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邢未荷小姐……”警察被邢未荷打乱了步调,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小姐,说不定死者不是白鸩先生啊!所以小姐还是去确认一下吧!只要确定不是白鸩先生就好了。”一旁的女佣见三个人沉默下来,连忙出声帮忙。
邢未荷想想,女佣说的也有道理,若对方不是白鸩,那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然后她就可以安心在家等白鸩,等他回家,再亲手把菜热一热给他吃,然后跟他抱怨一下今天碰上的倒楣事,责问他为什么把结婚证书和证件放在别人车上……
“好……我就去证明他不是白鸩!”抬起了头,邢未荷难得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她知道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她的白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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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现场的照片看起来,只能以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邢未荷用颤抖的手接过相片,在瞧见那眼熟的车子只剩半截车身,而车头几乎全毁,甚至是烧掉的情况时,她只觉得心口好像要被冻住。
车子撞成这样,驾驶还有机会活着吗?
白鸩……她的白鸩……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警察虽然对她的处境感到同情,但依然公事公办地将放在后座而逃过一劫的证物交给邢未荷确认。
用塑胶袋装好的证物当中,有车子的车牌、两人的结婚证书,还有白鸩惯用的皮夹。
染着烟尘的结婚证书在透明的塑胶袋里,看起来有些凄凉,上头的封套还完整地留着,但是却抹上了一层灰。
白鸩的国际驾照上的相片,依然有着他独特的笑容,只是却染着些许灰白的烟尘,让她忍不住想伸手为他抹去。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却又像虚幻之境。
白鸩……死掉的人真的是白鸩吗?
可若不是白鸩,这些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要看这些东西……”邢未荷握紧手里的塑胶袋,望着白鸩的照片,心里挣扎不已。
“你们不是说要我认尸吗?让我看看……反正,我只是来告诉你们,那个死者绝对不是白鸩,然后我就要回家等白鸩回来。”邢未荷觉得口里有些干,让她细嫩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甚至带点心虚。
“请跟我们来。”警察依言带着邢未荷去停尸间,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们查过,死者是年近三十的东方男性,身高大约一百八十二公分,体重……”
邢未荷听着他们的解说,心里越来越紧张,虽然还没见到尸体,但是光听他们的描述,那个死者与白鸩真是像了个八分样,让她的心忍不住泛疼起来。
站在停尸间门口,虽然她内心几度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关于尸体,我们得先提醒你一下,因为车子几乎被火烧毁,所以……”
警察让邢未荷等在冰冷的铁柜外,直到她点头说做好心理准备,才很快地将装着遗体的抽屉拉出来,给邢未荷确认。
不过早就烧得又黑又焦的尸体,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但是那身材却又与白鸩确实再相似不过,当下让邢未荷心里一沉,顿时失去知觉。
那一瞬间,她只知道世界化为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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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邢未荷再度醒来已经在休息室,外头走来走去的警察和毫无优雅可言的装潢,说明了她在警局的事实,刚才的一切并不是个恶梦。
不,严格来说,或许也是个恶梦吧!
刚才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令她几乎要疯了……
怎么会这样?白鸩的笑容,那双有如黑珍珠似的眼瞳……在刚才那一瞬间都消失了!
不!不要啊!她不要做这种恶梦!谁来叫醒她,说这只是一场梦啊!
她的白鸩应该有双迷人的黑眼瞳、温柔的笑脸,还有柔细的发丝,以及日日夜夜拥着她起舞的结实手臂……不是刚才那副样子啊!
“鸩!鸩!”邢未荷伏在长椅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肆流着,她不敢相信自己与白鸩的缘分竟然这么短。
早知道会出这种事,她就不该坚持要办什么浪漫婚礼,她应该跟白鸩一起出门,不……她不该带白鸩来法国!
是她害的!是她害了白鸩!
早知如此,她宁愿让白鸩继续留在白夜酒店,即使只能在夜晚看见他那惑人的微笑,也比让他送命来得好!
