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魅将旋转椅一转,瞪着黑魄。"他用多少钱收买你?好小子,你吃里扒外,当起盘古伯那老家伙的走狗?"
这……"他一时兴奋全忘了形,不知不觉就自个儿掉了馅。
"不要老是想要帮我乱点鸳鸯谱,我要跟谁不跟谁,这点我还有自主权,你跟他说我人不舒服,不想下去,我自会从萤幕上观看整个比赛流程。"他才不会中盘古伯的计,这一下去,他就会像块鲜美的腊肉挂在上头,不引起那些小母狗一阵骚动才怪!
他双手支在后脑勺,两腿跨在办公桌上,一点也不将盘古伯的话放在心上。
品酒大赛在天魅刻意的黑箱作业下,让笥侬成了独一无二的优胜者,而参赛者每个都忿忿不平,认为笥侬不管在调酒或鉴酒的能力上都不属于上上之选,对于她能够脱颖而出相当不理解。
当比赛结束后,白魄依照天魅指示,将笥侬带到办公室。当她踏进气派非凡的豪华天地,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哇,这里简直比总统办公的地方还要宽敞。"笥侬浏览过整个环境,最后才把眼光停驻在眼前的天魅身上。"你……你不就是那个……大帅哥!"
她不能置信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一直以为救她的那位英雄只是路见不平的过客,可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与他碰面。
"我们又见面了。"天魅的笑容带些冷凝。自己千辛万苦让她慢慢走进他生命里,他不需要在此刻操之过急。
"真的好有缘,原来你就是这酿酒厂的负责人?"她这回总算可以专注地打量他,那对眼睛看来虽慵懒无神,但却独具特色,高挺的鼻梁如陡峭山壁,配上桀骛不驯的薄唇,构成一张世纪末美男子俊容的最高标准。
"什么负不负责人?还不是在混口饭吃的。"他唤人端来两杯咖啡,并朝她走近。
他每靠近一步,笥侬的神经便寸寸拉紧,在她的观念里,这些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对女人的态度跟嚼口香糖一样,等到甜味一失,便随口吐掉,这点让她全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该拿的奖金上,其余的皆摒除在脑外。
"我……我赢了这场比赛,是不是……可以拿到一百万法郎?"当他走到她正前方时,她才敢稍稍抬起眼来看他。
"当然了,这是我开出的条件,我一定会付钱给你,不过……"天魅不可能让这样的秀色佳人拿了钱就走。
"不过什么?难道还有其他的附加条件?"笥侬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魅,对于他,她可是有些畏惧。
天魅朝她尖挺的小鼻头点了一下,着实吓了笥侬一跳。
"没错,你要在我这当三年的品酒师,并且还要签约。"他想用这种方式将她占为己有。
"什么?还要签约?"她还以为想做就做,不做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怎知……"不……不行的,我要是签了约,那我爷爷店里的生意就没人帮忙了,我们只靠那家小店维生。"
"你们那家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他两手插在口袋,开始评估他的投资报酬率。
"大概……十万法郎……不,不不,应该是二十万法郎。"笥侬一下子多唬了四、五倍。
"成交!"他一掌拍向茶几。
他果断的决定笥侬不禁讶然。
"你能不能讲话平顺些,不要忽大忽小。"她拍拍胸口,安抚受惊的心脏。
"好,那我一个月就花二十万法郎请你,白魁,把合约书拿进来。"他早就把合约书拟好,就等她开口喊价。
白魁将拟好的合约书搁在两人中间,暗自佩服起主子的高瞻远见,事事规划周详。
笥侬将合约大致看了一遍,然而愈看愈觉不妙,这跟卖身契丝毫没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我毁约的话就要罚奖金的十倍,那是一千万法郎耶,你要我去抢银行啊?"笥侬发现这张合约对她毫无保障,摆明就是坑人的把戏。
"照你这么说,要是你被别家企业挖角,我不就损失惨重?"他就她的话找出语病。
"不……也不是这么说……那这一条又怎么说,你怎么能要我跟你住在一起?员工和老板哪有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这一点她相信他无法自圆其说。
"我身边的两个侍从就跟我住在一起,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他们是男生,我是女生!"她得让他明白两性的清楚划分。
"那又怎么样?我家菲佣也是跟我们住,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他换了站姿,不懂她在担心什么,怕住进贼窝吗?
