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当他心爱的那个男人出现了,那么她能不能像面对两个青梅竹马那样,给予祝福?
她又能不能比照办理,自动担任烟幕弹的工作,毫不在立息的替他们抵挡世俗的眼光?
不行!
她做不到!
她没办法看着他将他的温柔跟体贴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没办法忍受他的眼中看的是别人,温暖的笑容属于别人,抑或是,那种带着宠爱的包容心……全给了另一个人。
她没办法忍受啊!
在她已经习惯这些、眷着这些、以为拥有这些的时候,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消失?
惨了,她喜欢上他,她爱上他了!
这是孙笑珍一个人想得晕头转向时,得到的结论,也因为这结论,让她一阵悲中从来。
Gay,爱男人的男人,为什么她遇上的总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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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圣善夜,万暗中,光华射……
美丽的歌声在这个宁静的夜中传送,凌兆纬与纪燕宁如期赴约,过一个双双对对、互相作伴的平安夜。
晚餐很丰富,饭后要看的那部影片也是众所期待的片子,整体来说,应该是个很完美的夜晚,如果气氛不是那么诡异的话。
「怎么回事?」在两个女性待在厨房收拾善后的时候,凌兆纬问了。
并没指明什么事,但两人心知肚明,他问的是一整个晚上都强颜欢笑,还时不时闪神,明显魂不守舍的孙笑珍。
「昨天我们去采购食物的时候,在卖场遇到她那个有名无实的前男友。」罗川德回答,语气有些气闷。
「这么巧?」扬眉,凌兆纬不信。
「就有这么巧。」要有选择,罗川德也不想这样,因为那害他们什么也没买到,后来还得开车换一家买。
浪费时间也就算了,最糟的是后续效应……
「珍珍一见到那人,之前累积的压力一次爆发,我以为让她哭一场就好了,没想到从那之后,她就这模样了。」没说出口的是,他还注出息到,当她以为他没看见时,总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让他很为她担心,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你……加油吧!」对这种事也不是很擅长,凌兆纬只能拍拍他的肩,给予祝福。
这不用他说,罗川德也知道。
只是要揭人伤口,也得等待时机……
罗川德耐着性子,以为要等上好几天,却没想到这个机会在客人回房睡觉的时候,自动送上门。
「珍珍?」没料到敲门的人是她,罗川德确实是意外的。
刚洗过澡的她头发还微湿着,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怎么了?你等等,我拿个毛巾。」
她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为她找来干毛巾,旋即,蓬松柔软的方巾罩上她的头,力道适中的为她擦拭起未干的发。
她又想哭了,因为他自然而然的举动,漫不经心却让人觉得贴心的温柔……
「川德……」她唤他,抓住他拭发的大手,心痛却坚定的拉下他的手与罩在头上的毛巾,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眼对着眼,他看见她眼中的伤心,却不知她为何伤心。
「我……」她试着开口,但喉咙里有个硬块,梗得她难以成言。 罗川德等着,知道她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
「怎么了?」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她眼中决绝的光采。
长痛不如短痛,咽下梗在喉咙的伤心,她说了:「我想回台湾。」
「你想家了?」罗川德直觉的问,即使他对这答案有些犹豫。
她摇头,证实他的隐忧
「我要辞职,川德,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
第九章
有时候,罗川德也挺佩服自己的镇定。
他其实听见了,听见她说要走,要离开他,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
「别站在这里,小心着凉,进来,我帮你吹头发。」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牵着她往房间里面走去。
孙笑珍楞楞的被牵进他房中,傻呼呼让他扶坐到他床上,看着他取来吹风机,然后,她就让嗡嗡的噪音给包围住。
「那个……」她试着说点什么,但徒劳无功。
嗡嗡嗡……嗡嗡嗡……
「川德……」
嗡嗡嗡……嗡嗡嗡……
哎,怎么会这样?
她是积存了很久的勇气,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才咬牙强忍住心痛,一鼓作气的来辞职的耶。
怎么结果却是变成他在帮她吹头发?
