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住没两天,就有一大堆传言,说我铁定被你扫地出门,因为你连新房都不入。”
史祚云应得无情,“这些人说的是事实。”
柳丝丝噗哧一笑,她这段话还有下文,说出来保证他脸都歪了。
“你先别应得那么快,这些仆役还说,我长得再美也没有用,因为将军不近女色,根本就是那一方面有问题。”
“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问题。”
他应得不悦,她则是掩嘴狂笑。他的脸果然歪了,还歪得十分厉害,让她险些捧腹大笑。
“你再继续不理我啊,这样下去过没几日,全京城的男人都会猜测你是否有隐疾,因为跟我这种绝色美女在一起,你还能冷得像颗石头,任谁都会这样猜测,以为你不能人道。”
竟敢这样说他!史祚云怒瞪她一眼,却见她俏皮的皱皱鼻。
“又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传的,你瞪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我出外宣传你有多‘英勇’吗?”
他突然低声道:“原来你觉得我很‘英勇’啊?!”
柳丝丝一怔,不知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她可不让他占半点便宜,她手指卷着秀发笑着激他。
“我哪知你英不英勇,我只有那一次的经验而已,说不定哪天我再找别的男人试试,或许就知道了。”
“你敢?”他脱口说出,随即脸又一冷,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冲动,仿佛在昭示他心里有她。
她冷笑道:“哼,你娘还背地里说我铁定会去偷汉子呢,这个将军府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提到洪丽音,他就没再作声,任她再怎么逗他说话,他就是冷凝着脸不发一语。
直至走到了史雨怀住的屋子,他的屋子十分偏僻破旧,恐怕下雨时屋内还会滴水,加上这间屋子邻近厨房,满屋子都是油骚味,根本就是最下等奴仆才会住的地方。
柳丝丝挑了挑眉,小指戳着他的肩膀,“你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根本是猪圈改的吧!”
他也深有同感,因此脸色十分难看,他进了屋内,史雨怀一见到他,就吓得全身发抖,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史祚云的脸色相当恐怖,更让他直觉自己要被赶出去,因此没用的哭了起来。
史祚云怒道:“谁叫你哭的,你是个男人,却这等没用,以后到哪里,人家都会欺负你的,若是个男人就挺直背,宁死也不屈。”
“我……我……”史雨怀胆子很小,但被他恶骂一顿,竟然不敢再哭。
柳丝丝瞪了他一眼。哪里有人这样安慰人的!
但是史雨怀居然停了泪水,眼里更是亮起了光彩,似乎对他的话心有所感。
“把总管给我叫来。”
史祚云一下令,立刻有仆婢把总管唤来,他端坐在这矮小的房子里,让房子更显狭窄,柳丝丝就坐在他右边,还不忘拉下史雨怀,让他坐在哥哥左边。照理说,史雨怀也是个少爷,岂能像仆役一样站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说过家中兄弟一律平等,为何老二住大屋,雨怀却住在这样的地方?”
总管一见他要兴师问罪,立刻就四两拨千金,只是说来说去,都是同一套。
“将军,小少爷说自己从小在这儿住得惯,所以没人敢要他搬,他自己不搬,我们也就不敢移动。”他看着史雨怀,做出暗示,“是不是啊,小少爷?”
史雨怀有点畏缩,似乎总管的权柄让他忌讳,再加上总管总是对他呼来喝去,他就要开口承认时,柳丝丝看出他的心思,也知晓他一定是被欺负惯了,才会怕得要死,而这家伙竟敢这样恐吓他。
她立刻拍桌怒道:“你这样问他的口气是把他当成什么了?奴才仆役吗?好个欺善的狗奴才。”
“冤枉啊,公主,冤枉,这真的是从以前就留下来的惯例,老将军就是这样安排的……”他频频喊冤。
史祚云阴恻恻的提醒,“老将军的惯例是不到三个月就换个总管,不合他心意的就杀,家有美妻艳女的,就要呈上来,你跟我谈什么狗屁惯例,若是惯例的话,你早就死一千次了。”
他冷酷的双眼直视着总管,让总管吓得不敢抬眼看他,他又接着道:“你立刻给我滚出将军府,若是一个时辰后,你还在这里,我就杀了你这个欺主的奴才。”
总管双脚发软的爬着出去,因为他知道史祚云说到做到。
柳丝丝扯住他的手臂,比着在这里的众多仆婢,“将军,这可不只是总管一个人的问题而已,这些狗奴才照样也把雨怀看低,连他搬个桌子,都没人来帮忙,你说要怎么办?”
