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英国来的和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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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汀娜在英格兰如何他不管,但是一旦是在他的国地里,他是绝不可能允许她再做伤害王室面子的事!

  布莱恩不以为意地斜睨着他,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他正等着他赶紧离开,不过——

  布莱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过汀娜,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印下深情的一吻,随即挑衅地向菲特烈眨了眨眼,瞬即跳上马车。

  他这个人傲慢惯了,最受不得这种失礼的对待;布莱恩在马车上挥了挥手,迅即离开他们的视线。

  留下紧咬着牙、一脸怒容的菲特烈,还有一脸娇羞却又无言以对的汀娜……

  ???

  “那些碍眼的英格兰人都走了?”

  苏菲亚倚在窗边,双眸望着天空中细碎的飞雪,随口问着屋里的侍女。

  “到今早最后一位客人也离开了。”侍女整理着她的床,一边抬起头回答她的问题。

  话题到了这里,苏菲亚又沉默了。

  过了半晌,她旋过身子看着忙碌的侍女欲言又止。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和那个英格兰女人相处太久,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大胆。

  既然如此……好吧!

  “你知道之前离开的克伦威尔侯爵,住在哪一间客房吗?”

  是的,她是多么想知道关于克里斯的一切;若是汀娜不要存心伤害她,她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命运。

  她不像那个不知耻的女人以姣好身材诱惑男人,即便自己不用肉体攻势,也能轻易地掳获克里斯的心。

  可是,克里斯已经离开苏格兰了,只怕他这一离开,她再也无缘和他见面了。

  所以——

  “公主……”侍女疑惑地望着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她总是如此,她不喜欢别人揣度她的想法,更不喜欢有人猜测她的心思,这会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我知道。”

  侍女带着苏菲亚绕到往斯图亚特宫的另一方向前去,来到让朝臣或外宾休憩的外宫,而后来到克里斯曾经逗留的房里。

  这里有点冷、有点暗……

  她斥退一旁的侍女,独自走入房内,缓缓地放松全身,将身子揉人柔软的床被之间,想象着克里斯就在身旁。

  她知道她不该无耻地躺在床上,想着克里斯的微笑,可是她却是如此无法控制地想念着克里斯……

  她的小手滑过这一床他曾经休息过的床被,深绿色的眼眸顺着床畔瞟去,蓦地瞥见一样奇怪的东西。

  她拧紧眉头,望着壁炉里的残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苏菲亚快速地爬起身,不管双手是否会弄脏,拨动着里头的东西——那是一张纸。

  上头仍有着模糊的字迹;苏菲亚以为是克里斯所留下的纸条,可是,待她眯起美丽的绿眸,瞧清楚上头的字时——

  她几乎崩溃了!

  上头的收件署名写着亲爱的席诺尔,里头写着的是露骨的情诗,是会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诗,令人不知该如何以对的情诗!

  上头的字迹娟秀且文笔一气呵成。能够在这个房间出入的,能够如此亲昵地写出署名的人,只有她……

  只有那一个该死的英格兰女人!

  汀娜居然在克里斯的房间里,写了一首给席诺尔的情诗。

  她……太过分了!

  她绝对不会原谅她,绝对!

  第九章

  一个月后

  “王妃。”

  芭杜双手捧着厚重的羊毛毡,走到地窖里,却找不到汀娜的踪影。

  她慌乱极了,因为这个存放威士忌的地窖,就像是个迷宫,若是一个不小心走错路了,怕是——

  “王妃……”芭杜急得泪水都快淌下了,但还是找不到汀娜;她好不容易才买通外面的守卫,带着温暖的羊毛毡进到里头来,现在却找不到汀娜,这该怎么办才好?

  或许她应该再走到里头去找,可是再往里头走的路她并不熟,要是她迷了路出不来,这——

  算了,当下之急,还是要先找出汀娜才行。

  芭杜主意一打定正打算往里头走时,却听到非常细微的声音,就从一旁的柜子后传来。

  “王妃。”

