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集团,如今已是一盘散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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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郊外
没了城市的喧闹、层次高低的高楼大厦及拥挤的人群,一男一女相偕走在鲜有人烟的小道上。
一身黑衣的男子高大挺拔,修长的身子总护着身边娇小的女子,但女子却一脸黯然地看着他。
「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白川慎一脸温柔,给了她些微的安抚。
「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避避风声,之后我们再想法子替妳父亲报仇。」
「避风声?」伊恩心皱起了秀眉。
白川慎叹了口气,点点头。「当然,我想现在两方人马都在追捕我们,而妳跟我都受了伤,再厉害也敌不过大批人马。」
伊恩心明白他的话有道理,但心里仍是担忧。
「可是……」他们没有时间避风头了,再迟下去,那他们的孩子……
白川慎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可是什么?」
她停下脚步,抓下他的手,有口难言。
「慎,我有件事想告诉你……」话还没出口,她就听见白川慎大喊:「小心!」
一张大网突然从两人顶上撒下,白川慎一手搂住伊恩心的腰,两人快速地躲进道旁的一棵大树后,大纲落了个空,撒下大网的人一个个从林子里冒了出来。
「白川慎,对不起,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但集团下令对你杀无赦。」其中一人举起枪。
杀无赦?
伊恩心心一惊,望着身旁的白川慎,但他却毫不惊讶,仍是温柔的笑着,意图安隙地。「妳待在这里,暂时别出来。」
「可是……」他的枪伤呢?受了伤的他怎么敌得过手握武器的大群人马?
「别可是了,听话!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他在她头上印下一吻,随后快速攀上大树。
一阵枪声朝树上射去,为首的人举手示意熄火,等了好半晌却没看见白川慎掉下来。
他奇怪地皱了下眉头,就听见一名手下倒地的声音,往后方一看,手下一个个倒地下起,一时哀声遍野,每个人的右手食指竟都穿着一根细树枝!
为首的男子一阵心慌,连白川慎跳到他身后都不晓得,当他发现时,白川慎已经以一根树枝顶住他的咽喉。「我不想杀你们,只好让你们无法扣扳机。现在,我留下你,是为了让你可以联络总部,把受伤的人带回去。但要是你还不死心跟着我们,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男子咽了咽口水,困难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再跟着你们。」身为八俊一员的白川慎,果然不好对付!手无寸铁的他居然还能撂倒这么一大群人!
白川慎满意一笑,顺手抽起他手上的枪,缓缓后退……
「慎,小心背后!」大树旁的伊恩心突然朝他大喊。
听见她的叫声,白川慎直觉往旁边侧身,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直中他身前男子的胸膛。
男子瞪大了眼,缓缓倒下。
白川慎啐了一声,「可恶!」他旋身踢翻身后来人的枪,扯住他的手掌往反向一扭,一声骨头进裂的声音跟着男子的哀号而出,而身后又是另一群人马,先前的不过是先锋罢了。
伊恩心见另一群人涌来,看见白川慎渗血的手臂心又是一急,早顾不得白川慎的话冲了出来,不知不觉已出手撂倒了两个人。
看见伊恩心的身影,白川慎边忙着对付其他人,边不解地看着伊恩心突然又变好的身手。
恩心?她的身手有这么好吗?
他还不及细想,就见她迅速抄起地上的枪瞄准其他人!