“鸩!”邢未荷泪流满面,几乎是泣不成声,此时她只知道,白鸩不会再回来了,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与笑意,已经离她远去。
警察见到邢未荷的反应,虽然大表同情,但也深感无奈,依例让她签了名后,派人将邢未荷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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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未荷回到城堡之后,因为身边少了白鸩,根本就像失了心神,成天只是坐在玫瑰园旁发愣,望着晴朗的天空出神,没有女佣出声唤她,就连下雨她也不自觉。
至于夜里的哭泣与被恶梦惊醒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
梦魇……或许该这么形容邢未荷失去白鸩以后的世界吧!
她走遍城堡里的每个角落,试图在其中寻得白鸩的身影,只是一段段破碎的记忆总令她感到更加伤心。望着湛蓝的天空,她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是梦里,还是现实里?她是不是在做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恶梦?
面对每天的日出日落,她恍若未闻、毫无笑意的脸孔,是她的唯一表情。
邢又京深知孙女心痛,在惋惜失去一个孙女婿的同时,为了避免邢未荷想不开,他派人将邢未荷接回家中,省得她留在伤心地徒增心碎回忆;而邢非武和邢非城则因为邢未荷没能结成婚私下感到窃喜,至于邢非海则是不时劝自己女儿,要她早日忘了白鸩另找对象。
面对家人的劝告,邢未荷早已失去应对的心情,对她来说,白鸩不在她身边后,那些身外之事都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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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家的餐桌上向来少人,不过今天早上倒是难得齐聚一堂。
邢又京慢条斯理地吃着稀饭,一边打量着依然一脸沉闷的邢未荷,心里着实担心极了。
“未荷啊,今天天气挺好的,你不出去走走吗?”邢又京瞄了眼外面的天空,今天气候温暖又是好天气,他实在很希望能看见宝贝孙女出门散散心,也好变换一下心情。
因为打从白鸩发生车祸,不幸意外身亡的事故已经过了半年多,但她的心情却一直无法平复,总是闷闷不乐;看在邢又京的眼里,实在是为她感到难过。
虽然能够明白宝贝孙女失去未婚夫的心痛,但是邢又京还是希望孙女能够恢复以往活泼快乐的模样,否则一辈子都活在伤痛里,实在是太痛苦了。
邢未荷只是摇了摇头,淡声应道:“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这已经是她平日里机械化的回应之一,因为白鸩不在,她连生活的目标都失去了。
刚回国的那几天,她曾经去过她送给白鸩的别墅、探过白鸩的家……两个人亲密欢笑的相识场景依旧存在,但主人却早已消失。她也去看过白夜酒店,首席红牌的相片换成了她陌生的男人,而老板谨守与白鸩的承诺,早将一切关于白鸩的东西都清得一干二净,所以白鸩的笑容早已不复存在,让她连回忆的机会都没有……
“未荷,大家吃的是早餐耶!哪有刚起床就喊累的?乖乖听爷爷的话,出去散散心,交些新朋友,说不定你会遇到此白鸩更好的对象……”邢非海见女儿老是这样闷在家里,根本不可能再找到新对象,忍不住出声劝告。
因为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邢未荷不嫁人,那他根本分不到财产,到时候老头子再怎么疼女儿都没他的份啊!
邢未荷总算有了反应,却不是为了邢又京的安慰,她抬起头,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瞪向父亲。
“我才不想像你一样!”邢未荷含泪的眼瞳带着微愠的神情,让邢家人都愣住了。
“什么?”邢非海傻了眼,记忆中女儿总是乖乖顺顺的,十足十的大家闺秀,怎么今天突然反常,还这么大声的跟他讲话?
“我才不像爸爸你这样花心!妈妈一死就马上另结新欢,还养了好几个小老婆!”一听见父亲要自己忘掉白鸩、另寻对象,邢未荷忍不住发起火来。
是,她是不该这么教训自己的父亲,但是她这个花心至极的父亲根本没资格对她做出这种劝告。
“未荷!你在胡说什么!”邢非海露出惊慌的表情,没想到女儿会把这些丑事当着邢又京的面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