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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一半,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再走。

  “啧,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自个儿也说了对她无意。”王敬笑得很贼,继续道:“我知道你当初娶她,是因为逞一口气的,是不?”

  “那当然。”还不是教二哥和三哥给逼的?要不他怎么会娶她?更别扯到情爱上头了;以往他在妓馆流连那么多年,从不曾对任何花娘动情,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情?说不准这些情爱,全都是说书的胡诌来的。

  “那告诉你就无妨了。”王敬同意地点点头。

  文字慎瞅着他等着,可谁知道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却硬是不开口。“到底是怎么着,你赶紧说成不成?”

  “成,那就是……”王敬凑近他的耳畔道:“你那丫鬟偷人。”

  闻言,文字慎不由得眨了眨眼,半晌,突地仰天大笑三声,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怎么着?”王敬满脸疑惑地问道。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般荒唐的事?”他笑得蹲在地上不能自己,差点就要趴到地上去了。

  “我是说真的,前两日我方从碧云间出来,约五更天时,我见她同一个男人走到江源胡同去。”见他不断发笑,王敬焦急的解释。“那个男人的年纪该是不大,约十九、二十岁来着,看起来就像是……”

  “像什么?”

  文字慎抹去泪水,好整以暇地等着答案。

  偷人?

  天底下的女人都有可能偷人,但唯独吉祥不会;因为她不争权夺利,更不会争功诿过,她就连一点私欲都没有,完美得几乎像是个圣人,怎么可能会去偷人?

  “就像……”

  可恶,偏在这当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少年郎的模样。正焦急,却见到一个人从他眼前走过,王敬双眼发直,直拖着文字慎追上。“你瞧,我说的少年郎,就像他这个样子!”

  话落,文字慎的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探去,而走在前头的包悦泽也回头,不解地望着两人。

  “愈瞧愈像,说不准根本就是他!”王敬突地打破沉默。

  包悦泽闻言,不禁堆起笑脸,手里捧着茶盘走到两人跟前道:“不知道老板和这位爷儿有什么吩咐?”该不会是他的身分教人给发现了吧?

  文字慎挑起眉,扬了扬手。“没事,你去忙吧。”

  “哦,小的遵命。”他拖长尾音,缓缓转身慢慢离开,但竖长的耳朵努力地偷听着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同你说真的,你不要以为我是随便说说。”见他仍不信,王敬不由得又拖着他到亭前。“坏人姻缘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以为我会随便拿这种事坏人清誉吗?你自个儿想想,她不是挺爱周旋在男人堆里的?”

  文字慎不禁轻叹一声。

  “王敬,会上茶楼的姑娘不多啊。”

  啐,还说他不是来搞破坏的?

  在他的耳里听来,他分明是打算先毁她清誉、损他名声在后,根本就是为了那一日的事特地来找茬的。

  “是,会上茶楼的都是男人居多,可你不疑惑她为何要请了一堆少年郎,而不是找几个姑娘到里头当跑堂的?”真是气死他了,这文字慎居然宁可相信那丫鬟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他。

  他承认,打一开始是真的为了报仇而来,可好歹是他的兄弟,怎忍心见他被戴绿帽而不予通知一声?

  “茶楼当然要茶博土来当差,这有什么稀奇?”再者,不准姑娘入内,一方面也是怕年轻姑娘同他纠缠不清。唉,女人家,就是小家子气,虽说她是一切以他为重,但也不乏有自个儿的执着。

  不过,看在吉祥这般敬重他的份上,他就大人大气不同她计较了。

  “可是……”

  王敬气得跳脚。

  “得了,我相信吉祥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背叛我的事,你若不是眼花看错了,就是打算要造谣生事。”文字慎难得地板起脸来。

  “我是说真的!”

  “够了,我告诉你,与其告诉我吉祥会偷人,倒不如告诉我尊夫人会偷人,我倒还比较愿意相信!”没有的事,他也硬要抹黑,这话听在耳里,虽说不是不舒服,但就是有一口气哽着让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偷人可是事关妇道人家的清誉,也事关他的面子哪,这种事岂能随便拿来说嘴的吗?