「恩心,别杀他们!」
「慎?」伊恩心不明白地转头,却看见他背后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孔,泛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趁白川慎分神时将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左腹……
「慎!」伊恩心痛心地大喊。
白川信儒冷笑,看着不敢置信的白川慎。
「不想杀人?怎么,堂哥,你还想回到东方集团吗?只可惜为了这个女人,集团内现在是一盘散沙了。
为了重新整顿集团,绝地只好对你下追杀令,以便杀鸡儆猴。为了集团,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白川慎痛心地摇头,手肘突然朝白川信儒未防备的咽喉撞去。
白川信儒一时呼吸困难,往后退了一大步。
白川慎硬生生地将左腹的匕首狠狠拔起,而白川信儒不甘心地又朝他攻去。白川慎踢起一把尘沙,趁机点了他的穴道,却狠不下心动手,将匕首钉在他身后的大树上,与他的咽喉只差几厘米。
白川慎痛心地看着他信任无比的堂弟,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我没想到……真会是你……」他望着迟迟不敢前进的一大群人,向恩心伸出了手。
「恩心,我们走吧。」
伊恩心盈着满眶的泪水,缓缓走向白川慎,握住他的大掌,眼泪又串串滴落。
原本追杀他们的人马,望着两人若无旁人的模样,却没有一个敢出手,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们相偕离去,留下身后一大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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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心扶着受伤的白川慎不知走了多久,两人一路上皆沉默不已,她神色黯然地看着身旁心爱的男子。
她知道现在他心里有多难受——为了她,他背叛家族、没了家族羽翼的保护。更因她的连累,还得受到堂弟追杀……这一切的一切,要是她从未出现,他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几乎是无意识漫步的白川慎突然闷哼一声,抚着自己受伤的左腹部,单脚缓缓跪了下来。
「慎?」她心一惊,却撑不住他的重量。
白川慎摇摇头,勉强一笑,指了指大约五十尺外的地方。
「恩心,那里好像有间寺庙,先去看看。」
伊恩心点点头,再也不敢耽误地扶起他,朝他说的方向走去。
两人缓慢的停停走走了好一会才到那间寺庙,看了看寺庙的周围和里面,伊恩心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是个已经空置不用的寺庙,要是里头有人,受了伤的两人根本难以解释,更何况慎的身上血迹斑斑。
她在寺庙内的供桌下,铺了些较软的杂草让白川慎躺下后,开始动手检查他的伤势。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话才出口,眼泪又不听使唤地掉落,伊恩心急忙拭去脸上的清泪。
白川慎抓着她拭泪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温柔地安慰她。
「别哭,我没事。」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听见他安慰自己,她泪掉得更凶了。
「你的枪伤呢?也让我看看……」说着又想起他的枪伤,急忙要掀开他的上衣。
「不!」白川慎反而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摇摇头。
「我可受不了妳的眼泪,听话,别看了。」
拗不过他的伊恩心,叹了口气只好放弃,看见他衣服上的血迹又惹得她一阵心酸。「他们居然对你下追杀令,都是我的错……」
「不、不关妳的事,别责怪自己。」失血过多的白川慎感到有些晕眩,赶紧对她说道:「刚刚在外头我看见了一些愈合刀伤的草药,也许有用,去看看吧!现在我想……休息一下。」
听见草药,伊恩心不敢耽搁地擦干眼泪,随即往寺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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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伊恩心采草药的身影怔愣了会儿。
「是谁?」
「是我。」草丛里出现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听见来人的声音,伊恩心心一震。
「清风!」他是组织里最年轻、数一数二的杀手,当他出现必定见血。
少年面如锦玉,脸上却毫无情绪。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我来传话。」
伊恩心皱紧了眉,心中不安。「传话?」
清风依旧面无表情。
「如果明日前拿到白川慎的头,妳之前的失败,组织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这次妳再下不了手,那么组织会先取妳儿子的命。」
娃娃?!伊恩心想起才五岁的儿子,心不禁一拧。
清风没有理会她,只交给她一个大木盒子。
伊恩心望着清风,不解地摇摇头。
「这是什么?」
「用来装白川慎的头,主人的装饰品。」
装饰品?!
伊恩心想起一手训练她的主人,身子不禁微微打颤。
主人的心狠手辣在组织里一向有名,而她和清风虽属于同一个主人,但清风从不曾违背过主人的命令,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下手杀害……
她绝不能让娃娃变成清风这样!就算要拿她的命来换,她也要让她的儿子重新回到阳光下!
「明日清晨,我们会在三哩外的凉亭等妳,和妳的儿子一起。」说罢,少年转身便要离去。
「清风。」望着清风的背影,伊恩心突然喊住他。「为什么主人这次又要白川慎的命?」她期待他能看在相处了五年的分上,告诉她一些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