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秋水自知身分卑贱,不会对奕爷有非分之想的。”她突然明白琥珀召见她的原因,琥珀担心她这朵野花会去勾引奕诉。
“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秋水知道,郡主,如果没事,容秋水先退下。”
“好吧,你去忙。”
秋水一福身后赶紧退下,待在这里只会让她自惭形秽。
琥珀见秋水走后,半晌,缓缓地道:“袖儿。”
“奴婢在。”
“她不能留。”任何一个足以影响奕诉的女人,她都要铲除,就算秋水身分卑贱,若她有心要争的话,不难得到奕诉的垂怜;要是留下了种,就算不是为妻也会是个妾,她绝不会让女人接近奕诉,一个也不行。
“是。”袖儿嘴角浮起一抹诡谲的笑。要处理秋水这丫头,她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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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了琥珀之后,秋水接连几日都过著魂不守舍的日子,她满脑子都是奕诉爽朗俊颜,以及琥珀郡主对她说的话。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去奢求,但她的心就是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在知道他有婚配后感到伤怀。
揪著发痛的心,泪水怎么也无法抑止,一颗接一颗的夺眶而出,滑落脸颊。如果她的身分不是这么卑贱,她的面貌再美一点点,那她就可以配上权贵皆握、俊逸不凡的他。
奕诉眉头微皱,盯著泪流不止的她。
近来,他发觉到她在避著他,常常跑得不见人影,要不是他在后花园练功,恐怕也不会听到她哭泣的声音,然后循著声音找来假山后面。
她为什么哭,有人欺负她吗?
“我讨厌女人掉眼泪。”
低沉的声音乍扬,秋水吓了一大跳,她转过头去,见到令她这些天来心痛不已的俊颜,一颗心又惊又喜。
奕诉大剌剌的在她身边坐下来,以云淡风轻的语气问:“为什么哭?”
秋水低下头,咬著嫩唇,一语不发。她在克制著涌出的泪水,只因他那一句讨厌。
就算她配不上他,就算她只能将爱意隐藏在心里面,她也绝不要见到他眼中闪著厌恶的神色。
奕诉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娇小的肩膀正微微颤抖著,显示出她正在极力克制落泪。
眯起眼,他突然振臂将她拥入怀中。
然而,冲动过后,他讶异不已,他从来没有拥抱过女人,怀中这名婢女是怎么勾起他的怜惜?
秋水整个人僵住,不敢相信尊贵的奕诉会拥抱她!
她的心狂跳不已,更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他身上传来阳刚的男人味,让她觉得好心安,好像是被保护著。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悦的质问自薄唇逸出。这丫头的身子骨怎么会如此单薄,活像将军府没给她东西吃似的。
“可以请你先放开我吗?奕爷。”秋水小声请求。让他像是被情人般抱著,要她怎么说得了话?
奕诉迟疑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宁馨味,不管再怎么烦躁的心情,只要一接近她身边,他的心就会莫名的定了下来。
这种感觉曾让他觉得熟悉,就好像是──他娘亲还在他身边,静静的照顾著他一般。
他一愕,震惊的打量秋水,眼前这个瘦瘦弱弱、面貌清秀的丫头,怎么可以和他那貌美如花的娘亲比拟?
