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言,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饶了楚镐吧!”
“你……”她竟为那男人求和,湛言满腹不是滋味。“你总是对他那么好,结果他呢?还不是跟别人结婚去了。”虽然他婚没结成,老婆倒被人劫走,真是活该报应!
“可他老婆也被你上司抢走啦。”最可怜的人还是楚镐呀!
“像他这样四处搞破坏的男人,哪里能得到幸福?”
向莞箹一脸古怪地看着湛言。“你对他真的很不满。”
湛言其实不太愿意回想过往,但他对他岂止只有“不满”两字?
犹记得那年失恋后,他抱着徐汪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一回想当年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半途却杀来楚镐这个程咬金,自此以后这家伙就成为他永生的恶梦!
“就当我们俩上辈子是仇人,所以这一世看对方不顺眼。”他怎能说儿女私情是两人不和的最主要导火线呢?
“啊!我记得楚镐曾经弄坏你心爱的模型车,也难怪你会记恨。”爱车成痴的湛言从小就有此怪癖。
“他的罪行不止这条。”湛言一点也不想将与她相处的宝贵光阴,浪费在楚镐那煞风景的臭家伙身上。
“好吧,那我猜不到了。”
“别再提他了。”话题到此为止。
那个名字从别人嘴里出来,湛言还不觉得怎样,独独从她嘴里吐出,听在耳里他就觉得心痛!
“这么多年没回基隆,你有没有特别想回去看看的地方?”他问她。
“你是说来趟重游儿时旧地之旅?”向莞箹不禁笑出来。
“有何不可?”湛言道。
“没想到你是如此念旧的人。”
“我只是想在繁忙的生活中忙里偷闲。你陪我去,好吗?”转过头去,湛言看了她一眼。
“好呀,找班上同学一块去,这才热闹。”
“不!我是指你和我。”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向莞箹怔住了。他是什么意思?
第七章
湛言凭着残存的印象寻找邀请函上的地址,事隔多年,村里历经多次规画与开发,尽管朴实的本质仍在,却多了不少现代化的设备。
两人将车子停在大街上,向路人问了大致位置后,就一直忙着穿梭在错纵复杂的巷弄内。
“我记得应该还要再往里面走。”好啦,这下可精彩了!湛言越核对手上的地址越觉得头大,实在很不想承认他们或许迷路了。
“要不要打电话给徐汪汇?”向莞箹问道。
他们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再耽误宝贵的时间,届时抵达会场,想必他们俩必定会成为箭靶!
“好吧。”湛言才拿起手机,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他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只听见孩子咿咿呀呀放声大哭。
“小丫头,你再哭,我就把你嫁给徐家那小鼻涕鬼。”男人另一只手拎着塑胶袋,里头塞满生鲜食品、还有几瓶饮料汽水。
“呜……臭爸爸、笨爸爸!我不要嫁那个鼻涕鬼,呜……”小女孩哭归哭,但誓死维护权利,还很坚持地反抗到底。
“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在卖场摔个跤,就哭得好像我不要你了,想毁了你老爸我的声誉呀?”对比六岁大的女儿,男子魁悟的身形显得极为骇人,脸也长得很凶恶。“回头我跟你老妈告状去,爱哭又爱跟。”
“臭爸爸、笨爸爸!我最讨厌你了,呜……”嘴巴说归说,小女孩还是死命的牵着父亲的手,不肯放开。
“讨厌最好!我要早早把你给嫁出去,省得在我耳边一天到晚老哭个不停,爱哭鬼!”
一大一小嘴斗个没完,感情看来却很深厚,后来男子看女儿因为膝盖跌破皮,走来路来一跛一跛的,干脆一举将她扛坐在自己肩头上。
向莞箹在旁看了觉得新奇,嘴角不禁上扬,男人擦身而过时,见到她的表情,微微不好意思。
湛言这时还联络不上国小好友。“徐汪汇没接电话。”
“湛言,你难道没有其他同学的电话?”向莞箹问道。
他摇头表示没有,正当两人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才擦身而过的男子听到他们的对话,扛着女儿又折回来。
“你们来找徐汪汇?”男人问道。
“对,我们是他国小同学。”湛言只觉得这男子莫名的熟悉,却也想不起曾几何时见过他。
“小战车,我大树仔啦!”何树仁眼尖,没想到徐汪汇真能把失踪多年的同学给找回来。“小向!你一定是小向,我是当年坐你后面的何树仁!”
