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我严妈妈。」许颖芳舒开了眉,好言好语地对云儿说:「要叫我妈。」
紧张的氛围这才解除,大家全都露出笑容来。
「妈。」云儿柔声唤她。
「好媳妇。」许颖芳轻拍她的手,也笑得好开怀。
一家人终于言归于好,坐定下来谈论婚礼细节,连躲在屋内偷偷瞧着的文管家和文大婶也感到好欣慰。
「云儿终究还是严家的人,你想我们可以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文大婶望着窗外,红着双眼对老公说。
「少爷和老夫人若是没提,我们也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祝福,毕竟咱们是下人。」文管家这么对老婆说。
「可是云儿就像我们的亲生女儿,我好爱她呵!」
「我也是啊!」两夫妻感触相同,就怕自己不能去参加云儿和少爷的婚礼。
然而,就在晚上九点多,两夫妻忙完大屋的工作,回到后院的家里,打开云儿回来时交给他们的礼物,才发现礼盒里居然是两张随时可飞往伦敦的机票和她亲笔写的邀请函,她邀他们一起到伦敦去观礼,而且是以女方主婚人的身分。
「这孩子真是贴心。」文大婶流着泪,很感动她有这份心;文管家也感到很安慰。
「底下还有一包东西不知是什么?」文大婶取出一只像是文件的牛皮纸袋,打开来,两人凑上前去看,居然是一纸房地契,上头载明位于天母某精华路段的独幢房子,他们震惊得张大嘴望着对方……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电铃声,云儿兴奋地在外头叫唤──「爸,妈,我回来了。」
两夫妻惊喜着,赶紧一起上前去开门。
「妈、爸,你们看见我的礼物了吗?」云儿一进门,就像以前一样奔进文大婶怀里。
「孩子,房子我们不能收。」两夫妻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一定要收下,那是我的心意,是我用这几年做生意挣得的钱买下的,为的就是要你们能好好地安养天年。我多年来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啊!」云儿请求。
「这……」两夫妻没想到她会如此知恩图报,内心的感动溢于言表。
「就收下嘛!爸妈。」云儿撒娇地拉着文管家的手臂摇,又搂着文大婶耍赖。
「妳这孩子。」两老被她给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云儿知道他们愿意收下她的礼物,好开心地挽着他们问:「今晚我可以住在家里吗?」
「当然,妳的床,东西我们都没动过,就盼着有一天妳还会回来。」文大婶说着又哭了。
云儿轻拭去她的泪,轻声说:「妈,对不起,我是该早点跟你们联络,但是那时我和斯默的事没有解决……」
「我们能了解,别解释了,和妳妈进去房里聊聊,她天天都想着妳。」文管家谅解地说。
「走吧,孩子。」文大婶牵着云儿的手,母女俩一同进房去重温旧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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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云儿躺在旧时的床上,看着屋里熟悉的一景一物,想着自己人生的际遇,觉得自己好幸福,她身边充满了爱她的人,她也好爱他们。
她伸了伸懒腰,叹息地搂着被子正要入睡,有人来轻叩她的窗,她起身点灯,看到窗外的人,甜蜜地笑着走过去打开窗。
「我就猜妳在这里,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严斯默隔着窗倾身吻她。
「我知道你会猜到啊!」她笑着。
他伸手进来抚抚她的脑袋,问她:「要不要出来散步?」
「嗯!」她关上窗,走出房外,到了大门口,门一开,他就像往昔一样等在那儿。她快乐地投入他的怀抱,跟他一起走向静谧的林间,那里有他们熟悉的油桐树,有深藏地底下的神秘铁盒,有他们儿时的回忆。
他们没有说话,只安静地依偎、漫步,她心底仍对那个铁盒充满好奇,但她没有再问,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为她打开那个礼物盒子,里头一定有份意外的惊喜。
他很有默契地猜出她的心思,他也很期待那天的来临,那将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是他给她最特别的心意。