“不可能的。”奕诉如见鬼魅般连连摇头,像是要把脑海中重叠的影像摇去。
“奕爷?”秋水惊呼出声,被他的慌张吓著。
忧心的呼唤定住奕诉的心神,他暗吸口气,板著脸问:“你哭泣是因为被人欺负吗?”这是他猜想的。
秋水晶亮的眸子漾起一丝哀伤,摇头否认,“没有的事。”
“真的?”奕诉挑高一边浓眉,摆明不相信。这丫头看来就是那种逆来顺受、委屈往肚子里吞的个性。
“是的。”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奕诉还是不相信,怀疑的看著秋水;半晌,他突然站起身作势要走,“将军府里绝不容许背著主子欺凌人的奴婢。”
秋水吓了一跳,瞧他绷著脸,好像要找人算帐似的,心一急,慌忙的拉住他的手腕,脱口说出她生平第一个谎言:“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我娘罢了。”
奕诉转过头,看著她那双含泪的眸子。
被他紧锁的目光瞪得发慌,秋水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失态的事,她连忙松了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抬起头来。
奕诉的眼眸盯了她半晌,最后又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你娘很疼你吧?”他的语气刻意放轻松,像是在闲聊。
“她的确很疼我。”秋水重重的点头,像是怕他不信般,“我娘是个美丽的女人,不但精通琴棋书画,女红也很厉害,只不过身子很不好,老是生病,村里的人说,那是因为娘的身心皆完美,老天爷看不下去,才会让娘受病魔折磨,提早将娘收回去。”想到娘走前那大半年,几乎病得昏昏沉沉,有时候连她也不认得,想到这她就想哭。
她的话语充满感伤,令奕诉心一紧。他扭过头,看著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滑出眼眶,滴在她那略显粗糙的手背上,他突然伸出厚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秋水一愕。他关怀的眼神、温柔的举止,让她觉得好幸福,幸福到身子不由自主的轻抖。
她怕老天爷会不高兴,她会提早结束生命,不过,能被他这么温柔的对待,让她有一种就算死去也是值得的感觉。
论惊讶,奕诉不亚于她,他竟然会对一名小丫鬟如此关心,完全不像他平常冷静自持、不近女色的个性。
他收回手,目光移向他处,故意道:“你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揶揄的话语震醒秋水迷茫的脑子,她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秋水嘟起粉嫩小嘴,“我是不漂亮,但琴棋书画和女红我都略懂一点点啦。”
奕诉放声大笑,她一气起来,反倒像是小女孩在闹别扭、撒娇似的。
秋水被他爽朗的笑声气得杏眼圆瞪,甚至还双手叉起腰来。她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笑了好一会儿,奕诉正颜看著她,随手在地上写了几个字,问她识不识得,结果秋水竟然答得出这几个艰涩的字,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你真的让我好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改日我绣个荷包给你,让你瞧瞧我的女红也不差。”话说出口后,秋水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天呀,她对他说了什么羞人的话来!先别说他贵为将军,光是这世上绣功比她还精湛的女子不知多少,她竟然不自量力的对他夸口!
“对不起。”秋水羞赧地低著头,不敢看他的脸,怕会看见他眼中的鄙视。
奕诉微微一笑,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他突然拿下一直挂在胸前的玉如意,递到她面前。
宽厚的手掌上静躺著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秋水满是不解的抬起头来看他,“这是什么?”
“我娘留给我的。”
“我不懂?”
“你不是要帮我绣个荷包?”
“嗯……那又如何?”她的脸又红了。
“我很珍惜它,你可以帮我做一个可以保护它,又能将它带在身边的荷包吗?”奕诉问,连他自己也不懂,他怎么会把对他意义不凡的玉如意拿出来给她看,甚至还要求她做出这种超乎他想像的事来?
秋水愣了一会儿,直直瞪著他那双认真的眼眸,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语气发颤的问:“当然可以,只是,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奕诉有一瞬间的失神,被她闪闪发亮的瞳眸吸引住,她眼中的光彩就像是夜空中绽放的星星。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他微笑反问。
甜美的笑靥自秋水的粉脸漾了开来,如阳光般灿烂耀眼,“我不会让你感到失望的。”她已经想好要为他绣什么花样了。
奕诉怔忡不语的盯著她的娇颜,心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她的笑容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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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自从答应奕诉的要求后,接下来的几天,她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待在小屋里绣荷包。
纵使白日忙得不可开交,她还是绣得很开心,一点也不觉得累。
收了线,秋水拿起荷包观看,极为满意,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奕诉看到荷包时的表情。
只要一想到她所绣的荷包能够贴近他,那种感觉恍如是她在他身边陪伴似的,她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甜蜜的笑,完全将琥珀忘得精光。
秋水扭过头,望向窗外,这才发现已经天亮了,她竟然绣了一夜!
她赶紧将荷包放好,决定下午去找奕诉,不过,此刻她得赶紧去厨房干活,迟了会被大厨骂的。
秋水连忙出了小屋,去后院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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