史祚云冷酷的双眼横扫仆役,使得他们全都心惊跪下,怕的就是祸事临头,不过也因这样,让众人知晓史祚云十分在意史雨怀被人欺负的事情。
柳丝丝见已达到效果,于是又接着说:“这样好了,我看因为少了个总管,一时之间要找到个人也不容易,不如就让雨怀负责总管职务,让这些奴才听他使唤,看谁敢再欺负他,你说好吗?”
史雨怀听得目瞪口呆,史祚云沉敛的目光转向他,“就听你嫂嫂的,她聪明伶俐,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史雨怀望向她,又望向哥哥,眸里忽然含满了泪水,显然是感动至极,没想过自己在将军府中也会占有一席地位。
他呆得像个木头,柳丝丝鼓励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刚才史祚云那句“嫂嫂”,让她听了十分快意。
“还不赶快谢谢你哥。”
他急忙拭泪,哽咽道:“谢谢云哥。”
史祚云拿出手巾,递在他的手里,“男孩子别哭哭啼啼的,难看至极。听好,将军府内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要听你命令,就连后厢房的女人家都一样,谁敢不听你的就赶出去,知晓了吗?”
“是,我……我一定会努力,绝不让云哥从外头回来,还要烦心家里的事。”这是史雨怀说得最真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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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丝丝的协助下,史雨怀换了新住处,身上也添了新衣,只是他向来唯唯诺诺惯了,一下坐上将军府内掌权的位置,人人皆侧目以对,就等着看他笑话,表面上顺从,但是私底下却胡闹。
她先陪着他处理事情,告诉他大小事情的轻重缓急,史雨怀十分聪明,虽然脚不方便,但是他的记性出乎意料的好,事情也处理得相当有条有理,只是他不敢凶人,所以奴仆们才会在后头作怪。
于是柳丝丝杀鸡儆猴,陪着他开除了几个私下胡闹的奴仆,又挑选了几个乖巧听话的进入将军府,府内才渐渐平静下来。
自从史雨怀握有大权,再加上柳丝丝的照顾,他的面颊丰润了,气色极佳,竟像潘安再世。
而且他爱看书,尽管他跛脚,武功方面不行,但是他谈吐有礼,已经有翩翩公子的样儿。
就连史祚云隔了一个月后再见到他,也差点认不出他来,还是柳丝丝在一旁偷笑,他才认出这个人竟是自己的小弟。
不过也因为他与柳丝丝这般接近,史祚云晚上又不回房间里去睡,所以将军府内一些恶劣的人看不得他掌权,竟开始乱传谣言。
都说史祚云有男子汉的缺陷,因此扶持了自己的小弟,让自己的弟弟安慰柳丝丝的寂寞。
史祚云每天早出晚归,当然没听见这些话儿,史雨怀单纯,就算听了这话心里挂意,可也从没说出口,就怕柳丝丝心里难过。
倒是阿绿每天都跟柳丝丝哭诉,求她不要再管史雨怀的事情,以免传言越传越难听。
可柳丝丝照样终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即使史祚云不理会她,她也绝不让自己的美貌失色,毕竟人美点才有精神,就算要迷住男人,也得要有美色才行,何况她这么爱漂亮,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蓬首垢面,活像个弃妇似的。
她唇上点上胭脂,笑道:“怕什么?这些话传得越夸张越好,最好传进史祚云的耳朵里,气死他。”
“小姐,这对你的名声有损啊!”
阿绿为她着急,这可不是史将军的问题而已,被传得最难听的人可是小姐啊。
“我又不是那种名声有损,就会想要上吊的人,拜托,这种谣言要不攻自破很容易,只要我跟史祚云在一起就好啦!倒是流言传得这么夸张,真不知道是府内哪个混帐传的,那个人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
她说得云淡风轻,完全不当一回事,阿绿则在一旁哭得直掉眼泪,惹得柳丝丝烦心透了。
“好啦,你别哭了,我去勾引他,让他跟我洞房,这样总可以了吧?”
“勾……勾引?”
阿绿惊得嘴巴张大,活像塞了个大鸭蛋,仿佛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一个良家妇女怎么能说这两个字,太难听了。
她慵懒的一拢秀发,“你去外头注意,将军若是回来了,你就过来禀报一声,知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