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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静默抬起眼,直直的瞪视他。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想,薛仲慕,我今天不想吵架,如果你听懂了,乖乖坐下来等开饭;要是你执意要吵,就给我滚出去。」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

  薛仲慕闻言,笑了,苦苦地笑了。

  他想起了时限和结论,还有他要尊重她的最后决定,只是他没想到,连最后的最后,他和她仍得如此冰火不相容般地对峙着,就像恨了彼此几辈子一样。

  「滚出去,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他多想杀了自己,阻止这内里痛到发颤的痛苦,「七天了,你想清楚了吗?」

  没料到他会提到这个,曾想过要漠视这件事,当它不存在的静默,突地无法应对,愣住了。

  但方才兵对兵、将对将的针锋相对,让她拉不下脸来吐露她那脆弱而又胆小,柔软、容易受伤的恋心。

  而且让她更生气的是,他为什么非要这样激她不可?

  「你来我家是要追问这个的吗?」那她主动去找他,特意故意忍住羞耻心靠在他身上的举动,他都不当一回事吗?

  薛仲慕的心像是快要停止,他澡呼吸。

  没有交集,永远也无法理解,他不能不爱,但是路再长也有尽头,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我说过,七天后我要得到你的结论,」如果她不能理解他,那他又何必等到非得恨她不可才离开,他希望至少能够留下爱她入骨,曾以为绝对是好的感情回忆。「不想和我吵,就告诉我你的结论。」

  期限由一个月,两个星期,最后缩到七天。

  静默一想起,不禁悲恸,但她不要哭,她不想示弱。

  爱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当她大跃进式的爱上他的时候,他却是更急于想要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到底她还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了解,她是舍弃了多少的自尊来承认自己爱上他、恋上他呢?

  还是他永远也不会了解,还要继续这样急切的想要离开她呢?

  她做了多少努力,他根本没有看见!

  「你这么想要最后的结论吗?」被愤怒蒙蔽了心,看见薛仲慕扬着残忍的笑,静默冷声问。

  薛仲慕大笑了起来。

  说真的,他如果再不笑,恐怕就会哭出来了……

  「我和你之间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快一点说吧!」然后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为什么一发现爱,便紧接着是绝望?

  静默已经无法思考,只希望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看,她不想要再更心碎,因为心已经不可能更碎了。

  她的心里,下起了滂沱大雨。

  「你这个混蛋,男人真是自大自私又任性的生物!」

  薛仲慕笑着点头回应,「对,我是自大自私而又任性的生物,但是,」他灼亮的眸光一闪而逝,语气也跟着转变,无比的苦涩,「至少在这个关系里,我受了伤,而你依然毫发无缺。」

  语毕,男人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步出。

  在他身后,大门用力地在静默的眼前关上。

  静默还以为自己会哭,但她举起手,却没有碰到任何液体,她也以为自己会痛苦,但她没有,徒剩空茫。

  连同胸口都空了,如果用力拍击,只会发出仿佛打在空无一物的宝特瓶上的空洞声响。

  她眼睁睁地看着薛仲慕当着她的面,把他的心门锁上。

  第七章

  手机在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失去时间的感受,静默一脸茫然,不愿相信一切已经结束,神智不清地发呆,直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的手机吵醒了她。

  不生气,不抓狂,她好像就会马上崩坏,变成掬不起的沙。

  她拿起手机,恨恨地砸烂了它,然后蹲在地上,抱住了头,脸扭曲着,想要大叫,但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牙关打颤,好像整个人都空了,被挖走了一样。

  家用电话接着又响,她也拔掉了插头,泄恨似地将它摔在墙上,但在书房里的分机却没有停止,迳自大鸣大放。

  因为和电脑事务机等东西接在一起,静默一时无从下手,同时也看见了来电显示。

  陆志一三个字绿光闪烁,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一丁点微热的星火……她不由得伸手,拿起了话筒。

  「志一,志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喃喃念着好友的名字,但在内心,她唤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她只听过别的女人亲热地喊,自己却没有,也不再有资格喊的名字。

