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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该说什么?他说得如此诚恳真挚、不容怀疑,这一点她或许误解他了,但她目睹的那一幕并不假啊!

  「庄以欣回来,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她想等一切安顿好了才见家齐,而我承诺了她暂不告诉任何人,前阵子,我就是在忙她的一些事,才缓了几天找妳。」

  「你对她的承诺胜过对我的诚信?」她质疑。

  他啼笑皆非。「亲爱的,告诉了妳,妳真能相信我对她没有私心?在订婚前何必又掀风波?」他再次长叹。「之前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家齐伤害了以欣,以欣伤心欲绝,我怕她做出傻事,一路送她回娘家。谁知道她打定主意彻底失踪,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我没被家齐撕成两半已经够幸运了,这次如果不谨慎处理,我对朋友怎么交待?」

  她不满地噘起小嘴,怒道:「你到底要为颜家齐做多少?女朋友让给他了都不够还要帮他善后?我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就算是歃血为盟也不至于如此……」

  「让?谁告诉妳我把以欣让给家齐的?」他极为惊奇。

  她闭紧了嘴不看他,知道她不欲背后说人闲话。他也不追问,只把她拉近一些。「年轻时说爱就爱,相处了段时间,知道彼此不适合,说散就散,和让不让有何关系?毕竟大家一起走过那段年轻岁月,尤其我和家齐跟亲兄弟没两样,他们有了事,我很难袖手旁观。」

  她找不出话反驳他,但那股酸意在胸口就是盘旋不去,她烦乱地推开他。「话都是你说的,我看到的可不是假的!」

  「小姐,自从上次绑匪事件后,家齐和刘嫂他们都住到市区来了,以欣回台北,趁家齐不在,回山上的家探探,谁知道人去楼空,她以为家齐想彻底忘记过去,搬离了那里,那天她突然提起,一时悲从中来,我安慰了她几句,如此而已,妳不能看图说话就定我罪名啊!」他严正的抗议。

  「说的好,既然你们百无禁忌,何必在意我和严子宽过从亲密?还砸了人家的店?」不说还好,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整场抗争变成是他在主导了。「你们根本是霸道,你告诉颜家齐,他再捣蛋,我就告他!」

  「如意──」他叫住欲拂袖而去的她,发急道:「妳去哪里?」

  「向严子宽解释去──」

  「不许去!」他忽然变了脸加重语气。「这种事他受得起,不必妳到场安慰。」谁知又会擦出什么火花?

  她倒抽口气不相信他如此不讲理。「你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要是听你的,以很不是连咖啡也不用喝了?」

  「咖啡馆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因为他是好朋友,他关心我。」她好强地抬起下颚。

  「妳再说一遍?」他面转严苛,步步逼近。

  没见他凶过,她内心起了怯意,但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却又在嘴上毫不退让。「我,我就是要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他?」

  他僵楞住,神情诡谲莫测,她以为他怒火正盛,马上就要引爆,谁知他竟和缓了容色,以一贯的姿态盘胸而笑。

  「如意,说实在,我是很不想用这一招。为了讨好妳,博得妳欢心,我忍了很久,不过看来功效不彰。我要是再君子下去,捷足先登的就会是严子宽了。」

  她禁不住后退,他看起来有种摩拳擦掌的气势,难不成他堂堂相貌,其实有殴妻倾向?

  「你想干什么?」她东瞟西瞄,找不到掩蔽处。他的住处简单俐落,没什么障碍物,脚边还有一只狗在碍事,她要跑,恐怕会跌得四脚朝天。

  「没什么,我只是把后面的事提前完成而已。不对……」他煞有介事的更正。「应该是说把之前早就该完成的事做完才对。」

  「谁跟你打哑谜……」她听得一头雾水,决定壮着胆子径自走出去。

  左脚才跨出一步,她立即失去重心,整个纤躯跌落在他怀里,她大惊失色。「你敢绊我一跤?」

  他轻轻松松将她打横一抱,有礼地道:「如意,得罪了。」

  她还搞不清楚他的意图,就已经置身在他的卧房,躺上他漫无边际的大床,等她幡然醒悟,撑起上半身要逃,他壮实的身体压了下来,她登时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你答应我的──」她躲不开他连绵不绝的吻,话只说了一半。

  「妳不听话,我反悔了。」他轻囓她耳垂,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我听、我听……」早知不该意气用事,她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来不及了。」他轻巧地解开她的衬衫钮扣,吻上她洁白的胸口。

