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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脸漾出欢愉。「小七,你真是愈来愈本事。你姑奶奶我可越来越喜欢你啦!」

  涂小七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脊泛寒,苦着脸。「妳还是饶了我吧!」呜~~谁来可怜、可怜他,他真真不想被奴役一辈子呀!

  瞥见他们俩说着话,姿态熟稔、亲昵,明知无须介怀,司徒驭喉中仍呛出一股酸味。

  瞇起凤目,他快步走近,重重的脚步声带着明显的气势,拔山倒树而去,而正在谈事的两人立时侧眼瞧来,定定瞅着。

  「呃……驭哥,你、你……你、你醒啦?呃呵……今儿个天气真好啊,是不?呵呵……我、我……我专程帮你们送些吃的过来,我老家这儿没存粮的,你昨日八成没进食,待会儿可以好好饱餐一顿。我请我阿娘炖了一只人参鸡,要给你补补元气的,我、我……呃……」涂小七使劲儿地握着大橹,握得指节突出,在那对异光慑人的凤瞳的注视下,声音越说越细微。

  见司徒驭俊脸罩寒霜,愈走愈近,像是下一步就要跃上篷船,将他扯下去饱以老拳,涂小七吓得直嚷:「不是我!不是我!人不是我劫的,火也不是我放的!不关我的事啊!哇啊啊~~」

  大橹在手,哪有不逃之理?涂小七再次展现摇橹绝技,没等司徒驭发火,篷船已直直冲往江心,死命远遁,逃之夭夭了。

  少了呱呱叫的少年,江畔一下子宁沉下来,日阳淡暖,温润金光轻镶在对峙的一男一女身上。

  敖灵儿一头乌发同样垂散着,衬托得瓜子脸分外清瘦。

  她衣着并不整齐,虽着里衣,但外衫的襟口轻敞,腰带也系得松松垮垮,若动作大些,很容易便会露出玉颈与锁骨部分的肌肤。

  想着她适才就这模样和涂小七说话,两人又离得那么近,那家伙说不准还能嗅到她身子的幽香,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司徒驭心头闷闷的,愈想愈不是滋味,俊脸不禁一沉。

  「你想骂就骂、想念便念,我愿赌服输。你尽管发泄,千万别憋着呀,我由着你打骂不还手。」敖灵儿双颊绋红,似乎从昨晚开始,她一张小脸便这么红润着,没褪下嫣泽。

  「妳——」被她先行抢白,他俊颜一阵青、一阵白。

  此一时分,他想对她做的事着实太多。想将她按在膝上,揍她一顿屁股;想扣住她洁腻的下巴,仔细地望进她眸底深处;亦想扯她入怀,紧紧拥抱,亲吻她美好的唇。

  他内心暗叹,忍着额角的抽搐和碰触她的欲望,沉声道:「灵儿,咱们那个赌,妳认输了、服软了,既是如此,我便能向妳索讨『彩头』。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我说的话,妳全得听,我要妳做的事,妳全得依了我。别想强词夺理、拿那套诡辩来搪塞。」

  敖灵儿红唇微嘟地瞪着他,半天不答话。

  「灵儿,我要妳亲口承诺,说妳会乖乖的,不再惹是非,会应了我所有事。」他拉近两人的距离,严峻目光紧紧锁定她的小脸。

  「灵儿?」他又唤,充满威胁。

  那对水杏眼瞳眨了眨,神情瞧不出丝毫端倪。

  敖灵儿仍没应话,竟是抱着装了吃食的竹篮举步便走,大大方方地从他身旁掠过,不回两人昨日缠绵的主屋,而是朝位在最外侧的那间房舍步去。

  司徒驭一愣,不及拉住她,怔怔地由着她走开了。

  他其实还有许多话欲问,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身子状况,揪在心里,缠在舌尖,尚未吐露,她却走了,瞧也不瞧他一眼。

  她昨日举止尽管大胆、豪放,无丝毫女儿家的矜持,但毕竟是初次,两人结合时,她蹙眉咬唇的模样深印在他心里,教他不舍至极。

  他试过要放缓,她偏偏一再挑衅,害他不得不担心,自己是否真伤了她?

  未多思索,他举步跟在她身后。

  不能再由着她去,他不管她,还有谁能?

  他绝对不允许她再拿着那该死的「合欢散」去用在谁身上!

