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让我想要的东西下多,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而凡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失去。」无过望著她,压根儿不担心吓著她。「你不用怕,就算再生气,我都不会伤害你,但总要有人为我的怒火付出代价。」否则他怎么能消气呢?
楚丝望著他,依然无法开口。
「觉得我很可怕吗?」她还来不及摇头,他就接著说:「但我就是这样的男人,『以德报怨,放人一马』这八个字对我来说是笑话,我只相信代价,任何人、事、物都有价码,没有例外。但是,唯有你,我不会用任何价码交换。」接著他语气一转,「小丝儿,你明白吗?唯有你能让我舍不得放开,一日比一日更加迷恋……」
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边城初见时想独占她的心随著一天天过去而益发热切,他想要得到她的所有,不许她有一丝丝保留。
偏偏他的小丝儿看似柔弱,却胆敢在他面前承认她心里头有个心爱的男人,这样的勇气引发他逐猎的本能,让他更确切的要得到完整的她。
「说这些,是想让我害怕吗?」楚丝终於回过神来,说出疑问。「如果我怕你,你会开心吗?」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他救了她之後,其实也是十分冷漠,不太爱埋她,也没什么耐心,後来为了不让她怕他,对她才和颜悦色些,但依然不是很有耐心。
「不。」若她怕他,只会让他更火大。
「我不会忘记川的。人的心,不是说不爱就可以不爱,记忆,也不是想忘就可以忘;这世上,除了大哥,我只有川,没有他,就不会有我。」
十多年的相处,除了感情,更有恩情,相伴相依的眷恋,川在她心底已成为无可取代的唯一。
「他就那么值得你思思念念?」想到她只身走过千百里,就为了寻找一个男人,无过满眼阴霾。
「如果川不值得,就没有人值得了。」她轻声答道。
她无怨无悔的神情让他想发火,却又舍不得见她伤心。
无过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嫉妒的滋味。他可以命令她、强留她,连要了她都轻而易举,但要怎么让她的心不想别的男人?
人心,是多么容易臆测,却又是多么难以掌握的东西!
「如果那个男人忘了你,甚至负了你呢?」
楚丝面色一白,唇办轻颤,「那……我也没有能够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不许!」无过大吼。
「可是,他是我的心,心没有了,人怎么能活?」她轻诉的话语如微风飘过即散,望著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没有半点倔强与刻意,只有一片坦然与真诚。
「我不许你为了任何人轻生!」他再次大吼,狠狠的将她搂入怀中,用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你是我的!我的!」
「无过……」我的川……见他这么激动,楚丝不禁微微哽咽。
无过紧紧搂著她不放,感觉她再怎么贴紧他的身体都不够近,如果狠狠把自己埋进她的身体里,就够近了吗?
他很清楚,答案是不够,永远都不够近,因为她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第八章
那夜之後,无过对楚丝的占有欲更强,不仅夜里同床而眠,连用膳时都要她坐在他腿上。坐在马背上时抱著她,下了马後,他立即在她身侧守护著,而且他的手一定搂著她腰,甚至连沐浴都不肯放她一人,还是她坚决反对,他才不再坚持两人共浴,但也只允许她待在他可见著身影的屏风後头。
楚丝觉得好气又好笑,隔著屏风,她的身子虽不会明白被他瞧见,但身形岂是一座布面屏风可以遮掩得住?透过屏风,她仍然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紧盯著她不放。
他究竟怎么了?好似他一放手,她便会立刻飞得不见人影似的。她那句话……让他那么不安吗?
他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就为了她一句话而不安?
