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要打电话给丁镇远,何多雅眼睛都亮了,哪还睡得着。
「我跟妳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申康硕拎着一瓶水疲惫的步出便利商店,在商店前的树旁坐下,打开矿泉水,仰头猛灌,直到瓶里的水全进了体内,才稍稍解了渴。
那愚蠢的星期五小奴隶该死的跑去哪了?他已经跑了不知多少条街了,还是看不见她的影子。
要不是知道她身上一穷二白,不懂日文,又笨得不知道饭店的方向,他早就回饭店呼呼大睡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里奔走寻找?
话说回来,那笨奴隶又有哪点值得他如此大汗小汗的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找她?
自己已经跑过那么多条街道了,她腿那么短,应该走不了那么远吧?也许她突然智慧大开,自己走回饭店了?
愈想愈有可能。
他起身掉头往回走。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在半路上遇见她,让他好好数落她一番!
走没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想可能是何多雅见他那么晚还没回去,所以打电话来关切,不然就是询问他跟小奴隶在何处。
希望不是后者,他总不能告诉她,他把她的好朋友给弄丢了。
「多雅,我马上就回去了。」头一次,他想草草结束与何多雅的对话。
「多雅是谁呀?」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一道威严性十足的苍老声音。
申康硕颈后寒毛颤时竖起,心口颤了一下。
「奶……奶奶?」奶奶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号码?这支手机是他来到日本后才租的,除了多雅,没人知道!
这老太婆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奶奶奶是谁呀?你这小子,才半年没见就不会叫人了?什么奶奶奶。到日本多久了?」
申康硕忍不住双眼往上一翻。
「四天了。」他诚实回答,反正老太婆一定早查得一清二楚了,他说谎等于罪加一等。
「奇怪了,你到东京都四天了,就算走路也该走到我这儿来了,怎么还不见你人影呀?」老太太就是爱找他的碴。
「对不起奶奶,这次是跟朋友同行,所以──」他试着解释。
一向趾高气扬、自信自负的他,一遇到申家老太太就没辙了。
「什么样的朋友?女朋友?那我更要见见了。明天你就把她带过来给我瞧瞧,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我看不上眼,我是不会答应让她进我们申家大门的。」
废话,他会选择多雅为的就是讨好老太婆,他有九成九的把握,温柔懂事的多雅肯定会让老太太满意的!
只是……
「奶奶,这次一起来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们明天就要回台湾了。」多雅是他的底牌,在还没求婚成功之前,他不会把底牌亮出来。
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的申家老太太,从鼻腔里轻哼一声。
「没关系,我下个礼拜会跟你小婶和小纶纶回台湾,到时你再把她介绍给我认识。」
「您下礼拜要回台湾?」申康硕有一种措手不及的狼狈感。
「是。记得把她带来见我。」申老太太停了一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外面?没乱搞吧,申康硕?」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够让申康硕头皮发麻的了。
「奶奶,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待在外面?我已经在睡觉了,都躺在床上了。」为了加强可信度,他还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打哈欠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看来你的床离马路很近嘛!你这兔崽子,想骗我?还早了几十年呢!」咔擦一声,申老太太挂了电话。
申康硕懊恼的关上手机。
那摩托车最好不要骑回头,否则他一定拆了它!
招了辆计程车回饭店,被奶奶突然搅和一下,现在他已经没心情去想辛起舞是否仍然流落在外了。
第三章
丁镇远在飞机预定降落时间的一小时前,便已来到机场等候,直到看见辛起舞的身影,一张微微紧绷的脸庞这才放松了下来。
但看到她吃力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又让他眉心起了皱折,等瞧清楚她身后拖着的那一大车行李后,他的浓眉又松开了。
熟识他的朋友都知道,当他面无表情时,就是他生气的时候。
他走过去,当辛起舞对他露出惊喜的笑容时,他也勉强的牵动嘴角。
「镇远哥!」辛起舞急急的在他面前停住,用她娇小的身躯挡住往前冲的行李车。
丁镇远的目光在载了五、六个大行李的行李车上停了片刻后,越过行李箱,望向后头施施然走来的一对男女,下颚的线条转为刚硬。
「镇远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等我的吗?」行李车乖乖停住后,辛起舞立刻跳过去,亲热的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难掩兴奋。
辛起舞的母亲张纯慈是个钢琴老师,曾经教导过当时年纪尚小的丁家两兄弟钢琴,趁母亲工作之便,小女孩时期的辛起舞就常喜欢往大庭大院的丁家跑,跟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就算张纯慈因身体健康因素辞去了家庭钢琴教师一职,也没能阻止三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子的交流。
对身为独生女的辛起舞来说,大她五岁的丁镇远就像个大哥哥,总是保护她、宠爱她,有事找他准没错。
而大她两岁的丁镇东……自从心里绽放了懵懵懂懂的少女情怀时,她就开始暗恋他,而他只当她是个小妹妹,完全没将她放在心里,结果在两个月前跟一个大美女结婚了。
为此,她不知窝在被子里偷哭过了几个夜晚……
不过现在她已经想开了,再怎么辛苦也比不过当别人奴隶来得辛苦,这可是她过去这五天来的切身之痛呀!
