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
「我的保镳兼机师。」
「如果你不放心,那就请他来好了。」她说。
「情况改变了。罗平是会来,而我也会来。」说完,他便收线,不由她再解释与推辞。
同时间,他立刻调查那两通电话的来处,还有积极调查这次车祸的缘由。
至于仍然处在震惊中的葛花仙,则强迫自己坐起来,半拐半扭地离开床边,试图找寻自己的物品。
她困难的翻着衣柜,看见一个样式简单的皮包,里面有些小东西,口红、香水、几瓣薰衣草及迷迭香的叶瓣,还有一盒粉饼。她直觉地打开它,而且很自然的按了几下隐藏式的卡锁,里面竟然有一张极小的照片!
她很惊讶自己为何会知道这粉饼盒的秘密卡锁。她望着照片中的四个女孩,顿时觉得一种超过任何情感的温暖袭进了心房——那是一种类似亲情的感受。
她们每个人都好美,其中最年轻的女子虽然不似三名女孩那般美若芙蓉,但却是属于那种看过她一眼,就令人难忘的个性美。
她们是谁?为什么她内心有股火热的感觉?更有意思的是,其中一名女子的长相令她倍觉亲切,好像她们老早就认识似的。
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疑惑中,这时,电话又响了。
她困难地抓起电话,劈头就说:「不要装神弄鬼了!说,你到底是谁?」
对方怔了一下,立刻回神,嬉皮笑脸地回应:「花仙子,你都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她疑惑。
「对!是我救了你、而不是那个冷血的家伙——那亚森。」
「我的丈夫?他——他没有救我?」她莫名的有些心痛。
「老天,你真的嫁给他了?」连卡佛故作惊讶道。
「你到底是谁?」她好奇地问。
「我叫连卡佛,是你那薄情又霸道丈夫的同学。」
「刚才你说救我的事,可以再说一遍吗?」
「成!」他俐落地应答。
房门却在这时被打开,那亚森截过电话,「别再骚扰她,否则我会让你在法国混不下去!」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连卡佛调侃道。
「连卡佛!?」他还以为是骚扰葛花仙的歹徒!
「正是区区在下我。」
「再见。」他马上将电话给挂上。
葛花仙看着那亚森的脸尽是疑惑,「他说你并没有救我,而是他救了我。这是怎么回事?」
「确实来说,他只救了『一半』。」
「一半?」她不解的问道。
「你发生车祸后,他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不过却是『我们两个』一起将你送进医院的。」他特地加重「我们两个」四个字。
「那他怎么说是他……」葛花仙还想继续问下去,那亚森却连忙打断她的话。
「连卡佛说话一向如此,他会这么说只是想向你邀功,希望你感激他。别想太多。」话落,他便转过身,命令身边的一名壮汉道:「罗平,你在门外二十四小时好好保护我的妻子,直到她出院为止。」
「是的。」罗平立刻退出病房。
第六章
阴暗的房间充满了臭味,一名女子正与一名面目可憎的法国人讲话。
「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口音带有浓浓的希腊腔调。
「她的身边已布满了重重的保镳,而且是最好的。」男子虽然如此说,但也不是不接这个案子,只是要让这希腊女人明白她希望他达成的任务,绝不是像买菜、吃饭那么容易,以便好好敲对方一笔。
「×的!你们这些二流的法国佬!你不是说你是最好的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才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女人终于破口大骂。
「×的!你这个骄傲又愚蠢的希腊女人,你敢再骂我是二流的法国佬,我会把你丢出法国,并让全法国的杀手不接你的案子!」他大声威胁道,仿佛他们的对骂是在隔音室里似的。
「算你狠!想要藉此多要点钱是吧!?哼!东扯西拉个什么劲儿嘛!不过就是钱,等你将事情摆平,自有你的好处!」
「不行!你得再付一万法郎。」男子面不改色的说。
「你是狮子呀!有这样大开口的吗?」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道。
「给不给随你。」男子作势转身就走。
「等一下!」她为之气结地嚷道。
「一开始就爽快点,不就结了。」
「少罗嗦!如果没把事情办妥,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她仍然摆出高姿态,慢慢抽出—叠钞票。
见状,他用力抽了过去,用口水沾着数了起来。「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强龙不压地头蛇。」
「既是蛇,就要小心断头!」她气呼呼地讽刺。
「哈!真他×的有你的!你若是男人,我定交你这个兄弟!够狠,够呛。」
「省省吧,办好你的事,少给我称兄道弟。为达目的,我连亲娘也会出卖。」她抛下狠话。
「啧!啧!啧!你真是个蛇蝎——」他瞄了她那对大咪咪淫笑了起来,「蛇蝎美人。」
「不敢当。快走,每天向我报告她的情形!」她不想再和这人多说废话。
「成!」一溜烟儿,他便隐入黑暗中。
她这才缓缓点起长长的烟杆,优雅地抽起烟来。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干瘪的混血儿?