「再这样看我,我就当作你在诱惑我,我们立刻找客栈休息,路可以明天再赶。」无过低下头看她,懒洋洋的语气中含带不容错认的欲望。
楚丝的小脸瞬间红透,立刻转头往前方看去。
此刻,无过驾著马,她抱著木杨琴坐在他身前,偎在他怀里,往南城的方向缓步前进。
那一晚之後,隔天一早,听完武海禀报边城守备的情况後,无过再下几道命令,要武海前去传达众兵士,之後随即要武山整装上路。
武海完成主人的交代後,在隔天赶上他们,即使讶异主人没有全速回南城,他也没有多问,只是与武山一同走在後方,守护著无过与楚丝。
「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跟在你身边?」楚丝好奇地问。
「有回不小心救了他们两个的命,就为自己找来两个随从。」
从无过轻描淡写的语气,实在听不出他到底是高兴有两个免费的仆役,还是嫌有人跟著太麻烦。
她点点头,接著问道:「如果楚族人来攻,你会领兵上战场吗?」
「大概会吧。」他不甚在意地道。
楚丝听了,心不禁一揪。
如果他和大哥在战场上举戈相对,她该怎么办?
「担心我伤了你失散多年的大哥吗?」她的神情单纯得让人一看就明白她心中所思。
「也有可能……他会伤了你。」她低低地回道。
无过托起她的脸。「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你们两个,谁伤了谁,我都不愿意。」
「这表示你心里有我吗?」他挑起眉,不客气地索情。
楚丝闭口不语。
「嗯?」他催促道,坚持听到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
川对她从来没有太多的欲求,他会吻她,但不曾狂热的想要她;但无过……却对她的身体有著强烈的需索,尽管他并没有一意孤行的占有她,但对她身体的渴求却是毫不掩饰的。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表现出来的却如此不同?
「真不知道?」无过十分执著,一定要听见答案。
「不知道。」她忽然动了怒,别开脸。
他们连索爱都如此不同,无过直接,使出逼迫的手段也无所谓;川却拐弯抹角,要她点头答应当他的女人,承诺他也属於她,便是向她索情。
「小丝儿,我要听答案,不是回避。」无过佣懒地提醒,听似不经意,实际上丝毫不允许她拒绝。
楚丝依然不语,低首望著琴弦。
无过可不接受这种忽视,他倾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回答,是要我在这里就吻你吗?」
楚丝瞪大眼。
这里?!光天化日之下,这人来人往的道路上,他……他竟……
「是吗?」他轻佻的眼神表示出他绝对不介意在这里当众亲密。
楚丝当场小脸一红。
「才不是……」她实在分不清到底是他大胆的言行令她羞赧,还是因为气他的霸道,导致脸颊发烫。
「不是啊……」他语气满含可惜之意。「那么,我要的答案……」
「是,可以了吗?」她挫败地别开脸,没想到立刻被他转回来。
「很好。」无过笑了,扬起披风,瞬间倾吻她的唇办。
她一僵,瞪著他。
「你……」披风落下,只见楚丝娇颜倏红,又羞又恼。
「嘘。」为了不让她尴尬,也是不愿她将羞怯的美丽娇容与人分享,他将她的脸埋入他的胸膛,然後恶劣地道:「你一出声,大家都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不过如果你坚持要开口,我也不介意就是。」
楚丝晈唇,气在心里,又不能出声,於是抡拳揍了下他的腰侧,以示怒气。
「我还以为你很柔弱,原来是我看错了。」呵,某些时候她还真的很强悍。
「那是因为你惹我生气。」由於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抗议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
「除了我,还有谁惹过你?」
「没有,你是那个最坏的人。」
「真的啊。」低沉的笑声自无过的胸膛逸出。「那很好。」他就当她心里最坏的人,唯一的、最坏的人。
「很好?」她不解地抬起眼,意外的看见他毫不带一丝冷意的笑容。
「愈坏愈好。」
楚丝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同时为他的贪图心酸得想哭。
「哪有人会希望……当别人心里最坏的那个人。」她眼眶微红。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告诉他,他就是她心里思思念念、被他妒恨个半死的那个男人。
「当然有。」无过一脸不介意的表情。
他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隐隐约约,她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态度又变了。
虽然霸气依旧,不时偷袭她的恶习犹在,但是,他变得强求了,不论用什么方法,在任何情况下,只要能让她将他记在心底,他一样不漏。
最好和最坏的人,同样会在他人的心里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而最坏更是教人难以忘记,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当个最坏的人,只为了让她永远记住他,在她心里留下永远属於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