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想休息了。」她推他,努力维持正常的语调,不想让他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
如果楚丝真的哭了,无过反而会一意孤行,执意得到她,但之後却也会弃她如敝屣,因为会以泪水企图博人同情或让人心软的女人,不是工於心计,就是软弱得不堪一击,这样的女人一点价值都没有。
但楚丝偏偏与众不同。
她不要手段,不博人同情,不求他心软,明明满盈的泪水却硬是忍了回去,不和他作无谓的争执,亦不曾开口认输。她的倔然,比她的美丽更令人怦然心动。
特别的女人,值得他给予不同的对待,也让他在得到她的过程中充满令人期待的挑战和兴奋。
瞥了眼她努力维持镇定的小脸,无过放开手。
楚丝却因而吓了一跳。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才正想著,就见他脱下外袍,似乎打算就寝。
「你,你做什么?」楚丝一呆。
「休息。」淡淡的丢给她两个字,他迳自在床的外侧躺下,把内侧留给她。
「在这里?!」这里是她的房间,不是吗?
「怎么?」有必要吓得呆住吗?
楚丝当机立断,起身下床。「我去跟店小二再要一间房。」
「店小二不会理你。」除非他不想活了。「你必须跟我同房。」
无过将她拉回来,她一时没站稳,跌在他身上,纤腰立即被搂住。
「我不要!」
「你没有选择。」压下她的脸,他重重地啄吻她的唇办,并与她耳鬓厮磨,感觉到她失序的脉动。「或者我应该再灌你一杯酒,这样你就会乖乖任我摆布,不再有意无意的惹我生气,嗯?」
楚丝表情一僵。
「怎么样?想喝酒吗?」
他的小丝儿醉後只会像熟睡般乖巧,但泛红的娇容和如兰的吐息却远比她醒著,时更媚上百倍,轻易让男人心荡神驰。
「我……」她挫败地闭了闭眼。为什么她的弱点在一开始就被他掌握,让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还清醒著他都这样了,她不敢想像自己若再一次醉倒在他怀里,他还会有当君子的雅兴。
「放开我……我、我真的想休息了。」他的吻一直落在她颊侧,让她的气息始终紊乱,缓和不了。
「在这里,还是……」
「在这里。」今天晚上,她认输。
无过有些扼腕地停下动作,舍不得放开这么温顺可人的她,舍不得放开她柔若无骨、馨软诱人的娇躯,特别是他的「性致」已被撩起,但是她偏偏在这时候认输,为什么她的倔强和不驯没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呢?让他没有机会欺负她欺负个彻底。
平复了体内的骚动後,他才放开她。
楚丝立刻以被子当盔甲,紧裹住自己,然後背对著他,紧紧挨著墙壁。
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举动让无过挑起眉。
她愈想当他不存在,他就愈要她不能忽略他!
被角怱地被人一挑,她的身子随著棉被落入他的怀抱,并且一抬眼就正对他放态不羁的俊颜。
「别想再背对著我。」无过摊开被子盖住两人,将她的脸颊压入他的胸膛,让她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你只能在我怀里,哪里都不许去。」
第五章
三天之後,武海来到这座西方的边城,向无过禀报撤换了沙统领的消息。
「主人离开後,沙统领放出了自己的儿子,虽然下再任用,但仗著自己是边城守将的儿子,沙统领之于继续为所欲为,属下已依将军令予以惩治,并将沙统领降为队长,改由副统领继任统领一职。」
这就是无过要武海在那儿留下三天的用意,因为他早知道沙林威根本不可能惩罚爱子,否则他儿子怎么有能耐在边城横行?
