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一瞬间所有回忆涌上脑海,孩提时的第一次见面,从树上摔下来还死命抱着她的他,守在病床前比她还憔悴的他,去美国时被她嘲笑竟然流眼泪的他,每次失恋照顾她的他,喂她吃稀饭的他,说是朋友也不可能长相厮守的他,说爱她的……
「不不不!」
不是的,不能再想了,一定是她听错了,这一定是为了让那个梁薇薇死心才那样说的,一定是的,就好比她想拒绝男孩子时用他来当挡箭牌一样,一定是这样的,明阳对她不会是爱,因为爱不会这么长久都不变,所以,一定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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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虽然小王惊惶失措的否认她来过的事实,但是汪明阳确定席凉秋已经在门外听到了他说的话。
第一次他开口承认爱她,而老天居然安排她听到了,他不知道该感谢还是无奈,因为她又逃开了。
双手环胸站在漆黑的房里,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洒落,他注视着对面同样漆黑的房间,她还没有回来吗?他只知道如果她有心不想见他,就算他有钥匙也进不了那扇门。
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整理这几天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不知道该说是梁薇薇的出现引发了这一切,还是说凉秋二十八岁的到来促使他们开始沉不住气。
的确,那天听她说了白发苍苍后,他的确感觉失望,觉得等待的时间遥遥无期。可是,真正使他沉不住气的是遇见梁薇薇后凉秋的表现,她不知道那天当她扑进他怀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娇嗔对他抱怨,她在他耳边微微吐气的喘息,引发了他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热情,这个小魔女根本不知道自己制造了他身体里多大的波澜,却径自抱怨他和别的女人见面。
如果她肯好好用心想一想,她该清楚她的种种反应,都像极了在吃醋;如果她肯用心想一想,她该清楚他的用意不是真想去美国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他只是想待在她身旁,用永远不可动摇的身分陪在她身旁,而不是有备无患的备胎。
以前他总是自问,她为什么就不能认真思考,今天吴雨君告诉了他答案,可那是真正的原因吗?
因为怕爱情不长久,所以干脆选择另一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真的是这样吗?这真的是凉秋一直不肯面对他的原因吗?
垂下眼眉,汪明阳无声轻叹,夜被一盏盏灯火点亮,而他的心却陷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
第四章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大作,打断了席凉秋的发呆,迟迟伸手接起电话,她有些迟疑要不要开口。
「凉秋!」不用她出声,透过呼吸声汪明阳就知道是她了。
「嗯,有事吗?我在工作,很忙,很多采访稿要写,还要——」
「我只说几句话,听我说好吗?」打断她不想见他的借口,他直接要求道。
她有些为难的轻皱眉头,心中暗忖片刻而未作声。
汪明阳在电话那头轻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妳躲着我,但是凉秋,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妳从未像现在这样,妳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不!不是的……」
她紧张的连忙否认,她不是讨厌他,她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再是好朋友了,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关系,她还没想清楚。
「那就不要躲我了好吗?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不是吗?妳说我见色忘义,可妳这样我会以为妳交了新男朋友,所以才躲开我。」
汪明阳的语气听起来像平常一样,让她觉得舒心,可是——
「阳?」难道她真的听错了,还是如她所想的一样,他只是用她来拒绝粱薇薇。
「真的交新男朋友了吗?」他不死心的追问,仍在意那天送她花的男人,虽然投错了凉秋喜好。
「没有,可是——」
「那备胎现在该发挥作用了不是吗?怎样,下班后我来接妳吃饭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他,显然松了一口气,但她却不禁皱了眉头。备胎,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形容词,以前是她常挂在嘴上的,可现在从他口中说出,为什么就是不中听。
「阳?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我吗?这句话就这样从心底冒出来,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这是个秘密,她该当什么都没听到而忘了的叫,他们是哥们,是永远不变的,他刚才才承诺她的。
「真的什么?真的不去美国吗?凉秋妳忘了吗?我说过讨厌美国食物,每一餐让我吃面包炸薯条我会发疯的,所以我真的不会去,那天只是逗妳玩的,怎么?妳当真了?终于发现舍不得我了吗?」
汪明阳的语气完全是开玩笑的揶揄,隔着电话线也能想象他脸上一贯促狭的表情,这让席凉秋心底的防线渐渐撤除。
「赫!你确定舍不得的人是我?不知道是谁在出海关时,哭得浙沥哗啦的?」她不示弱的呛回去,要说他的糗事她可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哼!好了,警报解除了吗?晚餐可以见面了吗?」他打趣的问。
「好吧!看在你俯首认罪的份上,批准你请本姑娘我吃火锅!」
「火锅?天呀!妳不是准备要人工点火吧。」他在电话那头不怕死的叫道。
「呵呵,怎么,怕了吗?告诉你,我的火的确还没消呢,等着瞧吧!」龇着牙,席凉秋恶狠狠的说着。
「哈!好了,安心工作吧,晚上我去接妳。」
放下电话,汪明阳不禁吁了一口气,终于肯见他了,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是,这一次——
望着桌上的相片,他淡淡的笑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错过!
