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这么茫然的她,一点都不像那个敢倔强的与他对望的小女人。
「你放开我。」她心情很乱,只想独处。
「不放。」无过抱起她,旋身就往房里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楚丝捶著他的肩喊道。
他却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般,执意抱著她进房,然後将她丢在床上,抓起棉被盖住她。
「你做什么!」她怒吼,拉下棉被。
「你想坐在外面吹冷风,可以,等我对你腻了再说。」无过冷冷地吐出绝情的话语。
楚丝一震。
「怎么,不会回话了吗?」他冷笑,抬起她下巴,低首蛮横地吻住她的唇。
她苍白的脸孔被他的举动染红,眼中因为他的话而燃起怒焰。
她抬手欲打他巴掌,他却只是盯著她的眼,不闪不躲。
挥下的手停在他脸颊前一寸,她终究无法打下手,只好转而用力推开他。
「别碰我!」楚丝伸手想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气息。
他却握住她的手,不许她抹唇,再一轻扯,她眼一花,身子一转,两人位置对换,她再度落入他的怀抱中。
楚丝立刻挣扎。
「别乱动。」无过低沉的话语止住了她的举动。「否则我就立刻要了你。」
楚丝一僵,望向他的眼神中多了气怒和不甘。
「你又威胁我?!」
「别惹我生气,否则你马上就可以印证,我是不是威胁你。」他阴侧恻的语气说明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楚丝气不过,抡拳揍了他的胸口一下。
「除了威胁我、吓我、欺负我之外,你就没别的事好做了吗?」现在的他,实在嚣张得教人生气。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相同,却又这么不同?虽然一样我行我素,无过却张狂得太过明显。
似乎失忆後的他将性格中偏激的那一面完全表现出来了。
「目前没有。」
无过还真的想了想她的问题之後才回答,让楚丝听得为之气结,不知该怎么回应。
「告诉我,你刚才在廊上想些什么?」
楚丝咬著唇,决定问出口。「你……忘了过去的事吗?」
「是。」他撩超她一缯长发,缠在指上把玩。
「你为什么会失忆呢?」
「据说,一个南族的猎户在打猎时发现受伤昏迷的我,他救了我没多久,苏楼正好经过,又懂医术,就赎手医治我身上的伤。等我醒来的时候,已不记得任何事,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无过像诉说著别人的事,语气平淡。
「你伤得很重吗?」听见他受了伤,楚丝心一揪。
「也许吧,苏楼说没有性命之危,但我仍休养了半个月才痊愈。」能让他躺在床上足足休养半个月,伤势也算够重了。
「那,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据苏楼的说法,我应该是误食了一种名为失心草的毒药。只要吃了失心草,就会忘记过去所有的事,所以我什么都下记得。」虽然苏楼看起来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但是医术还算不错,不但治好他的内、外伤,连他吃下了那种会令人丧失记忆的药都能诊断出来。
「失心草的药效不能解吗?」
「苏楼正在试。」
所以,他就这样忘记她了,听他的语气,像过去的记忆并不重要,所以遗忘了也没开系,他一点也不介意是否想得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
楚丝闭上眼,心很酸,又觉得很气,再度捶他胸口一拳。
当然,以她的手劲,想打痛无过一身钢筋铁骨实在满困难的,倒是她一连揍了他两拳的事实让他挑起眉。
「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而且还打了两下,这小女人是打上瘾了吗?以为他不会惩罚她的放肆吗?
