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二爷,如果没有您的话,我们肯定拿她没办法。」褚辉抹了抹汗,这个霍火儿果然厉害,简直就跟她的师父一样刁钻。
夜离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将压制霍火儿的工作交给旁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虽然被压倒在地,但霍火儿却半点也不气馁,还极力挣扎,虽然有三个大汉联手压住她,但功效却不甚明显。
他们狼狈地想把霍火儿捆绑起来,却不到三两下就被她挣脱。
再这么下去,霍火儿再次脱逃,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夜离冷眼瞧着这荒腔走板的一幕,然后问道:「你确定你们有办法押解她回去吗?」
闻言,褚辉尴尬地一笑。「不知夜二爷愿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我?」夜离挑眉,彷佛在说:我已经完成生擒霍火儿的请托了。「我还有护送祟锁这项工作没完成,恕我必须继续前往重阳山区。」说完,夜离转身欲离。
「等等,夜二爷──」褚辉喊住他。「既然已经抓住这名女子,您就不必再前往重阳了,只要您愿意帮我们押送这女子去见我家主子,您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本来雇请夜离带着祟锁四处乱晃,就是为了引出霍火儿,如今霍火儿既然已经就擒,夜离当然也就没有继续乱晃的理由。
「是这样吗?」闻言,夜离停下脚步。「只要回去见你主子就行了?」
「是的,护送祟锁的事就此结束。」褚辉肯定地说道。
徜若没有夜离的帮忙,他的人手根本没有办法制伏霍火儿。而目前唯一能够帮忙的人,现在还在远方进行其他重要的任务,所以说褚辉只能自力救济了。
「喂!你们到底要抓我做什么?」像是不甘被冷落的霍火儿大声喊着。「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偷,现在既然没偷到你们的东西,干嘛抓住我?快放我离开!」
「霍姑娘,这可不行吶!」得到有力靠山的褚辉乐滋滋地在霍火儿面前招摇。「我家主子要见妳,所以妳非得跟我们走一趟不可。」
「我又不认识你家主子,他为什么要见我?」霍火儿满脸狐疑。
「这件事我可不能说。」褚辉笑呵呵地,像是藏着一个可爱的小秘密。「而且还有一个妳很想见的人也在等着妳,妳该不会不想去吧?」
「谁在等我?」霍火儿的心儿蹦蹦地跳,该不会师父真的在他们手上吧?
「妳应该认识这个人……」褚辉顿一下。「铸剑师银念春。」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霍火儿如遭雷击。师父已经多年不在外人面前吐露真名,现在这个男子居然说得出师父的名讳,可见他们的确知道师父的下落。
「霍姑娘,这下子妳可愿意陪我们走一遭?」
霍火儿的脸色惨白,夜离几乎要以为她可能会随时昏厥,或是就此乖乖跟着褚辉走。假若霍火儿真的乖乖跟褚辉走,那夜离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跟着他们一起去见褚辉的主子了。
但霍火儿才没有这么脆弱,只见她慢慢抬起头。「你以为随便说个名字,我就会呆呆听话吗?!」
「咦?」褚辉大惊,他还以为只要抬出银念春的名号,霍火儿就会安分下来,毕竟,两人如果没有密切的关系,霍火儿又为何会持有银念春所铸的匕首?