  他要她一辈子都不能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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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妳对这个促销案有什么意见?」

  「……」

  「如意?如意?」

  被唤了几次,她终于从神游太虚中回归,忙镇静地绽开理性的微笑,对上司道:「对不起,我刚才在思考另一项议题,总经理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真是该死,她又恍神了!连这一次,总共三次了。

  早上她搭乘电梯,竟浑然不觉七楼的公司已到,直接被载到二十楼,然后才又慌慌张张地从楼梯奔下赶打九点的卡。

  中午在茶水间泡杯茶,水满出杯子淌了一地,被其他同事发现还打趣了一番。

  现在工作当中,又被抓到了小辫子,她的冷静自持全被打乱了。

  「妳在思考的另一项议题,和公司决策有关吗?」顶头上司也忍不住亏了她。「不要紧,先拿回去看一看,明天送份报告上来。」

  人家在替她解围了!她红着脸,鞠个躬,拿起档案飞逃回自己的座位。

  该死的方斐然,竟真的对她下手了!

  该死的自己,竟没有坚持到底!

  不,这不该是她的错,任谁在他难以匹敌的低柔嗓音诱哄下,都难免陷溺;更何况,他身经百战,对付她绰绰有余,所以,祸首无庸置疑是他!

  可是……

  她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一再的回想呢?从大清早她蹑手蹑脚的逃离现场,脑袋没有一刻不回转着他的影子、他的吻、他的爱抚、他的枕边细语,再也容不下其它……,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吗?他必定认为,有了亲密关系,她从此就死心塌地,不会对他的作为再有异议了。她怎能落入这样的陷阱里?

  「梁小姐?梁小姐?」

  肩膀一阵推摇,她蓦地回神,是业务部的助理,正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事?」

  「这是给总经理的签呈,他现在不在,麻烦妳明天拿给他。」一边走边回头瞄着表现异常的她。

  她沮丧地将脸埋在手心咒骂着失了魂的自己。

  她一定要振作,振作!

  分机铃响,她随手摸到了话筒靠在耳际。

  「如意。」是祸首的声音。

  她惊跳起来,寒毛直竖。「你想干什么?」

  他哈哈笑起来,「别紧张,妳早上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想请妳晚上来店里一趟,妳几点下班?」

  「有何贵干?」真是猪头,她现在哪有心情大吃大喝?

  「我吩咐了厨房炖了汤给妳喝。」

  她冷淡地回应。「没事大老远喝什么汤?」哼,想限制她下班后的行动,也不找个称头的借口。

  「是十全鸡汤。妳从昨天晚上十点昏睡到第二天早上,身体实在太虚了。我想替妳补一补。」

  她抖着站起来,纳闷自己为何还能神智清醒而不当场晕厥。

  她对着话筒大吼:「方斐然!你可不可以饶过我?」

  第十章

  会很冗长、很枯燥,但算是新人的她,得全程参与,不能缺席。她发挥了前所未有的韧性,捱到最后一刻,十二点正,走出会议室,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竟感到天旋地转,她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停止晕眩。

  也许是月事只隔了两个星期无预警的又来,这两天她苍白而无元气,刚到新公司不好常请假,工作又繁多,她只能多吃维他命保持体力。

  经过柜台,总机小姐叫住了她,「梁小姐,外找。」

  她客气的问,「是银行的人吗?」

  「不是,说是妳朋友,和妳样子很像,满漂亮的,在外头等妳。」

  她呆了一下,心里猜到了八成,坦然地走到公司门口。

  是庄以欣,今天头发束了马尾,身上一件白色紧身毛衣,配上呢绒灰格子长裙和黑色短马靴,这样的寒天里,还能穿得好看而不畏缩,她由衷地敬佩。

  庄以欣露出甜笑,大方得彷佛与她相识许久。

  「如意,不好意思,午休时间把妳找出来,一道吃个饭吧?」

  她能拒绝吗?那样的笑容可以融化所有的敌意。

  她笑了笑,撑起今天不是那么灵敏的思考力,和她一同离去。

  庄以欣很有主见,选择餐厅和菜色都有定见,两人少了在繁文耨节上的客套,很快进入了正题。

  「他们说我们长得像,仔细一看,还真的满像的,不过你看起来比我干练多了。」庄以欣不畏生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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