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慈也不隐瞒,微笑点头,“听说我是唯一跟你用过膳的妻子。”
乍听到下人们说的话,她是又惊又喜,却又有更多的疑问,他为什么不跟他那些妻子用餐?她们与他相处的时间比她长多了。
“那又如何?”他反问,心底起了一丝防备。
经过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他觉得她是位温柔贤淑的小姑娘,但是,外表是不准的,他担心她内心深处有更深的欲望。
女人一旦沾染上权利,就算是小绵羊也会变成猛虎,就算是天真烂漫的女子也会变得蛇蝎心肠。
有时候为了荣华富贵,许多世人想像不到的手段也会使出。他不希望她会变成人见人怕的女人。
“你同我用膳是为了履行你的承诺吗?”很不想这么问,连她都觉得这种问题好无知,但她心里莫名的想知道答案。
“是或不是对你而言有何不同?”盯住她清澈见底的瞳眸,他问。
“我……”迟疑一会儿,她皱著眉头道:“连我也不明白自个儿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困惑的表情令他心头一紧,一股从未有过的罪恶感胀满整个胸口,有股冲动想将她搂在怀中疼惜,但被他强压下来。
“话是你提的,你会不明白吗?”
他话语中带著讽刺伤了俞心慈的心,都相处一段日子,他怎么还不信任她?
为什么?是因为他在商场上养成多疑的性格,还是……
“你也是这样不信任你前三任妻子吗?”隐隐约约的,她觉得有件事她快要想明白了。
西门涯一愣,没料到她会问这种话。
“我该说吗?权利会腐化一个人的心。”他淡淡地道。这些话他从来没对任何一名女子说过,她是第一位。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十分赞同他的话。
西门涯扬了扬眉,讶异地瞪大眼睛看著她。
俞心慈微笑以对,“有一件事说来很不敬,但你愿意听吗?”或许这么做,她能够明白他的想法。
“说来听听。”
“我曾听说过皇后娘娘在立后前,是位心慈仁厚的女子,但当上皇后后,她变得善妒多疑,不容其他嫔妃立于宫中,甚至还利用权利手段断了皇上的子嗣,只为了保有至高无上的皇后位置,权利的确是无形的毒药,”这些事是她中毒后没多久,在无意间听到爹娘的谈话所知,当年十岁的她,听得懵懵懂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如今长大成人,已经能够明白当年皇后可悲可怜的心态。
西门涯皱起眉,思付她这一番话的用意。
“你希望西门府成为瑶贵妃的后盾?”皇后过世后,后位一直悬空,后宫那些妃子们为了这位置,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形成一股后宫势力的角力战。
俞心慈摇头否认,她并无意插手政治。“皇上很早就想立姑姑娘娘为后,只是姑姑娘娘不肯。”
“我很好奇瑶贵妃不肯成为皇后的原因。”如果她真的是为了瑶贵妃的缘故,
那她就该死,她休想要利用她的女色来左右他的决定,他西门涯不是好色之徒。
“面对至高无尚的位置,很少人会不动心,姑姑娘娘她不是无所求,她要的是皇上的心。”如同现在的她,她什么都不要,只求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好,就算他不会对她动心、动情,那也没有关系。
西门涯一愕,意外这个答案,同时也不免嫉妒起皇上来,江山和美人他都拥有,真是幸福。
有一件事外人都不晓得,那就是皇上还是太子时,曾隐藏身分出游,和正在经商的他结为拜帖兄弟。
若是寻常人一定很开心能够和皇上沾上关系,其实那是错误的,这个皇上可聪明,老是对他诉说他被繁忙的国事压榨到有多可怜,甚至还利用他们这层兄弟关系要他做牛做马。
基本上以他的能力,若真想对皇上阳奉阴违也是可以,偏偏这位皇上勤政爱民,让他有时不想受他利用也不行;不过,他也没让皇上好过就是。
“怪不得皇上这么独宠瑶贵妃,若不是碍于宫规,恐怕早就废了整座后宫。”
难怪皇上会拜托他娶俞心慈,原来是舍不得瑶贵妃难过。想到这儿,他眉头一扬,极为不满皇上重女色、轻兄弟的行为。
俞心慈微笑的默认。若不是如此,姑姑娘娘又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
“对不起。”她突然道。
西门涯一脸诧异,“为什么要说抱歉?”