马车没撞死她,只让她失去记忆,最糟的是,那亚森反而更加的关怀她。
不成,非弄走她不可!
谁也不能夺走她看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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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初升,葛花仙好梦正酣,却被门外的撞击声给吵醒,她一动也不动地听着门外的声音,只听见一名法语十分标准的男子命令道:「将这人带走,问明是谁派他来的。」接着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她完全不知道刚才的骚动,正是昨日受顾于美乐蒂的歹徒前来刺探,最后却被那亚森的保镳摆平。
二十分钟不到,衣衫整齐的那亚森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昨晚睡得好吗?」
「好。」她也经由特别护士打理得干干净净,唯一遗憾的是她的纱布仍无法拆除。
「我决定带你回家。」他说了震撼性的一句话。
「回家?」
「是的。」
「回谁的家?」她问得极为小声。
「你说大声点,这一点儿也不像你!」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是说,回谁的家?」她赌气的回了他一句。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被遮住,但双眸可是燃着火焰。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吧?」他又问了昨天一再重复的问题。
「可是我总觉得你——」她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他心中的警铃倏响。
「我觉得你——你不是我的丈夫!」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我也不是孤儿。」
「你记起什么了?」他眉头拢得更紧了。
「我希望我能记起点什么,这样我就可以快乐的走出医院,远离这里的一切。反正现在我也见不得人,又何必强迫你收留我!」
「我没有强迫自己做什么,你也不是见不得人。美丑不是写在脸上,而是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你说得也许没错,但我不喜欢自己像『歌剧魅影』中的魅影,也不要像『钟楼怪人』里的怪人。我想要一张干净怡人的脸,行动自如的四肢与自由自在的心灵。」她说出了自己压在心头的话。
「魅影或是怪人都是男人,你是女人,和他们不能相提并论。」
「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她喊道,气馁地垮下肩膀。
他沉思了下,「当一个人的健康与生命随时都可能会失去时,那么美丽与自由还有什么意义?」
「错!你没听过一句名言,『不自由,毋宁死』,我要活得自在与自由。」
「那是以后的事。」
「为什么?」
「因为二十分钟前,罗平向我报告,有人意图对你下杀手。幕后的黑手虽然没有抓到,但我相信就快了。这段期间我们必须转移阵地,来个瓮中捉鳖。」他说出他的隐忧。
「有人要对我下杀手?」她感到既惊讶又不可思议。
「没错。」
「为什么?」
「也许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吧?」他猜道。
「你有很多仇家?」她不禁怀疑他是黑手党之流的人物了。
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回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哪个集权贵与财富于一身的人不会有仇家?」
「那——回到你家就没有问题?」她仍然质疑。
「也许。」
「那又何必劳师动众的移回家?」
「因为那里有更多的屏障可以保护你。再说,我还有工作必须在家中完成,这样可以免于舟车劳顿。」
「那——」她叫不出他的名字。
「亚森,我叫亚森,你得叫我亚森或森!我们是夫妻。你还有什么疑问?」如果她愿意亲昵地叫他的名字,那他们的关系会更好些。
「亚——森。」别扭的叫唤显出她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