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杀了它?”她的声音不禁提高。那是她心爱的猫哪!
“哈!这还用问吗?”狂妄邪佞的笑声,仿佛来自炼狱。
“我会达成任务的,帮主。”她将心一横,冷声应对。
“这才乖,我的好妹子。”他反覆无常地说。
她听也不听地直接关掉手机,然后从另一处沙地里取出一把手枪,朝面前的树干猛射。
砰!砰!连著八发,发发打中同一个目标。
“凌雪是吧?”她的眼里净是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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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连卡佛对著泰阳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泰阳不明白。
“待会儿再说,现在赶快走!”他命令道。
“可是这张新的面皮就快完成了,再给我点时间,否则雪灵是无法真正重新生活的。”泰阳解释道。
“我没有时间等。”他拒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面皮就表示她没有自由!”泰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焦急,这不像他,他一向是很冷静的。
“此刻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没有张好面皮也代表没有生命!”泰阳也生气了。
“那就先为她易容!”他急中生智道。
“那最少也得五个小时!”泰阳道。
“我没这么多时间。”
“你分明是找碴。”
“泰阳,你别争了,我相信连卡佛有他的考量,你就顺他一次,随便在我脸上画两笔吧。”葛雪灵权充和事佬,并将被白瑶见过的面皮摘下。
“OK,我画。”泰阳气馁地拿出化妆箱,“到底发生什么事,佛哥?”
“直觉。”他说。
“直觉?”
“我也觉得那个女人有点怪。”葛雪灵也附和道。
“女人?”泰阳边帮她化妆,边贴上一种橡胶般的皮。“什么女人?”
“白瑶。”连卡佛说。
“那个富家女?!”泰阳暗惊了下。
“你知道她?”连卡佛问道。
“知道一点。”
“她是什么人?”
“听这里的管家说,一年多前她老头去世后,她不定期地会到这岛上小住。管家觉得很奇怪,她一个单身女子怎么敢单独住在这岛上?而且有时还可以听见类似枪弹的声音,从她家那里传来。更绝的是,她家的大门是用钛合金打造的,除了声音、指纹、眼珠辨识器,还有隐藏式的电眼。另外,每一两个月,总会看见直升机直接飞到她家的停机坪。”
铃……连卡佛的大哥大霍然响起。
“喂。”连卡佛按下手机。
“老板,我们查到白瑶的初步资料,近年来她一直和一群黑道分子走得很近,她几乎没有一般女人的喜好,只爱射击、跆拳道……这类的活动。最近半年,去过瑞士、法国、美国、中国大陆、台湾。金钱往来都是由瑞士苏黎世银行白怀旦的帐号转进转出。可是白氏早在一年半前去世,但钱仍从那里转进她的户头。”对方有条不紊地报告道。
“来人!”他合上手机,旋即命令道:“准备好直升机,我们立刻走。”
泰阳看了看窗外,说道:“外面已起风又下雨,不宜起飞。”
“该死!”连卡佛恶咒。
“别告诉我,那个怪女人会令你头大。这不像你。”泰阳提醒他该冷静。
连卡佛闻言,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近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全然不似以前那个冷静理智的他了。
他再次深吸了口大气,闭上眼,专心地想著解决办法。
一分钟后,他睁开双眼,冷静地看著泰阳,“我们房子里是不是有间地窖?”
泰阳霍然笑了。他几乎忘了这建筑物的设备了,泰国对他而言是既爱又怕受伤害之地,所以他很少来这里。
经佛哥这么一提,他想起当初他们设计建造这房子时,为了以防万一,的确建了座非常坚厚的地窖,“对。还采用了重型弹药也炸不开的特殊金属建成的。”
“如果……”
葛雪灵见他俩有要事要讨论,便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二人。“我想先去看看小雪花。”
“还是先将这脸上的妆卸了再去。”泰阳一脸正经地说。
“我的脸?”她有点疑惑。
泰阳交给她一面镜子,她一瞧,双瞳登时瞪得老大。
“这──”不是钟楼老太婆吗?!