「你怕没有第二个吗?」被人遗忘的心酸让她不想再对他和颜悦色,所以挑衅地回嘴。
一向被人怕惯的无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比起刚才的毫无精神,他喜欢她现在神采奕奕的模样。
至少她的人和心此刻都在他身上,而不是飞到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或是某个人身上。
他对她的占有欲似乎愈来愈严重了。无过半眯起眼。
「我想,没有女人有命做那第二个。」因为在那之前,他会先出手杀了她。
他这残冷的话语让楚丝震慑了下。
「怕了?」他的手臂微微使力,让她的身躯贴向他。「现在才怕,会不会太晚了?」他似笑非笑地问。
「我才……不怕!」楚丝倔著小脸,不肯示弱。
「真的不怕?」无过的手从她腰间往上挪移,拂过她胸前的柔软,直到她的前襟,接著扼住她纤细的颈子,缓缓使力。
「不怕。」足以夺命的胁迫近在眼前,楚丝却睁著双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似乎可以这样一直望著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杀人对无过来说从来不是难事,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以德报怨之类的事,对他来说根本是笑话,而此刻,他只要微一使劲,她便会立刻命丧当场,要取她的命再简单不过,但是,他下不了手。
带著薄兰的指腹缓缓摩挲她颈项上细嫩的肌肤,轻易地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磨出斑斑红印,接著他怱地放开手,以唇取代手指,啃吻著她的颈子。
突来的亲密让楚丝浑身僵住,直觉的推开他。
「你不是……想杀我吗?」
「我改变主意了。」无过扯唇一笑。
留著她,比杀了她有趣太多,他舍不得让她丧命。
「你别再这样,你不是我的任何人,而你……已经夺去太多属於我未来夫婿的……」她的话被他粗暴的一搂打断。
「谁说你有夫婿?」
「有一天我会嫁人,当然会有夫婿……」她未竟的话语再度被打断。
「你不会!」
他生气了。楚丝再迟钝也感觉得出这个性情不定的男人此刻是真的发火,只是,为什么呢?
「放在你心里头的男人,是谁?」
楚丝偏首不答。
「不回答我也无妨,反正你不会再见到他。」
「你想做什么?」听出他语气不善,楚丝警觉地问。
「如果他同样在意你,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而他一出现……」哼笑两声,无过的绿瞳显现出嗜血的神采。
「你想杀他?」她不可思议地问,为他轻待生命的态度感到心惊。
这才是……川原有的性情吗?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属於我的东西。」
「我不属於你。」楚丝立刻声明。
「不属於我?」无过剑眉微挑,扯唇一笑,表情十分诡异。「看来,你需要更多的证明。」
「什么证明?」看见他这样的笑容,她更为警戒。
「你的唇,我吻过,」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唇办。「你的身子,我抚过,」他轻柔的手劲自她颈间一路拂过胸口到达腰间,欲更往下移,马上被她羞恼地捉住。「再加上一夜同床共枕,这样,你还想带著属於我的身子嫁给别人吗?」
他们虽然没有结合,但她的清白早就栽在他手上,如果她还需要更多证明,他不会介意彻底的拥有她。
「你……」楚丝的脸不由得涨红。
「记住,不许你再提那个男人,也不许你再想他。」他的女人不许心心念念别个男人。
「我不可能忘了他。」她为他霸道的表现感到气恼。
他眼神一沉。「这么说的意思,是我毋需顾虑其他,可以直接占有你吗?」他看得出,她不是那种不在意贞洁的女子。
她太单纯,言行举止散发著纯然的气息,她很不适应他的靠近,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总是离他远远的,对於他的侵略,她完全不知所措。无过很清楚,一旦她真正属於他,她的心也将会是他的,因为身子的归向,会使得她不得不依附他,忘却过去所有的牵扯。
「你……」楚丝惊愕的瞪大眼。「不行!」
其实她实在不应该太讶异他会说出这种话,从此刻起,她必须记得,他不是过去那个会宠她、让她的「他」,而是一个脾气大得下得了,不在乎世俗礼法的男人,这样的他,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你拒绝我?」无过轻笑一声,低首密密地吻住她,一手摸索著她的腰带,意图非常明显。
「住、住手。」楚丝气息不稳地捉住他的手。「不要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茫然的自问,几乎泫然欲泣。
过去那些年,她从来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因为他总是将她保护得好好的,虽然他不是多么温柔细致的人,却尽他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可是,从重逢到现在,他只是霸道的强取豪夺,随兴之所至的吻她、搂她、抱她,从来不管她心里怎么想。
「不许哭。」无过沉声道,却停下手,为自己的心软拧眉,也为她伤心的容颜感到气恼。
该死!属於他有什么不好?!
楚丝深吸口气,没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是的,她没打算要哭,更不愿意在他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