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放手吧,我不想连累你。”中年妇女看临临随时有被暴力赐教的可能,赶紧上前要她别再搏命演出。
“你……你怎么这么软弱,就是你这种态度,他才会摆明了吃定你。”临临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下半身盘在地上。
“可是,这……”
“我再最后一次警告你,快点放手听到没有。”男子准备挥动拳头,他看了看四周,最好在警察还没来之前,他得趁这空档快点将这女人给解决才行。
“我绝不放手,除非你……你把钱拿出来,还是好好善待人家,别听你妈那种死脑筋说的话,你不懂一个女人被遗弃的感觉,那有……有多么地痛苦……”她是过来人,自是冷暖在心头。
“妈的,你就是要逼我动粗才行,好,别怪我出手太重。”他一手抓住临临的头,想尽办法要将她的身子和肩包分开,怎奈临临黏得跟三秒胶一样,怎么拔也拔不开。
“你……你到底还不还钱……”尽管已是灰头土脸,她还是坚定不移。
这时男子发了狠心,将脚一举,准备朝临临的腰际踢去,突然远方传来阵阵呜按喇叭的声音,人群主动向两边散开,一辆豪华黑头加长型礼车慢慢驶入,在司机将车停妥后,便见一位高雅的棕发男子,将车窗慢慢卷下。
“英国是个注重礼节的国家,如今你一个大男人当着所有人面前欺负两个女人,我想,我是有必要请警察来教教你,如何用绅士的礼仪来对待淑女。”
这男子不就是……跟她搭同一班飞机来的恩什么来着,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前来与他老婆办离婚手续的,看他出场的磅礴气势,再看看一旁人民对他景仰敬畏的态度,此人身份非同小可,来头肯定不小。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中国人常挂在嘴边的‘缘’字,今日我终于明了它的意义了。”他缓缓从车里走出来,并蹲下身,一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临临一被拉起,双手朝屁股拍了拍,她清清喉咙,像是立委在质询院长。“冷眼旁观就是你们对待邻居的态度吗?难怪日不落国会没落了。”
“我代替英国子民向你赔礼,而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并不赞成暴力。”恩斯特将她的手执起,轻轻点吻她的手背,然后起身走向那名男子。
“看你这打扮,应该是上流社会的人士,没想到一向自私且自傲的上阶人种,也有打抱不平的习性。”他暗讽恩斯特不需串场作秀。
“就算我今天不是上流社会的人,光看你这种丢尽男人颜面的丑陋嘴脸,就足够我激发正义感了。”笔挺的身躯如棵劲直的松树,让人有不敢轻举妄动的态势。
“看来入下天多管闲事的人还不少。”男子准备动武。
司机莱司汀见对方要出手,忙护卫在恩斯特前头。
“你先下去吧,我相信凭我拿到两届西洋拳冠军的头衔,要修理这不懂得尊重女士的鲁夫,应该不成问题的。”恩斯特将两边袖子卷高,并摆好架式,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眸,在气势上就胜了对方一半。
别说是一般人了,就算是个功夫高手,看到恩斯特那样练家子的阵仗,也会提高十二万分的警觉,而就算他能挡得了他的拳,恐怕也是两败俱伤,他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的。
“好,算你狠,今天我是忘了带家伙,不过你给我记住,下次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男子说完便要离去,可又被临临给喊住。
“喂,那肩包留下,少在那边装白痴。”那里头可都是那中年妇人的血汗钱。
“如果你不想要用你的脸喂我的拳头,最好照着这位女士的话做。”
在情势不如人的情况下,男子只好怏怏不乐的将肩包打开,并把一包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丢在地上。
临临忙打开一看,确定是那中年妇女的两万英镑后,便忙交到她的手上。“好好把钱守好,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下次眼光可要看清楚点,明白吗?”
中年妇女连声感谢,握着临临的手久久不放,最后在互留连络方式后,才欣慰地离去。
在中年妇女离去后,临临这才回过头,发现那张俊美的脸孔正静静地等她送客结束。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风波平息,她好奇的细胞爬上脑门。
恩斯特漾出一抹俊朗的笑。“解你一围,不该请我喝一杯吗?”