“这是我最失败的作品。”泰阳苦笑。
“不,很好。”她也苦笑道。
“我也觉得不错。”连卡佛笑道,口气已无先前的焦躁。
先前太急,所以没留心她脸上的改变,如今这一瞧,真让他啼笑皆非。
“我真希望这种日子早点过去,我还真不能适应自己老态龙钟的模样。”她佯怒地瞪了连卡佛一眼。
“你要习惯,学习跳脱‘美人迟暮’这句话的迷思。”他又糗道。
“那你也该试试习惯,当没有美女环绕又无权势时,是何种滋味!”她也没饶过他。
“哈!”泰阳登时大笑,“你们真是绝配。”
“谁跟他绝配!”她立即反弹。
“别将她和我扯在一块!”连卡佛也不甘示弱道。
“你──”她的脸都快皱在一起。
“佛哥嫌你,那我们速配好了。”泰阳缓缓地为她卸妆,动作既轻柔又细心。
“我只希望早点回纽约,谢谢你的好意。”她礼貌地拒绝。
“哈,原来我们泰阳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连卡佛得意地嘲笑他。
“你则是快踢到铁板了。”泰阳反将他一军。
“哇!”电视墙的另一边傅来小雪花的哭声。
葛雪灵的妆也不卸了,连忙赶过去。
待葛雪灵的身影消矢在走道尽头后,连卡佛才将视线收回,却意外对上泰阳那双促狭的眼。
“什么都不准说!”连卡佛警告道。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我们接下来要加强哪些保全设施?”话毕,泰阳抛给他一抹“你心中有鬼”的嘲讽笑容。
第七章
由于事出突然,连卡佛与葛雪灵一行四人迁移至此,葛雪灵担心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小岛,月儿一时联络不上自己,因此决定在这屋子的地窖再发一封E-MAIL给她。她心忖就算黑沁那帮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很难想像她与“桑堪”的关系,故而大胆再次连线。
谁知才连线,她的电脑电线就被人给抽掉,同时听见犹如南极风雪般的冷冽斥责声──
“你打算做什么?”
“你──连卡佛,你在干什么?”她一则以惊,一则以怒。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此刻大伙的安全,全系在这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基地?你这一连线,歹徒不就知道我们事先做假离开,我们势必受困于此?”他毫不留情地怒责。
“我──”
“我什么?试著用用脑袋,而非那双迷惑男人的大眼睛!”他口无遮拦地说。
“姓连的,我什么时候只用我的眼睛而不用脑了?你别太过分!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单纯地只想抢救一个朋友,也因为忠于承诺,所以千里迢迢地飞至苏黎世将小雪花交给你。若不是你故作清高,一再闪躲,怎么会让小雪花和我们大家身陷危机中?
当初若不是你的拖延,我的诊所也许不必被烧,我的事业也可以继续,至于我,也不会被当作失踪人口或是已死之人来看待,当然,也不必赓烦泰阳做整型手术,更不必和你这个自大的男人关在这地底下,一再受你的气!”
她一口气吼出多日来所受的气。
连卡佛闻言后,反倒冷静下来。
是啊,是他们连家人拖累了她。
小雪花是小麦留下的唯一命脉,说什么他都必须保护她,然而让葛雪灵出生入死,实非得已,因为杀手已看到葛雪灵的面貌。他们连家人不愿再欠人情,也不允许有人为他们牺牲。
“你说得对极了,是我们连家连累你。”他口气平静,完全没了先前的震怒,那双一向炯炯有神的瞳眸,载满了外人所?不见的忧愁。“等这波风浪过去,我们连家欠你的,将以百倍赔偿。如今只希望你自爱,别再和外界联络,不论是你的亲人或是亲密爱人都不可以。我只想保护小麦的唯一血脉。谢谢。”
话落,他便退出她的房间。
她怔在原地。他对她说什么?谢谢?
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说谢谢?!
“请等一下。”她突然喊住他。
“什么事?”他站在原地,并未转过身子。
“我们可以谈谈吗?”
“重要吗?”他仍然没有回头。
“只有重要的事才可以谈吗?”她反问。
“你这个女人──”他终于折回她身边,口吻虽然像是责备,俊美的脸上却没有愠怒。
“别在女人面前用‘女人’这种带有鄙夷的语气说话,那只会激怒她们。”她纠正道,但眼中却夹著慧黠的笑意。
“你总是希望男人听你的话。”他刻意挖苦她。
“这也是我想说的,你总是不时刻意打压女人。”她的双眸仍然带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