  走在前头的敖灵儿踏进最外侧的房舍,刚将怀里的竹篮搁在一旁的桌上,司徒驭亦已踏入。

  见里边有灶有桌,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原来是生火煮饭的地方。此时灶火燃着,上头正滚着一大镂的热水。

  「灵儿……」他定近,欲同她好好谈谈。

  「若是肚饿,竹篮里有东西可以吃,自便。」她淡然道,根本不瞧他一眼,兀自从大镂中舀了几杓热水,注入装着一半冷水的木桶中。

  她探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满意了,便在木桶边的小竹凳上坐了下来,将一块净布往桶子里浸湿,开始擦拭脸蛋。

  司徒驭不甘被忽视,走近,居高临下地立着,身影笼罩着她。

  「灵儿,我要妳的亲口承诺。」

  唇角一抿,她双手略顿,似在思索着一个难题,不知觉间又流露出她在整弄他之前的那种诡谲神情,跟着,她无力地叹了口气。

  「要我乖乖的,不惹是生非,你说的话,我全得听,你要我做的事,我全得依你……司徒驭,这『彩头』我九成九支付不了,我看,我还是别喜爱你了,你把我先前说的那些表白心意的话全忘了吧!反正『起手无回』是『大丈夫』才得干的事儿,我一介小女子,偶尔反悔个一、两次也不为过吧?」

  反、反悔……

  反悔?!

  司徒驭在胸前交盘的双臂陡然放下,双眉翻飞,目中流光激迸,铁青着一张俊得很没天理的脸,下颚崩得死紧。

  第十章 独爱篁居斗婵娟

  「敖灵儿!」他极少连名带姓地唤她,恼得那头柔顺的长发根根僵硬,只差没往上冲飞。

  这小魔头,他、他他、他真想掐昏她、摇醒她、绑了她按在腿上痛揍一顿,以其入之道还治其人……他、他、他……

  他火海滚烈的脑中正忙着掠过一条条惩治她的法子时,敖灵儿仍微垂脸容,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自个儿。

  擦拭完小脸之后,她将乌亮长发掠向一边,跟着竟大方地解开腰带,褪去外衫,又旁若无人地脱去里衣。她没穿贴身小衣,上半身已裸,只那头长发勉强遮掩了一些些春光。

  说她心里不羞涩,那是不可能的。

  昨日是一场混战,她要他,他却还顽强抵抗,直到最后抵不过药力的催发,他投身在她掀起的狂浪欲海中,一旦弃守,变得凶猛至极,他的体热席卷了她,将她整个儿反噬。

  她喜爱得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呀!但到得最后,究竟是谁吞了谁?她谧谧牵唇,已不敢回想太多,那一幕幕的「激战」烧红她四肢百骸,想多了,怕那把火难以克制,她会「自焚」起来。

  关于「愿赌服输」的事儿,她还得醒着脑,力持着同他斗这一回呢!

  按捺着羞意,她鼓起勇气瞧向离她约三步之距的男人,两腮染着嫣红,而那层美好的薄色不仅润着她的小脸,更往她颈下蔓延,教人着迷。

  「你唤得这么响干啥?我又没聋。」说着,她揉起净布径自擦拭起身子,神态平静,真将他视作无物。

  「妳……妳……」司徒驭瞪着眼前景致,脑中列出的一条条法子忽地糊作一团,调不开头,更撇不开眼。

  他僵在当场,炯俊的目光随着她手中净布的移动而移动,喉中顿觉干渴,仿佛他的唇、他的手也随着那擦拭,缓慢而亲昵地抚过她的肌肤。

  周遭的氛围缠绵在两人似有若无的气息交错中,她揉着净布时的水声亦显得格外调情,直到,她长发往另一边拨开,他清楚瞧见她肩颈和胸前的点点红痕,那温润凝肌留下他的印记,他热烫的左胸才猛然一震,终能抓回思绪。

  他走近,在她身旁蹲下,探出大掌坚定地按住她的小手。

  敖灵儿心湖一颤,扬睫,与他近在咫尺的幽深目光交缠在一块儿。

  相互凝视了片刻,司徒驭低低叹了声,带着怜惜。「是不是还很疼?」

  她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他在问些什么,按捺的羞赧急爆而出,挡不胜挡。

  「没有……也、也没有很疼……」摇着螓首,她在他多情的眸光下融化,讷讷地道:「只是痛一下下而已,我、我很壮的,挨得住……」

  男人优美的唇勾出一抹笑来,方指自有意识地抚着她肤上的红印子,听见她微弱的叹息,他目光更深,语调更哑。「灵儿……妳后悔喜爱上我,坚决要反悔到底吗?」

  完了、完了、完了!她可以预想他的怒气,他若发怒,她已拟好应对的法子,但他怎么气生到一半,突然就不气了?

  他用那种柔软低哑的嗓音同她说话,用那双好漂亮、好多情的凤目注视着她,俊美无俦的玉面尽是宠怜的神情……她、她还有本事坚持下去吗?

  可恶!他肯定是故意的!

  真的好可恶啊……心跳得好快,害得她脑子昏昏热热的。她果然垂涎他的美色,被迷得抖不出厉害招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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