  仲慕、仲慕……

  光是想到而已,两行眼泪突地就滑了下来,再也无法忍耐,静默抱着话筒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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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刑事警察局媒体公关传来的记者会即刻要召开的讯息,记者公关室内的记者们,提着摄影器材还有笔记型电脑,个个跑得比飞还快。

  记者会新闻稿内写着警政署署长的次子,帝百计,擅长西洋剑的小国手,像要将警察的颜面全丢光一样的确定被连续杀人狂拘禁,虽然经由可靠的消息来源,在二十四小时前他还活着,但现在生死不明。

  因为有个「可靠的消息」的字句,对文字非常敏锐的记者们急忙推测着侦办有相当大的进展,可能将要破案或发布嫌疑犯,加上昨天又被南十字星报爆独家头版,落了个被上头狂盯的下场,所以不能怪他们发了疯般,排山倒海往召开记者会的会议室扑去。

  陆志一看记者们跑得差不多了,便从监识科走向记者公关室,一进门,烟雾在兵荒马乱的东倒西歪办公家具问弥漫,只剩一个叼着烟贡献废气的阴沉男人,与其说老神在在,不如说是胸有成竹的打着字,完全不受影响。

  最可怕的是记者会才刚召开而已,但是他仿佛已经知道被封锁的消息是怎么一回事了。

  陆志一反手落锁。

  「待在静默的身边,我以为你肯定会把烟戒掉。」他轻快地说着,打趣般特别在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那人没有反应,连眨一下眼也没有,不动如山地继续打着字,决定抢在中午十二点半,晚报截稿时间前赶出来的模样。

  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把他当空气的态度,泄漏他的真正心情应该相当动摇。

  陆志一如此一推论,继续说下去,「昨天有一个女人,哭得很惨呢!」

  他短短的话句断在这里,不意外,看到那应该很专心的人顿了一下,但随即那人又一副没有影响地继续工作。

  陆志一还满想笑的。

  刺激那人,恶作剧的对象是他,他满心喜悦,无比愉快,和拿到梦幻版的十六分之一人偶时差不多快乐,真爽。

  「放心,我没去陪她,更没用身体去安慰她。」

  这话一出,他总算被人正眼狠瞪了一眼。

  如果眼神能有温度,他可能已经被烧化成灰了,不过,好加在,他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可以继续恶搞薛仲慕。

  陆志一挑衅地报以一个优越微笑,备感乐趣地打量着对手,接着进行他的分析,就像他素描出罪犯的心理状态一样。

  「天王狗仔薛仲慕,比阿拉斯加野狼还可怕的生物,明明应该在头上贴上恶犬勿入,」他笑吟吟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男人,「但是不知是怎么的,却像只被人捡回家的可怜流浪狗,只为了讨女主人欢心,成天愚蠢地摇着尾巴,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欲望,处处配合著女主人的喜好,既不敢乱叫,也不敢随地大小便,提心吊胆地看人眼色过着每一天,一心只求女主人有一天能够慈悲心大发,可以朝着它笑一笑,摸摸它的头……」

  一台笔记型电脑倏地往陆志一砸来,因为还连着排线,所以偏了几公分,击中他肩膀旁边的门板,发出轻微爆炸声后重重落下。

  他挑起眉。「我可不像静默愿意放过你,虽然是监识科,但我也是警宫,在刑事警察局里袭警,别以为全国的警察会放过你。」

  薛仲慕倚坐在身后办公桌上,脸色不复方才发怒时的失控雷霆样。

  「没有证人证物,各自表述,我们谁会被相信,还没有定论。」他冷声道,云淡风清。

  「也对。」陆志一点点头,并不否认这个社会疯了,一味的讲求证据,是非不分的情况也很常见。

  但是他那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看在薛仲慕眼里,仍然相当不是滋味,但是他也不能自欺欺人。

  他的心像台风来袭时的动摇。

  「有事吗?」他佯装不甚在乎地随口问。

  陆志一奉上微笑。

  他知道自己很狡猾,因为确定薛仲慕不是个白痴,所以他才抓紧机会来此,而不是把这个可能失去理智的危险男人约出去谈。

  「没有事啊,来找你纯聊天,培养友好感情,」他不顾男人的脸色有多想杀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毕竟爱过同一个女人嘛!」

  闻言,薛仲慕眸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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