嗡嗡嗡……嗡嗡嗡……
温热的热风持续吹拂向她,长指拨着她的发,任由暖风带走发上的湿气……蓦地,孙笑珍一颗心泛酸,在这之前,从没有人为她做这样的事……这样的温柔,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
绝望的痛楚侵蚀着她的知觉,那是从醒悟到对他的情感后,她一直想要压抑下来的感觉。
「你觉得不开心吗?」
忽地,嗡嗡声不见了,她听见他这样问,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罗川德收起吹风机,整理思绪后,貌似平静的问道:「在这里,你觉得不开心吗?」
她摇头。
「还是说,你觉得我很难相处?」
她又摇头。
「那么,怎么会突然想炒我鱿鱼,说要回台湾呢?」
她答不上来。
「珍珍,你当我………是朋友吧?」罗川德挑了个比较保险的方式问。
她点头,毫不迟疑。
「那么,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商量的呢?」
这回,她犹豫了。
拉了张椅子,罗川德在她面前坐下,说道:「你一个人回台湾也是举目允亲,没有人能照顾你,如果没有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真的很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他就坐在她面前,表情极其诚恳,就用他温柔的、恳切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逼得她又想哭了。
「别哭。」见她眼眶泛红,罗川德握住她的手,很具说服力的轻道:「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好吗?」
她咬唇,觉得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他这样的关心……
「珍珍?」他唤她,让她知道他在等着。
知道他温柔的个性之下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力,更要坚持起来,那份执拗是不可能让她混过去的。
所以,孙笑珍只能强迫自己面对。
「川德……」她开口,有些哽咽的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人好才把我当朋友,那么照顾我,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它就是发生了,请你不要觉得我恶心……我、我喜欢你……」
这突来的告自,让罗川德心口跳了跳,当然,要是前面一大串让人感到错乱的话能够省略的话,感觉上会更好上许多。
但就因为有前面那一大串介绍,其中夹着一句让他不得不特别汪意的话。
恶心?
她能喜欢上他,他求之不得,为什么要感到恶心?怎么会用恶心来形容?
他不动声色的仔细琢磨着,但等了十秒,仍等不到接下来的后文……
「所以?」见她好似没想再开日,他只好开口提醒一声。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些些的困惑,困惑于她都讲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没听懂。
「没有所以了。」她说:「因为喜欢上你,所以我不能再留下来了。」
挑眉,因为这结论。
「喜欢我,所以不能留下来?」恕他资质驽钝,他还真找不出两者的关联。
「你没听清楚吗?」看见他还处在状况外的表情,她越来越不懂,有种豁出去的感觉,索性强调了一下:「我、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听见了,我也很喜欢你。」握着她的手,他朝她微笑。
她僵直了身子,因为他的话语。
罗川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试着要了解,她眼中突然上涌的水气与浓浓的忧伤是怎么来的?
「珍珍?」他的告自有这么刺激吗?
「并不一样。」眼泪掉了下来,她细微的声音显得破碎。「你的喜欢,跟我的喜欢,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罗川德真让她弄糊涂了,只能顺着她的话问。
「你的喜欢,只是对一个朋友的喜欢,永远都不会变成我的喜欢。」
一番话,她自认说得很明白,罗川德却像掉入大雾弥漫的树林当中。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每字每句他都懂,可是组织起来,却是那么难以理解?
「川德,我能不能……能不能抱你一下?」她怯怯的提出要求,心想反正都要走了,让她留下一点点温暖的回忆,应该不算过分。
罗川德没让她失望,他移坐到她身侧,大方的将他心爱的小兔子拥入怀中。
并非他的错觉,他知道在这段对话中,他一定错过了某个环节,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也就因为缺少了这谜样的一块,才会让他参不透她这时想表达的重点。
那么……他到底是漏掉了什么呢?
怀中的人难得主动的回抱着他,而且是死命的、用力的紧紧抱着他,仿佛生离死别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