  王敬幸悻然地瞪着他。“好,今几个你不信我不打紧,但他日若是知道真相时,可别说我这兄弟不够义气,没知会你一声!”话落,他随即拂袖而去。

  文字慎见状,不由得轻啐一声。“多谢了。”

  在一旁听着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包悦泽轻挑起眉,在心里稍稍盘算了下,旋即提腿便跑。

  第八章

  近黄昏时刻,万福宫早早便点上了七彩灯笼,灿亮如画,茶楼的客倌欣赏着如诗如画的柳荫桃浪,更加流连忘返,里头的人手也愈是忙得不可开交。

  “吉祥、吉祥。”

  一抹鬼祟的身影就躲在人工湖畔的柳树后头,小小声地朝着正缓缓走下桥墩的吉祥喊着。

  吉祥端着茶盘,缓缓走到包悦泽的身旁,没好气地道:“你没事搞得这般鬼祟做什么?”

  不过就是同她说句话罢了,需要把气氛搞得如此吊诡吗?

  “自然是有话要同你说,没靠近些是要避嫌,省得有流言斐语。”说什么鬼祟,他可是为她着想耶。“你过来些。”

  吉祥冷眼睇着他招着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避嫌?刚刚才说要避嫌,怎么现下却又要她靠近些,真不知道他这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明明是一般的年纪,怎会相差如此之大?

  “再过来些。”离得这般远,这儿又那么吵,是想要逼他用吼的吗?

  若他这一吼,不就让所有的人都听着了?要不然她若要站远远的,他大吼个几声,她也一样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旁人也会听得一般清楚。

  “你不是说要避嫌吗?”

  “我现下不就是在避了吗?”他指着周遭。

  吉祥眼一探,才明白他所谓的避嫌指的就是四下无人。

  嗯!若是这个意思,也通。

  “吉祥,我同你说,今儿个晌午时,我见着一位公子和你家相公交头接耳地咬起耳朵,好似在说你的事情。”包悦泽将她再拉近一些,便附在她的耳边轻咬着。“你要小心一点。”

  “我的什么事情?”

  她能有什么事需要小心一点?在这府里,她温顺得像头羊,只要文字慎吩咐的事,她有哪一桩没做到的?

  她有什么事好教人说嘴来着?

  “似乎说你很爱在男人堆里周旋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周旋在男人堆里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包悦泽说得很认真,却见吉祥脸色一沉地瞪着他,他不禁撇了撇嘴,委屈道:“又不是我说的,是有人在同你家相公说,我方巧听到而已。我是好心告诉你这件事,顺便提醒你要同人避嫌,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干嘛瞪我?”

  真是好心没好报,特地来通知一声,居然还遭她冷眼相待。

  “我知道了。”她不以为意地道。

  到底是哪个混蛋在造谣生事?

  “就这样?”

  “要不,还要怎么着?”

  “不是啊,你应该要很紧张,然后赶紧去找你家相公说个明白。”哎呀,难不成连这种事都还要他教?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不愿为这种事费神。

  她的为人处世相信文字慎很清楚,若是他愿意相信别人说的话,而不相信她的为人,她也没法子啊!

  “你……”包悦泽蓦地眯起大眼,上下打量着清冷无味的她。“吉祥,咱们说真的,你是不是压根儿不喜欢你家相公,只是为了……”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事情就是这么一拍两瞪眼;我嫁给他,方巧替自个儿找个绝好的归宿,这有什么不好?”她觉得理所当然地道,美眸不着温度地直瞅着他。

  喜欢?什么叫作喜欢?她每天光是忙着生活,便已经将她搞得筋疲力竭了,哪里有心思去想到那门子的事?

  “吉祥,你该不会是很讨厌我吧?”

  包悦泽苦笑地指着自个儿。

  吉祥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说呢?”唇角是挑高了,表情也没那么僵硬,但是瞧起来就是不太像是在笑。

  “我觉得是……”他苦着一张脸,怎么扯也扯不出笑。

  呜,这种事又不是他说就准的,感觉她分明就是不喜欢他嘛。

  “你啊……”

  “吉祥,你在那边做什么?”

  方要开口,便听到文字慎的鬼吼声,她不禁回身朝他的方向望去,见他一脸气急败坏,她不由得微淡下眼。

  瞧他那神色,该不会真是误会了她什么吧?

  哼,她为人磊落光明,倘若他硬是要曲解她,她又能如何?就顺从他,由着他开心吧。

  只是,真教人不悦极了。

  “我在叫你啊,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文字慎气喘吁吁地跑来,怒眼直瞪着吉祥身旁的包悦泽。“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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