伦敦的夜充满迷离,红男绿女情网交织,在这成了悲欢离合的总站。
有人开怀畅饮,庆祝一段新的恋情开启。
有人酩酊大醉,痛心一段旧的恋情结束。
爱欲情愁像张蜘蛛网,网住每个身陷网内的男女,让他们飞不了,也动不得……
“什么,你老婆不想跟你离婚?”在听完恩斯特的叙述,临临己喝了三杯“蓝色情挑”。
“女人真是奇怪,想关住她,她却想要自由,现在想还她自由了,她又甘愿当只囚鸟。”酒量甚好的恩斯特,在几杯威士忌下肚后,神智依旧清晰。
“她一定是一时胡涂,识人不清,就像我……”她本来要以自己为例,但想到一说出口肯定是丢人现眼,索性把话再吞回去。
“你不是要来这里结婚的吗?怎么一个人跑到旅行社?你这么快就准备买机票了吗?”按照常理,这并不合逻辑。
“我……我是怕到时候时间一忙,就忘了订机票,反正刚好逛到这,所以顺便就进来排定时间喽!”稳住,稳住,千万别让对方看出她才刚被抛弃。
“难道你未婚夫不帮你订?”瞧她在台湾时说得兴致勃勃,怎么会一到了英国,却是先跑来订机票,有需要这么急吗?
看她不停握着酒杯,摸着杯缘,笑容是挤了又垂,垂了又挤,像是刻意要笑出个毫无破绽的微笑。
“我那未婚夫啊……比一想到那张脸她就想扁人。“工作太忙,没空订,所以叫我先订。”
“想必你未婚夫的事业一定做得很大,大到分身乏术,甚至忘了这么一位可爱又纯真的未婚妻。”他约略猜出,她已经被三振出局,而且是连续三好球,惨到不行。
“是啊,他好忙的,一个男人把精神放在工作上,有事业心这才好啊,你说是吧!”咕噜一口再灌干一杯酒,她要圆谎圆到何时啊!
“别再喝了,幸福的女人是不能一直酗酒的。”他抢下她的酒杯,怔怔望着几近崩溃的她。
“幸福……是啊,我是很幸福的,对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陪我未婚夫,要不然他可是会着急的。”在不争气的泪还未掉落前,她必须赶紧离开,以免穿帮露馅,那可是难看得很。
“说得也对,要是他发现到他的小未婚妻不见,一定会相当紧张的。”她的心已千疮百孔,他不忍心再补一刀。
“那我走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就算能再见面,我未婚夫一定会紧紧跟在后头,也不方便和你多说话。”压抑着快要掉落的泪水,她要再不走,这出戏就甭唱下去了。
“那……我送你一程。”心虽不忍,却还是不愿拆她的台。
“你想害我被骂啊,要是我未婚夫看到,他可是会生气的,你不希望看到我家那醋坛子发威吧!”红红的眼球配上颤抖的笑,看得恩斯特好生心疼。
“说得也是,那你……一路小心了。”他送她出酒吧。“要我替你叫车吗?”
“不用,你先走吧,我打个电话给他,他会来接我的。”故意在包包里翻来翻去找手机,还煞有介事地拨了几个号码。“亲爱的老公啊,我在苏活区的这家HALFMOON,你等会来接我啊!”
也不知跟空气聊了多久,见恩斯特还寸步不离守在旁边,临临边拿手机边朝他挥手。“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走吧!”
恩斯特满心祝福地点了点头,在绕进一条巷子后,这才停下脚步。
他偷偷探出颗头,看到临临落寞地将手机再放回包包里,孤独的身影漫步在苏活区的街道,从那具抖动不己的背影看来,她应该是在哭泣。
而且哭得很伤心。
“爵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莱司汀恭敬问道。
“不,替我跟着那女子,不过你要小心,别让她发现我们在跟着她。”为怕伤及她的自尊,恩斯特不愿让她察觉。
就这样,宛如一位发着光的小天使,紧紧守护在临临身边,又为了怕吓着她,他还要求莱司汀不要打远光灯,不准按喇叭,除非她有需要,否则一概不准惊扰她。
瞧她漫无目的走着,重复的街道有些还绕了两次,有好几次几台疾驰而过的车子差点撞到失神的她,也有好多次,她在红灯的时候就穿越马路,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使得他有好几回都想去拉她一把,但又怕她会恼羞成怒,气他偷偷跟踪她,因此,他不得不忍着去呵护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