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算我欠你们一次。」
「罗唆!」银袍男子哼了声,厌恶这种感谢辞令。
苏楼忍不住笑出声。「大侠,你这样说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终於有机会从川口中听到这种近似感谢的话,很不容易呢!」要知道,以川我行我素的性子以及一身的本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楚丝,他不会受伤。
不躲开那支从身後追来的箭,是因为他一旦避开,箭往下疾射,极有可能射中楚丝,所以川才不闪不避,只出刀缓和箭势。
「无聊!」银袍男子身影倏闪,转瞬间已置身数十尺外。
「真是没耐性。」苏楼只能摇头叹气。为什么他交的朋友就是这么有个性呢?川是狂,大侠是冷,另一个则是残。「接下来应该没有我的事了,我把伤药留下,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嗯。」川接过药瓶。
「来日再见。」青袍一晃,苏楼亦跟著离开。
目送两名好友离去後,川的目光转向楚丝。
他来到她身旁,抚著她苍白的娇颜。只是这样望著她,已让他止不住心底的渴望,低首缓缓吻住她冰凉却更显诱人的唇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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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有一个心爱的男人。
她说,他很疼她,爱她如己命。
她说,那个男人不受拘束,不喜羁绊,却偏偏揽下她这个麻烦。
她说,他失踪了。
她说,她浪迹天涯,只为寻找他。
她说,这一生除了他,她不会再爱上别人。
她说,那个她爱的男人,叫作川。
他问,如果那个男人早已忘了她,甚至负了她呢?
她说,那……她也没有能够活下去的理由了。
明明自从五岁遭逢变故後,楚丝没有在外流浪过,她哪来的勇气一个人离开川谷,千里迢迢找寻一个不知道身在何方的人?
就只是……为了他吗……
「川……」楚丝幽幽转醒,见他坐在身旁,目不转睛地望著她,她直觉便喊出心里的那个名字。
川挑了挑眉,抱超她,搂进怀里。
楚丝迷惑的望著四周,想著之前在将军府中经历的惊险情状。
「这里离南城很远,不会有危险,放心吧。」他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於是道。
「你受伤了!」她忽然发现这件事,微颤的手探向他包扎的右肩。
「不碍事。」他连瞧也不瞧一眼自己的伤势,只是看著她。「小丝儿,你不该离开川谷。」
咦?楚丝怔怔地望著他的脸。
「才多久没见,就忘了我吗?」川以逗弄的语气道。
「你是……川?」她不敢相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昏头了。他的眼神像无过,可是却没有无过的狠厉……
「我的名字,需要想这么久吗?」他似是不太满意,倾身用力吻住她,先是下唇,再来是上唇,然後猛烈的深吮,霸住她的呼吸。
如果是川,从不会以这么充满欲望的姿态吻她,但是身为无过,他却总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再也无法想其他。
楚丝有些昏然,分不清楚他究竟是谁。
「还不认得我吗?」他沙哑地道。
他熟悉的冷淡语调含著一种特别的疼惜,这样的声音令楚丝泪盈於睫,眼神迷蒙。
「你……想起来了?」
「嗯。」他点头。「为什么在边城见到我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任他欺负,而且在他面前说她爱另一个男人,存心让他嫉妒,那种滋味真是该死得令人想杀人!