"你拿菲佣跟我比?"她气得胸口鼓涨涨的,对他吐出来的每个字都相当反感。
"照你这么说,你就是有严重的种族歧视了。"他神情慎重地告诫她。
"才……才怪!"她没辙了,这男人的嘴巴像刀一样磨得两面都发光,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有办法把她堵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她很不愿意妥协,可是为了瓦西爷爷的小酒吧,她想,就委屈三年吧,三年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可以签了吧!"他看她握着笔,思绪不知飘向何方,不禁出声提醒她。
在一阵犹豫下,笥侬还是签了。
"这里是一百万法郎,从明天开始,你就搬来我家,并且开始上班。"他潇洒的撕了张支票给她,并拿回合约书。
天魅将她送到门口,看她沉重的背影,不禁让他回想起刚刚的应对模式,也许自己给她的感觉有点像在逼良为娼,所以才会让她这样魂不守舍吧!
第三章
燧人看到各大报头版新闻全都在批评这次的品酒大赛审核不公,还有人指名道姓说是天魅自己早有内定人选,叫那些评审来不过是装装样子,充一下场面,甚至有些记者还查出笥侬的资料,说她是在巴黎的三流酒吧里工作的酒娘……光是这些刺眼的标题,就足以让燧人暴跳如雷。
"这简直太不像话了!"他气急败坏的走到天魅的寝室,把报纸往他床上丢去。"这种荒唐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天魅好梦正酣,被燧人没头没脑的斥责一顿,他起身拿起报纸瞄了一眼之后,就将棉被往头上一罩说:"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叫做没什么大不了?你什么人不选,去选个跳艳舞的酒娘,这成何体统?要是这件事传到你爷爷的耳朵去,我拿什么脸去见你爷爷啊?"燧人将棉被掀开,继续开炮大轰天魅。
天魅了解要不将事情理出个头绪,是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索性起身跟他来场家庭革命。
"以往什么事都由你作主,这次我作一次主都不行吗?,我已经成年了,不要再以那种管教小孩子的口气来教训我!"
燧人层层把关、处处谨慎,就是要固守西门世家的家族产业,他竭尽心力巩固这洋酒王国,自是不想让天魅将它毁了。
"天魅,我对你这么严厉还不是全为了你好,你爷爷将你托付给我,我当然要给他一个交代,难道你做什么事都不能事先找我商量一下吗?"燧人是个色厉内荏的人,他愤怒的说着。
"找你商量就没有我作主的余地了,爷,你年纪大了,不要再把权利死命抓在手上,到时候被硬逼着交出棒子,那可就难看了!"天魅丑话说在前头,要燧人爷自己能好自为之。
"我是可以把棒子交给你,可是绝对不准你恣意妄为,我可以容许你请其他的品酒师,但就是不准给我叫那不三不四的酒娘来。"万一让那女的堂而皇之进驻西门世家,舆论会怎样看待他们?他连想都不敢想。
天魅听到燧人爷把笥侬讲得好像阻街女郎,气得将手边的明朝青瓷花瓶摔到地上,并补上一句,"办不到!"
"好,你要这样独断独行,我就……就叫你爷爷亲自来管你!"燧人转身离开天魅房间。
他的话对天魅来说简直无关痛痒,天魅早就期待能脱离燧人爷的掌控,真正执掌西门世家的大权。
天魅的目光停在报纸的照片上,笥侬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醉神驰,这更加坚定他的信念,非要得到她不可!
今晚,瓦西所开设的酒吧大门深锁,静得连蚊子的嗡嗡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酒吧的桌上摆满笥侬从银行领出来的一百万法郎,成堆如山的钞票并没有让瓦西有一丝愉悦,取而代之的是默然与叹息。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是不听?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瓦西神情沮丧。
"瓦西爷爷,人家只是想要多帮家里一点忙,我不想看房东太太和一些凶巴巴的人老是跟你要钱,有了这些钱,你以后就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笥侬好话说尽,无辜的红颜上,让人不忍心再多骂她半句。
"是啊,爷爷,人家笥侬也是一番好意,你晓不晓得,我每天炸那些洋葱圈,害得我的脸都被熏成豆腐皮,你瞧瞧,这些痘子留在我俊美的脸上多难看,我们拿这些钱舒舒服服过日子不是很好?你为何要那么坚持呢?"纳德自是站在笥侬这边帮她说话,他不想将他的青春年华全耗在这汤汤水水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