两人沿着树林走下去,将来他们也要一起携手走过人生的旅程,留下令彼此怀念的足迹。
尾声
两年半后,油桐花开的季节。
严斯默和云儿专程从伦敦返回台湾,这时身边已多了一对双胞眙小男娃。
贝公爵这位外公放心不下两个调皮的小捣蛋,也跟着来台湾,加上伺候的仆人等,又是大批人马出动,堪称豪华观光旅行团。
这回许颖芳亲自领着文管家夫妇一同接机,「亲家们」相见欢,加上一双活泼的小兄弟可说合家乐陶陶。
「就在今天了对吗?」云儿和严斯默一进到严家大屋的主卧房里,她就从落地窗看见树林里雪白一片的油桐花开了。
「真聪明。」严斯默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
「我记得埋下铁盒那天也是满树满地都是油桐花,好漂亮……」她轻抚他的俊脸,吻他的下巴,满是期待地问:「可以现在就去吗?」
「当然。」他的大手轻覆住她平坦的小腹,掳住她的唇,缠绵地吻她,即使生产过,她仍美丽如昔,他对她的爱有增无减。
许久后,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搂着她甜蜜蜜地走出房外,怎知外头两个双胞胎兄弟一个被外公抱着,一个让奶奶抱着,杀风景地嚷着要找爸妈,两老怎么哄都没用。
「两个小家伙一定是有点水土不服。」贝公爵说。
「才不是,是我忘了买糖了,小孩最喜欢吃糖了,我等会儿叫人去买来哄他们。」许颖芳这么认为。
严斯默笑着上前去,分别把小兄弟接过来,一手抱一个柔声说:「你们别闹了,我们跟妈咪一起去玩泥巴。」
云儿在一旁笑了起来,他竟这么跟孩子们说。
下楼后,他们一行四人往后院走去,严斯默在后院里把孩子们放下来,任他们奔跑嘻笑,他则去把铲子扛来,搂着云儿到油桐树下开挖。
云儿心情好紧张,两个小调皮看到爸比在「玩泥巴」,赶紧跑过来看。
「妈咪土底下有什么?」小哥哥蹲在地上问。
「对啊!妈咪土底下有什么?」晚小哥哥两分钟出生的小弟弟也学哥哥问。
「我只知道是一个盒子。」云儿对孩子们说。
「会不会是装着恐龙蛋?」小哥哥很聪明地想到。
「是吗?爸比,真的是恐龙蛋吗?」小弟弟一脸怀疑。
「没那么大一个,哈哈……」严斯默性格地笑着,瞅着云儿。
云儿很好奇地也瞅着他,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
他仍不说,直到那只铁盒子出土,他拍掉盒上的泥土,以衣角拭净了盒子后,交到云儿手上。
「妈咪快打开,快打开!」小哥哥等不及地催促。
「妈咪不要开不要开,我怕恐龙咬我。」小弟弟吓得躲到爸比脚边。
云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盒子外观,居然和十年前一样,外观没变,她屏息地打开,里头分别有两个以透明胶膜真空包装的东西,取出一瞧,是一颗顶级的粉色珍珠和一封信,虽经历了十年风霜,但看起来却一点都不陈旧。
「哇,还好没有恐龙蛋……」小弟弟拍拍自己胸口。
「走,我们去找奶奶,奶奶说待会儿就会有糖喽,我们去看糖买了没。」小哥哥嚷着率先冲回大屋,小弟看哥哥跑了,也跟着跑开了。
树林里变得宁静,风吹来了,漫天的油桐花撒落而下,就像美丽纷飞的雪花,严斯默拾起掉落在盒子上的花,轻轻把花别在云儿耳鬓上。
云儿手指颤抖地打开封住信的胶膜,展开信纸,里头还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已褪色的粉红发夹,连她都快认不出这个发夹,这好像是她婴儿时曾别在发上的,她只在自己婴儿时的照片中看过,并不知道它仍被保存着!
「这是我第一眼看见妳时,就别在妳头发上的夹子。」严斯默悠悠一笑。
云儿忽地红了眼,视线落到他所写的字字句句上,他说──
再过几天就是中国的情人节,我远在德国,心底挂念着的只有妳,强烈的想念妳。
也许妳从不知道我爱妳,但妳对我而言确实意义非凡,尤其此刻跟妳分隔两地,更清楚发现自己对妳浓烈的感情,妳所给我的是一份无人可取代的快乐和幸福感,唯有妳是我真心想呵护一生一世的女孩。
今天很巧,在工作之余我在街上发现这个钛金属制的盒子,它号称永不腐蚀、永不变形,我觉得这很像我对妳的爱,所以买下了它,也特地为妳选了一颗珍珠,装在里头,希望在我们「珍珠婚」纪念日时,妳再打开,让妳有个小小的惊喜,但那将是十年后的今天。
西洋人说珍珠婚是代表结婚三十年的感情就像珍珠般浑圆,美丽而且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