而且方才霍火儿一听到银念春的名号就脸色大变,褚辉不信他们两人不相识。
「少瞧不起人了!」霍火儿大喝一声,她一跃而起,将压制她的三名大汉轻松踢飞,虽然她双手被缚,但这绳结霍火儿还不看在眼底,只见她扭动几下手腕,绳子就被松开了。
「快、快挡下她啊!」褚辉惊声吆喝,如果让霍火儿逃跑,他可就惨了。
夜离一个飞身上前,再次轻松制伏霍火儿。
「火儿,冷静点。」他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霍火儿的眼神狂乱,显然铸剑师银念春就是她的师父。「不要坏了大事。」
霍火儿咬咬唇,勉强恢复冷静,她太担心师父的安危,才会如此狂乱。幸好在最后一刻,她勉强忆起夜离所说的计画,才没有屈服在褚辉的巧言下。
她并没有忘记──她跟夜离必须在一起,他们两人要一起行动。
「夜二爷,恐怕我得请你时时看着霍姑娘了。」褚辉抹了抹汗,还真担心自个儿的项上人头会不保。
「我们还要在这里耽搁多久?」夜离一脸凛然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发去见你家主子?」
「马上、我们马上出发。」褚辉当然是巴不得快点出发,早点结束任务。「夜二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劳烦您看守霍姑娘。」
褚辉手一挥,一辆马车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夜离拖着状似不甘的霍火儿上车,待他们坐定后不久,马车随即出发。
在他们踏上马车的同时,夜离注意到褚辉正派人坐着竹笼下去山谷,显见褚辉并不怎么信任他,当然,这一点也在夜离的预料中。
「那个人……」霍火儿正想开口,就被夜离阻止。
待他小心地检查车厢内没有人躲藏,而车夫也不可能偷听到他们说话,夜离才开口道:「火儿,妳必须更小心一点,我们现在可是随时都在被人监视啊!」
霍火儿几乎忍不住要瘪嘴,怎么会有这么多尔虞我诈的动作?这么多的心机以及计画,几乎要让她大喊吃不消了。
毕竟霍火儿从小生长在单纯的山林里,所有的邻人莫不亲切和善,但现在她不管要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先想一下,也难怪她会感到如此疲累。
「火儿,忍耐一下,这是为了救回妳师父啊!」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夜离也只能柔声安抚。
一提到师父,霍火儿的精神整个都来了。
「看来你没猜错,师父真的被他们抓走了。」照刚刚那个人的说法,师父现在应该还平安无事。
想到这儿,霍火儿感到安心不少。
相较于霍火儿放松的模样,夜离要顾虑的可多了。因为从现在开始,他们即将面对未知的领域。
「妳晓得妳师父有什么仇人,或是什么亟欲避开的人吗?他们会这么大费周章引妳出来,肯定不会是为了一些小小的个人恩怨,否则又何必把妳卷进来。」夜离不停细思沉吟。
这是否与传闻中藏在祟锁里的藏宝有关?夜离不禁怀疑着。
「我不晓得。」霍火儿大皱双眉。「我师父多年来隐居山林,就算是我们在祁连山的邻人,也没有人知道师父的名字,但刚刚那个男子……」
「那妳师父有提过他为什么要隐居山林吗?」
「不清楚。」霍火儿摇摇头。「我只听老爹提过──啊,老爹是我们住在山腰的邻居。老爹说,当初师父带着我住到山里面时,师父身上的服饰相当特别,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特殊样式。」
「特殊样式?意思是说,妳师父有可能不是中原人士?」如果是来自边疆的民族,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霍火儿只是摇头,对于师父,她知道的很少。
「不要自责。」看到霍火儿情绪低落的模样,夜离也只能如此安慰。「对了,妳刚才有没有受伤?」
方才她又跑又跳,夜离还真担心她会伤上加伤。
「只是有一点痛,现在已经好多了。」霍火儿摇摇头,却没有拒绝让夜离看她的脚踝,反正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一定会看的。
这是他们五日相处下来,霍火儿深刻理解到的一件事。
夜离仔细检查她的左踝,确定她的伤势并未加重才放心。
「你知道我们会被带到哪里去吗?」霍火儿看着马车外不断飞逝的风景。
「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待霍火儿转头看向他时,夜离才道:「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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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注意到他们正朝着西南方前进。
越往西南行,人烟就越稀少,最后终于来到杳无人烟的地界。
他们原先是搭乘马车前行,但随着四周风景益发远离城镇,终于连官道都没得走,他们只能缓慢在小径上前行,但再继续往前,连小径都没得走了,只能靠马匹代步。
「这里是……」夜离看着眼前陌生的风景,茂盛的碧草几乎要盖过膝盖,按照眼前的状况看来,很快地,他们连马匹都得舍弃。
这儿的雾气极重,一下子就打湿了衣裳。
继续前行,他们走进一大片树林,林中古木参天,碧翠的枝叶几乎盖去所有的日照,空气中又湿又闷,让人感觉相当不舒服。
打从走进树林之后,夜离的眉头就没放松过。
这种潮湿又闷热的感觉,让习惯大汉干燥气候的夜离觉得相当不适,彷佛他每吸进一口气,就会顺便吸入一大口水似的。
生长茂密的草丛,以及空气中浓重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