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丝咬紧牙不准自己哭出声,也不准自己掉泪。不!她不是弱者,她也没有输。她根本从来不曾和汤西卡争夺尼可,她根本从来没打算赢,又怎么能算输?是她自己放弃尼可,要是她屈从尼可和他做爱,他可能就不会向阳西卡求婚。但是耶又有什么意义?他不爱她,过一阵子他可能另结新欢,到时候她岂不是更伤心更悲痛?
她跳下床,拿出行李箱,把她的东西全塞进去,衣服、化妆品、洗发精、卫生棉等,塞得乱七八糟,她新近买的几件昂贵衣服都皱得不像话了。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想插翅离开伦敦,离开任何和尼可有关的地方,说她逃走也好,说她溜走也好,她全不在乎。她留下信用卡和钻石项链,关上皮箱。
还不到九点,还有火车可搭,明天清晨她就可以呼吸到约克郡的新鲜空气,她就可以把伦敦的人、事、物全忘个乾净。
她提著笨重的行李箱下楼,把在弈棋的瑞迪和约翰爵士吓了一跳。看到他们惊愕的表情她差点失笑,如果她神经质地笑出来,她的泪水也一定会跟著流下来,那样她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老姐,你真的要现在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当然知道。」她憋著笑向爵士道歉,「我先回去把家里清扫乾净,弄得像样点,等瑞迪陪你回来,欢迎你永远和我们住在一起,当我们的长辈,约克郡的空气对你的健康一定会有帮助。」
「我们不是说好周末一起回约克郡吗?」瑞迪问。「你干嘛这么急?」
约翰爵士蹙眉,缓缓地问:「你突然决定提前离开是不是和尼可有关?」
「尼可?不,不,不,当然和他无关。」她甚至轻笑,「爵士怎么会以为和他有关?我就是突然好想家,等不到明天早上。」
约翰爵士紧皱著眉头,沈思不语。她析祷他不会去质问尼可,她也祈祷尼可一概否认他和她之间有任何关系。
她已经假笑得脸颊的肌肉都发酸了,叮咛了瑞迪几句后,她匆匆告别爵士。瑞迪帮她提行李,送她到车站。
到了车站,她亲吻瑞迪的脸。「你们哪一天会生几点的火车到约克郡,先打电话告诉我,我好列车站去接你们。」
她没让瑞迪送进月台,自己找了辆推车推行李,到了月台坐下来等,听到一个平板的声音广播说她要生的那班火车将延迟一个半钟头。
太过分了!一廷就是那么久,她又能怎么办呢?拒坐抗议?不,她不要回他家,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即使火车要延期列明天才开,她也要在皮箱上坐列明天硬等火车来。
她曲起腿,膝盖靠到胸前。下巴就搁在膝盖上,双手抱著脚,拚命跟自怜的泪水战斗。
月台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没一个理会她,她本来就是个不起眼的平凡乡下女孩。她还是回乡下比较适合。她记得在约克郡。虽然他们的物质生活不丰富,她却无忧无虑笑口常开,来伦敦之后,她的生活其实也没变得太复杂,只是多了一个烦恼源---尼可。
她听到一个脚步声直向她接近,也不在意,没有抬头看,可能只是个走过她身边的陌生人吧!可是那个人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陌生,还是像她第一次听到时那么低沈磁性。
她的脉搏开始加快,心脏狂野地在胸腔里蹦跳,跳得太快令她昏眩。她抬眼看,果然看到那对今她深深著迷的灰眸。
冤家!他还不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