另一方面,放下电话,席凉秋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呜——」两天来的筋骨酸痛仿佛都挥发掉了,觉得连人都神清气爽许多。
「怎么?警报解除了?」
「赫!学姊?!不要无声无息吓人好不好?」
回头就见吴雨君倚靠在办公桌前望着她,席凉秋不满的叫道,干么和明阳用一样的词,她又不是火警现场。
「别打岔,和好了?」
她可不是瞎子,死气沉沉两天的人,接了一通电话就突然生龙活虎起来,汪明阳这小子还真有办法。
「嗟!我们什么时候不好过,这么多年的哥们了,怎么可能会见色忘义,我们的关系永远不变。」
「哈哈!」吴雨君大笑两声,对她的论点根本就不屑一听。
席凉秋疑惑的瞪着她,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孕妇都像她眼前这株一样异常。
「是汪明阳那小子说的?」
「说什么?」她不明所以。
「说你们依然是好、朋、友!永远不变?」
「是啊!好朋友的确是他说的,难道不是吗?」
虽然永远不变是她加的,但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然而在学姊的注视下,却有着莫名的心虚。
「算了,我看我还是一边凉快去吧,免得被某人气得冒火!」
失望的摇摇脑袋,吴雨君转身就走,看来昨天的苦口婆心又白费了。
「学姊,妳上火呀,本来还想约妳呢,明阳说下班要来接我去吃火锅。」
她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可是为什么学姊一副她无可救药的样子?
「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吴雨君凉凉的开口,不忘向天空大翻白眼。两棵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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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我要吃牛肉。」
席凉秋只顾着埋头苦吃,仍不忘吩咐汪明阳将东西放下锅煮,而他也的确尽职尽责的伺候着,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试探着开口。
「凉秋!」
「嗯?」
「昨天送花给你的,是新的追求者吗?」
「不是,只是上次跟学姊去一个名流餐会,本想捞点八卦新闻的,但新闻没捞到,倒让那个臭男人看上了,而且家里已经有了老婆,也不看看自己的啤酒肚和地中海秃头,居然想泡我!气得我昨天差点破功踹他一脚。」
她忿忿的咬着牛肉,一抬头就看到汪明阳窃喜的表情,她不解的问着,「怎么了?难不成又想看我失恋的样子!」
没好气的皱皱鼻子,想到每次失恋时,她都不由自主的想从他那里获取温暖,她的丑态他都看尽了。
「妳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十五岁妳第一次谈恋爱开始,就没有和一个男生能长久交往超过一个月?」瞅着她皱眉的样子,他佯装随意的聊着。
「嗯……是这样吗?」停下筷子,她开始细细回想,如果不是他提及,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想来好像真的是这样。
「至于分手的原因,不是不喜欢对方的穿著,挑剔对方毛衣上的毛球,嫌弃对方吃饭的顺序,甚至连人家喜欢看恐怖片也是理由,更不用说其他的什么不守时之类的奇怪的原因,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