三个人在小巷内重逢,好像时空又倒回多年前的那时,每人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又惊又喜。
“大树仔,你……你当爸爸了。”湛言看着他肩膀上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真是不敢置信,这粗线条的男人,竟生出如此标致可爱的女娃儿。
虽然女儿爱哭又爱跟,一天到晚捉弄自己,然而一提起这掌上明珠,何树仁骄傲的不得了。“来,叫叔叔,这是爸爸从前的同学。”
小女孩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叔叔”,让湛言笑了开来。岁月飞逝的速度之快,又再度得到印证。
“好乖喔!”湛言竟也羡慕起当奶爸的何树仁。
“好,跟叔叔打完招呼后,来这边叫‘姐姐’。”何树仁嘴甜的讨好美女,完全不把也是昔日同窗的湛言看在眼里。
“姐姐好。”
“何树仁,你别乱教孩子。”向莞箹脸红,她都这把年纪,还被人叫姐姐,真的不会有人抗议吗?
“大树仔!你未免也太大小眼了。”果然,湛言头一个有意见。“为什么我就是叔叔,向莞箹就被叫得那么年轻?”
“因为小向保养得好呀!”蚵树仁哈哈大笑,女儿见老爸笑得开心,也跟着一块笑出声。“还没结婚的女人,统统都要叫姐姐,这是我老婆教的。”
父女俩都欺负他好脾性!湛言瞪了何树仁一眼。
“我也还没娶!”他不甘心地道。
“可是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哥哥’呀!我怕我女儿叫不出口。”何树仁话才说完,向莞箹也跟着爆笑出声,笑得差点没气。
“何、树、仁——”湛言拖着长长尾音,非常不悦。
“走啦走啦!同学会老早就开始了,再拖下去,徐汪汇又要开始紧张了。”他也是因为餐点不够,被外派到卖场采购。“为了想见你们,我老婆一早就开始到徐汪汇家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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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是同学会,不如说是场大型的家庭式聚会。
湛言和向莞箹两人站在徐家大厅内,看着身旁跑来跑去的小萝卜头们,还以为自己到了一间育婴托儿所。
有的孩子一、两岁大,有的才刚学会走路,有的还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看见东西就抓来塞进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
“小战车,你们终于来了,赶快去后面的院子,大家都在那边烤肉聊天。”徐汪汇高兴得眉开眼笑。
“徐汪汇,这些都是你的孩子吗?”少说一、二十个跑不掉,这么一群为数可观的小朋友,湛言不免感到心惊。
“你少胡说了,我只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个刚刚学会爬的,是小敏的儿子;在那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是阿志家的捣蛋鬼;而那个……”徐汪汇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介绍,把湛言和向莞箹弄得昏头转向。
“原来我们班那么多人结婚了。”连儿子女儿都生出来了,湛言差点想竖起大姆指,大家早就从当时的小鬼升等成人家老爸、老妈的段数了。
“不!你应该说,班上没结婚的,只剩你和小向了。”
“楚镐不也没结婚?”
“但人家至少有对象,虽说半路被劫走。”那场世纪婚礼,最后演变成一则泡沫喜宴,班上不知有多少人为楚镐的境遇感到伤心难过,有道是胳臂向内弯,面对同窗好友,大伙可是一鼻孔出气。
徐汪汇带着两人来到了后院。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已非当年稚嫩,如今个个显得稳重成熟。
有不少人因为日子过得太安逸,身材也随着走样;更有少许人抵抗不了现实的残酷,发线跟着后退……不由得让人感叹造化弄人呀!
见到多年不见的同学,大家惊叫连连,男人上前抱着湛言,女人则是将向莞箹围成一圈,讶异他们俩怎会同时出现。
“小战车!我们就知道你跟小向有一腿!”
“徐汪汇还说你没对象,结果不也跟班花走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众人七嘴八舌,满嘴胡言乱语,忙着将两人凑在一起,说得天花乱坠。
“我没跟湛言在一起呀。”向莞箹终于突破人墙的攻击,首先发难。
此话一出,大伙儿刹那间噤声不语,一致看向从头到尾没反应的湛言,见他依然不做表示,顿时心中了悟些什么,回头朝向莞箹丢出一句。
“噢,你害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