无过听著武海的禀报,淡淡的向他一瞥,武海意会,与武山分别立於无过身後,但与过去不同的是,他们要保护的人多了一个——楚丝。
站在城楼上,望著城门外黄沙滚滚,见远处尘沙飞扬,无过微微皱起眉。
「将军,有什么不对吗?」这座边城的统领忐忑地间。
「楚族最近动向如何?」
「回将军,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楚族族长依然勤於练兵,但大军并没有东进的迹象。只是在这座边城,因为季节转换,天候也跟著改变,西方的风沙顺著转变的风势吹进城里,就会出现将军现在所见到的烟尘。」察觉到远处尘沙飞扬,统领便向无过解释。「不过,这是秋初固定发生的现象,并不可怕,只是尘沙吹进城里,苦了城中百姓得随时关上门窗,并且多了清理家园的杂务。」
「喔?」望著那道渐近的烟尘,无过忽然眯起眼。
「将军是否要进屋内回避?」见烟尘愈来愈近,统领连忙问道。
「不。」无过睨了他一眼。二止刻下令,全军备战。武山,你带小丝回下榻的客栈休息。」
「全军……备战?」统领满睑讶异。
「这阵烟尘下是天候,你看不出来吗?」无过淡然地质问。「为将者,不辨敌情,不明是非,不知敌军将至,何以为将?」
「这……」统领看著继续朝城门接近的烟尘,怎么看就是看不出和平时的烟尘有什么不同。
「武海,下令备战!」懒得多说废话,无过直接下令,接著步下城楼。
「是。」武海领命,立刻敲响备战的鼓声。
备战鼓声一响,所有军士整装以待,而城里的百姓们也慌忙地收拾细软,紧闭门窗躲避在家中。
「是楚族人吗?」楚丝上前拉住无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无过望了眼她的手,然後将目光定在她脸上。
「是。」
「楚族族长……是谁?」她的小脸上出现慌乱与急切,让无过眼神一沉。
「楚狂。」
楚丝睁大眼,步伐颠踬了下。
无过伸手扶住她,沉声问:「你心中的男人,是他吗?」
楚丝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意会他的话。
「不是。」他怎么会以为……
「但是你认得楚狂。」
「我……」
「你是楚族人?」那个高傲的楚狂有可能派一个弱女子来探听军情吗?
「我……不算。」
「等我回来,你得好好解释。」见尘沙愈来愈近,无过将她交给武山,口中吹出一声长哨,黑色坐骑立刻向他飞奔而来。
「别走!」楚丝拉住他的衣袍。「带我一起去。」
无过瞪著她。
「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她神情坚决。
「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是想去送死吗?」他冷哼一声。
「如果会死,也是我的命。」她一点也不怕。
她这么坚决,让无过立即联想,「你是为了楚狂吗?」才执意跟著他上战场?
「不仅是为了他,也为了你。」她不能眼睁睁看他们两个人兵戎相见,无论伤了谁,都将比伤了她自己还难过。
无过望著她,森冷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在那阵风沙以来到城门三里之外,他终於伸出手揽她上马。
「如果你让自己受了伤,我一定会杀了楚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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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两军对峙。
楚族军以一名身穿墨黑衣袍的男子为首,所有人均蒙上面罩,看不见长相。
南族军以一身红袍的无过为首,身前坐了个纤细的人儿,武山、武海则分立左右,其他军士则穿著沙土色军衣。
烟尘在双方军马的足下弥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楚族军先有了动作。
为首的墨袍男子取来弓箭,拉弓一射,长箭飞过两军之间,箭矢犹高悬空中,不见落下。
无过纵身一跃,接住箭矢之後又落回马背上,动作俐落轻巧,黑色坐骑一动也不动,像是驾驭的人从未离开过。
远远看见这一幕的墨袍男子眼里浮现欣赏之意。
无过取下箭上的书信一看,随即勾起一抹笑,单骑策马向前。
那名墨袍男子同样策马向前,两人在双方兵马前方单独相会。
「楚狂。」墨袍男子道出姓名。
「无过。」
「我楚族人不做暗事,今日前来只是宣战,今晚过後,你最好加强边防,别让南族的边城轻易被楚族的铁骑踏平了。」太容易到手的胜利,会让他的复仇少了许多乐趣。
「宣战的理由呢?」无过淡淡地问。
见楚狂行事磊落,无过十分敬佩他这份勇气与豪气。
「理由,我想贵族族长很清楚,不必我多费唇舌。言尽於此,下次再见面就是生死斗。」说完,楚狂策马欲返。
「慢著。」无过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你听过『楚丝』这个名字吗?」无过望了怀中的人儿一眼。
她自始至终没有拾起头,只是偎在他怀里。
她来这儿的目的,不就为了要见楚狂吗?人在眼前,她为何不抬头?
听见「楚丝」两个字,楚狂明显的一震,立刻策马回头。
「你见过她?!」
「你不认得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