同匹勒太太交谈,而且边谈还边抱着匹勒太太的一只猫。
之后,他停下来和一群孩子们又说开了话。他蹲下身子,好让自己更接近他们的身高,而且不论他说什么,总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思珑注视着他,有点按撩不住地希望自己可以不去管结果,而只是和他一起约会。
满以为本斯更喜欢高个子、惹人注目的漂亮女伴,所以当几星期前他约她出去吃饭的时候,思珑大大地吃了一惊,而当他再度约她出去时,她就更震惊了,她太想回答说「是』』了。她非常喜欢他,他几乎拥有所有她在一个男人身上所要求的品质,但是杰斯·杰斯普长得太英俊,以致会让人不安。和萨拉不一样,萨拉想要的是充满梦幻和刺激的婚姻,而且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既有长相、又有魅力、还有钱的男人,而思珑要的恰恰相反。她所要的只是「平常」。
她想要的是一个宽容、充满爱心、有智慧并且可以依靠的男人。简短地说,她想过一种与现在不太一样的生活,但是又必须有些相似之处,好让她觉得安稳——这就是贝尔港的简单生活,就像她现在拥有的一样,但是有孩子有丈夫,而后者还是一个慈爱、忠诚而可靠的父亲。她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够依举他们父亲的爱和支持。她也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如此的依赖——一辈子。
如果杰斯·杰斯普不是像一个人体磁石一样牢牢吸引着女人,他在很多方面可以说完美无缺,而在思珑看来,这就不足以使他成为一个合适的能够天长地久的结婚对象。他拥有各种她要求的其他条件,但这使他太具诱惑力也太危险,所以她只能不情愿地避免和他扯上任何个人关系,而这就包括晚餐约会。
除此之外,同杰斯或者一个其他什么警官产生任何一种认真的关系,必定会让她在工作时分心,而思珑不愿意任何事情妨碍她的表现。她爱她的工作,也喜欢同组成贝尔港警队的九十位执法者一起工作。和杰斯一样,他们很友好,乐于助人,并且她知道他们都确实喜欢她。
不到下午四点,思珑已经急于要回家了。克鲁索和英格索都在午饭后不久回家,快快地说是得了肠道「感冒」,于是杰斯和思珑只好被困在那儿,直到队里派人来接替他们。
从早上八点开始,她就一直在当班。现在她就想去洗一个放松澡,吃一顿清淡的晚餐,然后把她搁在床头的书给读完。萨拉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走之前她过来告诉思珑,匹勒太太邀请她周二晚上去看她的房子,并且谈谈重新装修一楼的事。
因为某些原因,老太太想让思珑也去她那儿。在得到了思珑的同意后,萨拉紧跑几步,赶去和那个她最近才认识的大有前途的律师约会了,她说他的名字叫乔纳森。
随着晚餐时间的到来,公园的大部分地方暂时已经空无一人。思珑坐在杰斯身边,她的手肘支在桌上,两个手掌托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