  芭杜缓缓地走到柜子边,试探性地喊着。

  “芭杜……”汀娜细微地喊着,细碎的声音宛如蚊鸣。

  “王妃!”芭杜一认出汀娜的声音,瞬即跑到柜子后面,果不其然,汀娜奄奄一息地躺在后边,好像只剩下一口气……

  芭杜一惊,赶紧将污娜自后边拉出来,顿时才发现她全身冰冷得好似外头纷飞的霜雪。

  事不宜迟,芭杜赶紧将她带来的羊毛毡和热羊奶拿过来。

  “王妃,你先喝一点羊奶,会让你舒服一点。”望着汀娜几乎无血色的苍白小脸,芭杜赶紧以羊毛毡里紧她的全身,再将羊奶凑在她的嘴边,强迫她喝下一点温热的液体。

  汀娜气若游丝,微张开干裂的唇瓣,出于求生的本能,饥渴且贪婪地喝着甜润的羊奶。

  “王妃,你慢点喝。芭杜带了很多来,你不用急。”芭杜见到汀娜如此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汀娜原本是个高高在上的王妃,现在却落魄得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芭杜,谢谢你……”

  汀娜喝了好几口的羊奶,脸色总算不如先前的惨白,但是仍体力不支地倒在温暖的羊毛毡里。

  “王妃,你到底有没有吃东西?”芭杜气愤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难以置信斯图亚特王居然会这样对待他的妻子。

  就算是犯下天大的错,也不该得到这般的严惩!

  “我吃不下……”汀娜艰难地睁开湛蓝而模糊的眼眸。

  或许是因为送来的伙食太差,或许是……但是只有她知道症结出在哪里。

  那就是——菲特烈!

  只要让她一忆起菲特烈冷酷无情的俊脸,她便会觉得想吐,什么东西都无法引起她的食欲,甚至几乎抹煞她活下去的意志力。

  “你怎能不吃呢?”芭杜握住她纤弱的手腕,望着几乎可见骨的手。“再不吃,你怎么熬得过这个冬天?”

  王真是太残忍了,真能如此对待王妃?

  这里不但没有壁炉、没有热食,更没有足够的御寒用品,分明是要王妃死在这里!

  若不是她千方百计来到这里,她还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有这么糟,她非要向王谏诤不可。

  “王妃,让我向王劝说,好吗?”芭杜紧握着汀娜冰冷的双手,泪水不断地往下滑;她实在是不舍善良的王妃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相信王妃绝对不会像是宫内谣传的那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了。”汀娜淡淡地说着。

  “可是……她们都把你说得好像——”芭杜受不住地说。

  实在是说得太污蔑,不只瞧不起王妃,更是瞧不起英格兰;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地愚蠢,只会凭着以讹传讹的话语,就将他人的言语听入耳里。

  “谣言止于智者,我也不想多说了……”汀娜虚弱地合上眼,像个脆弱的陶瓷娃娃。

  其实芭杜用不着告诉她,她也可以想象在斯图亚特宫里,事情肯定是传得绘声绘影。

  她早有自知之明……

  “但是……”芭杜仍是不放弃。

  “算了,若是他不相信我,谁去说都一样。”泪水终于冲破她最后的防线,顺着她干涩的脸庞流下。

  最令她心痛的是——他竟然不相信她,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的心被硬生生地剖解,狠狠地抽出肉和血,残忍地暴露在这冰天雪地里,任凭寒霜冻僵了她的血液,侵蚀她的肉体,深入她的骨髓,再冷酷地打散她渴望爱的灵魂。

  沁入心底的霜雪,无情地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从最深处的末端,撕扯她的心神,干涸她的多情……

  她宛如行将就木一般,等待着死神将她的灵魂带离。

  “可是……王妃,你不能永远都待在这里。要不然,你可以求王放你出去!”这里的一切,比一般的马厩还不如呀!

  “放心吧,待春天……我就可以回到英格兰了。”她怎能求他呢?就算爱他的心愿意,她高傲的自尊也不愿意去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求他——不就等于认罪吗?

  她没有罪,最起码她不认为自己有罪,所以她不需要去求他!

  汀娜的泪水不断地滑落,但是,俏丽的脸庞上仍然努力地绽着笑;是释然的笑,却又满怀悲伤……

  自从她来到了苏格兰,她变得爱哭了。若是让威廉知道,想必又要嘲笑她一番。

  但是,她实在不希望回到英格兰去,因为英格兰没有菲特烈——

  她衷心地向她所信仰的上帝祈祷——在春天来临之前,让她在这里安息吧,然后,再带着她的灵魂回到她的出生地,回到爱她的兄长和疼她的伊莉莎白女王身边去。

  她什么都不去想了,她现在只能等待。

  ???

  苏格兰的冬天镇日缠绕着霜雪,一旦入夜,无边无际的风雪便会自四面八方袭来,益加肆虐嚣狂。

  菲特烈身穿着皮裘,支开守着地窖的守卫独自下楼,冷灰色的眼眸不断地梭巡着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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