还是镇远哥对她最好了!她甜滋滋的对他咧嘴大笑。
丁镇远纵容的对她笑了笑。
「张老师有点感冒,我就请她待在家里,让我来接妳,免得她又受寒。」他的语气仍是那样温文尔雅,国立大学文学系的年轻助教,气质就是不一样。
辛起舞的笑容消失不见。
「我妈感冒了?」不行,先回家再说!
她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知要先把自己压在最底下的行李给抽出来,还是争取时间,马上飞奔回家?
一时拿不定主意,她紧张的站在原地团团转。上次妈妈就是因为晚去看医生,结果就由感冒变成了肺炎,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
丁镇远压住她无措的肩膀。
「我带她去看过医生了,还亲眼见她吃下药后才来接妳的,她现在应该还在熟睡中,妳不用担心。」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轻而缓的纡解了辛起舞的不安与烦躁。
「那……我们还是先回家好了。」她还没说完,就开始动手将行李车上的行李吃力的搬下。
下次再也不把自己的行李给压在最下面了!要逃命时根本跑不快。她在心里暗暗记下。
不!应该说下次再也不能贪小便宜了,免得当苦哈哈的小奴隶外,还得充当没小费拿的行李员!
姓申的混蛋买那么多东西干么?还在日本多买了两只大SIZE的行李箱,用来折磨瘦小孤弱的她吗?吃铁块石头长大的可恶男人,超级的铁石心肠!
丁镇远帮她将行李堆里个头最小的那个抽出来后,放在自己手里。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时,一声娇呼喊住了丁镇远。
「镇远哥?」何多雅发现了他,穿着高跟鞋优雅的朝他跑过来。
丁镇远友善的对她笑了笑。
「多雅,对不起!我妈病了,要先回去,妳的行李自己拿,不然叫申康硕帮妳拿,我先走了。」辛起舞对她抱歉的说,急忙要拉丁镇远离开。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像只无形手般抓住她急向前迈的脚踝。
「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吧?小奴隶!」申康硕走过来,话是对辛起舞说的,但挑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丁镇远身上。
辛起舞疾转过身,愤怒的瞪着他。
「我有事要先走,欠你的,你就先记着好了,小气鬼!」
哼!她的双脚已经踏上台湾的土地了,她会说台湾话也会说中文,更知道自己的家怎么走,还要她听他的命令?等他头上长角再说!
不想再搭理他,辛起舞拖着丁镇远的手大步往外迈。
「这可是妳说的呀!我记起来了!」申康硕不放过她,在她身后大喊。
他连他家蚂蚁下几个蛋都记得,还有哪件事不记得!辛起舞在心里无畏不屑的哼道。
何多雅想追上他们,可惜她的行李被申康硕的行李压着,等她顺利拖出行李通关,机场外早就不见丁镇远的身影了。
她伫立在那里,整个人被失望与嫉妒淹没。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点比小舞差?她跟她虽然是同一所高中,但她已经是个大学毕业生了,而小舞现在仍只是高中学历;论外貌身材,追求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而小舞仍像只不争气的小鱼,没人看得上眼;论家世背景,她的父亲是现任立委,祖父是国策顾问,何家一向是地方上的望族,与一门书香的丁家不相配吗?为什么他眼里始终就只有小舞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