「你已经忘了,就不会相信任何话,而且……你不记得我!」楚丝最後这句含满了控诉。
知道他失忆、曾经有过生命之危时,她好心痛,可是……他连她都忘了,就算情有可原,她却无法不怨慰。
无过就是川,失了忆,连带的也忘了她,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记忆里都不复存在,而他竞毫不在意,根本不在乎忘了什么,在他面前,她只是陌生人。
她并不想怪他,只是觉得……好不甘心,就算她仍是他失忆时唯一想要的女人,他不曾对其他女人动心,她依然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这么轻易被遗忘、被舍弃,她好难过,难过得想哭……
她爱他,所以实在无法轻易谅解他忘了她。
「所以,你什么都不说,还故意让我嫉妒?」川明白她的委屈,她盈眶的泪揪痛了他的心。「我们扯平,好吗?」
「不要!」楚丝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掩去泪水,深吸口气,不让语气泄漏出太多哽咽。「你欺负我那么多,我才不要扯平!」
好高兴好高兴他恢复了记忆,可是又好气好气他不在意那些对她的记忆,她伤心,可是才不要哭……
「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川低柔地问,捧住她的泪颜,手指轻沾她的眼睫,心口为指头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而微疼,他含指将它吮去。
他早注意到她这个习惯,每当她想流泪,总会寻向他的胸口掩去泪水,伤心难过时如此,受伤疼痛时亦如此。
「我不要哭,我不想哭……」见他如此温柔,楚丝再也忍不住,泪水终於滑落。「爱你……是不该哭的……不……我不要哭……」可是她止不住眼泪。
川闭上双眼,紧紧搂她入怀,既心疼她的泪水,更心疼她的傻气,心折於她强撑的坚强,更心揪於她的脆弱。
「我好想你……」她低哑的倾诉,让川刚硬的心为之震颤。
川不发一语,只是拥著她,任她的泪在他胸口成了一片汪洋。
他知道,这段日于她必定吃过苦头,受尽惊吓,她一路卖艺打听,再经沙径到南蛮去,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又被他的侵犯吓得无法安枕,知道他失忆後,又担心著他的状况。
她是这样的在乎他……
「现在,你人在我怀里,我在你身边,你还要哭吗?」记得太多过去的悲苦并无意义,现下的快乐才是她该拥有的。
「我没有哭!」泪意顿停,楚丝大声地反驳。
「真没有哭?」
「没有!」
「那么,抬起头。」
楚丝抬起脸。没有流泪,但泪痕未乾,双眸因为泪水的洗濯而更加晶亮,只是眼睛、鼻头、双颊都红通通的,说她没有哭,实在没有人相信。
「我不哭……」她犹然哽咽,但真的没有再流泪了。
川微微一笑。别的女人是用泪水来博得人怜,而他的女人却坚持不在人前哭。
「好,你没有哭。」他低下头吻她。呵,没想到他也会有说瞎话安慰人的一天。
「川……」楚丝软软的唤著,心跳因为他别有意图的吻而乱了节拍。
他的意图愈来愈明显,她赶紧推著他,双颊娇红似火。
「你、你受了伤,我、我也有伤……」
「我会小心不弄痛你。」
「可是……」
「嘘。」
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开口,川缓缓吻著,唇、颈、肩、胸口、肚腹……无一放过,她的衣衫也随著他的吻一件件敞开。
他已经等待够久,此刻,他只想完全拥有属於他的女人,也终於得到她羞怯的回应。
身为无过,尽管极为想要她,却迟迟没有动手,因为他霸气,没兴趣强迫女人,女人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他何需强迫?他的征服,是要她心甘情愿的付出,而之前的种种侵犯,不过是一种威胁的手段,也是要她习惯他的亲密。
而现在,他是川,但同样想要她,就算两人身上都有伤,他也不愿再多等一刻,因为他已经等待得够久,也因为光是拥抱,亲吻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们两人心中的渴望。
经历过重重艰险,他们该以真正得到彼此来作为报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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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天,川与楚丝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膳食则由武山、武海准时送来,两兄弟也很聪明的没有打扰主子,将饭菜放在房外便立即离开。
直到第八天,楚丝终於得到川的允许,可以走出房门。
在川的照顾下,她的伤势几乎已经痊愈,沉浸在幸福中的喜悦让她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抱著木杨琴,她望著这间租来的民房。此地十分偏僻,人烟不多,大夥儿各自散居,像极了她小时候的家。
「想家了?」川从她身後搂住她。他仍是一身惯穿的红袍,昂然之态未减半分。
「嗯。」楚丝低应一声。
「放心,你总会见到你大哥的。」他信手拨著琴弦,想起她一路卖艺,一个弱女子有著令男人无法抗拒的容貌,不知多么危险。「你一路来到南族,都没有遇到任何为难你的人吗?」
在南族的边城,就是因为有人想强掳她,他出手搭救,两人才重逢。
「呃……是曾遇到一些困难……」楚丝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什么困难?」他脸一沉。
「就是……有人想强带我回去做妾,或侍寝之类……」她小声地说著,发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