“你每天要处理西门府的事业,对你而言定是庞大的压力,我不该任性的要你陪著我;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你能保重好身体,同时也成全我的一点私心,只要能够跟你相处片刻,我也很开心。”她能够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妻子这么的防备,该是怕他的妻子也会变成像皇后一样吧。
若他真的愿意,相信依西门府的经济势力,足以影响到整个国家运作。
西门涯一阵错愕,迎向她认真的表情。
突然间,他觉得他可以摸透商场上老奸巨猾的狐狸,却摸不透女人善变的心思。
俞心慈不再提起这令他反感的问题,她温柔的做好妻子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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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厨,今日夫君的晚膳可以让我来做吗?”
午休过后,俞心慈突然来到厨房,走向西门府的掌厨面前,笑容满面的问道。
“这……不太好吧。”何大厨一脸为难。记忆中,主子的夫人从来没有一位这样跟他要求过,对她们而言,身分尊贵的她们是不曾来到闷热、肮脏的厨房;纵使厨房很干净,一点也不脏乱。
“我只是想为夫君做点事,绝对没有看轻你厨艺的意思。”俞心慈担心何大厨会误会她的意思,连忙解释。
何大厨瞧四夫人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他玩笑,考虑一会儿,只好点头答应,“那我们该怎么帮夫人?”
俞心慈微笑的摇头,“自己亲手做才是真心,我忙得过来,请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何大厨以及厨房的奴仆们个个以怀疑的目光相对看了一眼,最后决定不多事,依令退下。
而俞心慈则开心的在厨房忙了一整个下午,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丈夫尝到她亲手做的菜肴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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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西门涯进屋时,一见到俞心慈笑意盈盈的粉脸,觉得有些奇怪,她浑身上下散发出动人的娇媚,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你今日似乎特别的开心。”走到大桌前坐了下来,他问。
“能够和夫君一同用膳,是我每天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每天只有相处一点点
时间,但足以让她开心一整天。
虽然常常听到她出自真诚的话,但每一次都让他感动不已。
西门涯微笑的夹起一块入口即化的烧肉,觉得味道不同,待尝过所有菜色后,他冷不防地道:“今日的菜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俞心慈好奇的笑问,难道他尝得出来?
“换了大厨吗?”这是他所能猜想的。
“夫君味觉真敏锐,今日的菜色的确不是何大厨的手艺,就不知道夫君满意吗?”
“这厨子的手艺挺合我的胃口。”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夫君会嫌我手拙呢!”俞心慈眉眼间漾著开心的笑意。
西门涯一脸惊愕,无法置信,眼睛差点要凸出来地瞪著她瞧,讶异的问:“这桌的菜是你做的?”他以为像她这种饭来张口的千金,别说做菜了,搞不好连鸡鸭都不会分。
俞心慈微笑点头。
“为什么?”
“我希望能为夫君做点事。”俞心慈的双颊不自觉的浮上一层红晕,如醉人薄酿,让人不饮也醉。
西门涯心一动,她眼中流转的娇媚、动人的神采,还有那如潮水般的柔情,差点淹没了他。
“你不用这么累的。”西门涯声音有些低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真心真意的待他。
“我刚才说了,希望能为你做点事,我不累的,我很开心。”尤其看著他心满意足的吃著她所做的菜,她觉得好满足,甚至觉得即使在下一刻就死去也心甘情愿,无所怨言。
盯著她再认真不过的脸庞,西门涯胸口涨满了激动,一股强烈的欲望让他想得到她,马上。
他清冽的目光突然转为深沉的看著她。
俞心慈觉得奇怪,柔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那清澄透明的眼眸,令西门涯心跳忽然加快,他不懂自个儿怎么会这么把持不住,有如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俞心慈直勾勾地瞅著他瞧,不明白他脸色倏沉的原因,她刚才有说错话吗?
西门涯盯著她那一双澄清透明的眸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俞心慈瞧西门涯表情愈来愈奇怪,小手搭上西门涯的手背,关怀的问:“夫君,不能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