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间神秘的公寓有关吗?」角谷语带试探。
他斜瞥了角谷一记,「休想在我这儿套出什么。」
「不用套,我想……一定跟『女人』有关。」角谷一副「大家心照不宣」的表情,「说真的,如果要『藏娇』那个地方是很隐密,不过逊了点。」
英浩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睇著他,「你很自以为是,是吧?」
「不是吗?」角谷一笑。
「自作聪明。」他轻啐一句,「那个新的企画案在哪?」
角谷晃晃手里的档案夹,「这儿。」
「还不拿来?」
「遵命。」角谷耍宝地挺直腰杆,行个军礼,然后递上企画案。
英浩一边翻看企画案,一边跟他讨论开会的事情,「下午的会议都安排好了吧?」
「是的。」
「记得英和也要参加,替他准备位置。」
「了解。」
「还有事吗?」他抬起眼,睇了角谷一记。
「没事了。」角谷说。
「那你可以出去了。」
「是。」角谷一欠,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老大……」
「嗯?」顾著看企画案的英浩没有抬眼看他。
「那间公寓到底是……啊——」
话未说完,一瓶胶水已经飞了过来,为免出人命,角谷一溜烟的跑了。
第三章
为了到她家吃晚饭,以往总是在公司拖到八、九点才走的英浩,开始准时下班。
洗过澡,正准备到她家敲门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他的大姊京田英代。
「姊。」接起电话,他闲闲问道:「有事吗?」
「你调查得怎样?」电话那端,英代焦急地问著。
「你别急,才第三天呢。」他说。
「你见过她了吗?」她问。
「当然。」他一笑,「我正要去她家吃饭。」
英代一怔,「你说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懂吧?」
「她请你去她家吃饭?」
「嗯。」他忍不住开起她的玩笑,「你这个弟弟还挺有魅力的。」
「你在胡说什么?」她轻啐著。
「别担心,有消息会通知你的。」他安慰著她。
英代意有所指地说:「我现在可能要担心你了。」
他微怔,「什么意思?」
「瞧你说到她时多高兴。」
他听出她话中意指,皱眉一笑。「姊,你想太多了。」
「她若有本事迷惑诚一,就可能会迷惑你。」她说。
闻言,他心头一震。
迷惑?他已经被她迷惑了吗?也许,但他相信他还够清醒、够理智去处理这件事情。
「你别自己陷下去。」英代提醒著他。
「我不迷糊。」他语气坚定。
「那最好。」英代话中对疑似丈夫外遇对象的女人,有著浓浓敌意,「别忘了她是狐狸精。」
狐狸精这字眼用在拓音身上,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刺耳又不舒服。
他当然可以理解姊姊此刻的心情,但他不喜欢她用这种字眼形容河合拓音。
「姊,她不像那种女人。」他说。
听见他严肃而认真的语气,英代一怔,「什么?」
「她不像那种女人。」他沉吟了一下,「她生活单纯,人际关系也非常简单,
下班后就立刻回家,每天自己下厨,还有……」
「还有她很漂亮。」英代打断了他,有点不悦地说:「还说你没迷糊了?」
「姊,我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一场误会。」他说。
「你是说我迷糊了?」她反问他。
「不,我是说……也许不是她。」
「你在替她说话。」英代直言。
「姊,我就事论事。」
「我比你更希望这是一场误会,但诚一他经常出入她的住处是事实,我曾亲眼看著她应他的门,而他走进她的房间。」
听出姊姊语气中的气愤及伤心,英浩没有说话了。
他不该替「外人」说话而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就算他真的认为这是一场误会,也得在他有了确切证据之后,才能替河合拓音辩驳。
「你放心。」他语气严肃而坚定,「她到底是不是姊夫的情妇,我会查出来的。」
电话那头,英代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听见她轻泣的声音。
他一震,「姊?」
「英浩,」英代声线哑然地道,「我不想变成疑神疑鬼、歇斯底里的女人,我不想被他讨厌,我……」
「我明白了。」他打断了她的话,「我刚才不该那么说的,对不起。」
「不,我拜托你帮这种忙,是我对不起你……」
「姊,」向来心高气傲的姊姊,因为这件事而在他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实在教他不舍也不忍,「我是你弟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英浩……」
「好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嗯。」
「那么就这样,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英浩神情凝重的杵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地想起姊姊刚才的那番话。
有那么明显吗?即使隔著电话,姊姊却还是察觉到一丝的不寻常?他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迷糊」了?
当她说河合拓音是狐狸精的时候,他为什么觉得不舒服?为什么要帮她辩驳?为什么没跟姊姊同声共气?
他的立场究竟是什么?莫非才短短三天,他就真的让河合拓音迷得晕头转向?
不。他浓眉一虬,眼底精芒乍现。
他桂英浩不是那种迷糊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会迷糊。
忖著,他打开门,走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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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静坐在对面吃饭的她,英浩有点恍神了。
眼前这个温柔娴静的女人,会是那种抢人老公的第三者?
「你怎么了?」拓音睇著他,「你今天有点闷闷不乐……」
「该不是我煮的不合你胃口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是这样,你千万别勉强自己来吃晚饭,我……」
「不是。」他打断了她,语气坚定而真诚地说,「不关你的事,你的厨艺很棒,我只是有点累。」
闻言,她放心地露出浅浅的微笑。
「跑业务很累吧?」她问。
「嗯。」他点头,「得应付形形色色的各种人。」
「你老家在哪里?」她问。
「老家?」他一怔。
「你一个人住,表示你老家可能不在东京。」她说。
他撇唇一笑,「不,我家在东京。」
「那么你……」
「我们家的孩子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会被赶出家门。」
她一愣,「赶出家门?」
他撇唇一笑,「其实是搬出去住啦。」
「一般是结了婚才搬出去,不是吗?」她好奇地睇著他。
「我妈妈常说,男人得离开母亲,才会有另一个女人愿意照顾他。」
听了他的话,她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来,你妈妈真是用心良苦。」
「没错,而且她真的说对了……」
「咦?」她一怔,不解地睇著他。
他深邃的眸子不经意地锁住了她,「不是吗?」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头一悸,顿时面红耳赤。
他指的是什么?他是想说……她就是那「另一个女人」吗?
老天,她对他还一无所知,怎么会有那种荒唐的想法?
「你很像混血儿。」为掩饰尴尬,她话锋一转。
「我是啊。」他说。
「ㄟ?」她一怔,惊讶地回道。
「日德混血。」他睇著她一笑,「干嘛那么吃惊?」
「因为我没有跟混血儿接触过。」她说,「混血儿很吃香吧?」
「还可以。」
「你几岁了?」
「三十二。」
「是适婚年龄了……」
「你呢?」
「二十五。」
他一笑,「也是适婚年龄。」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不假思索地回应。
他微怔。从没想过?她是个不婚主义者?她不婚,却选择介入别人的婚姻?
「你应该有不少的追求者吧?」他试探地问。
她淡淡一笑,「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走入婚姻。」
她是个私生女,一直以来渴望著完整的家庭,但也因为这样的不完整让她感到自卑。
曾因私生女的身分被对方家长发现而遭到嫌弃的她,实在不想那样的事再次重演。
「不想谈恋爱?」他眉心一虬。
不想走入婚姻而成为第三者还有点道理,但「不想谈恋爱」又为何会选择跟已婚男人交往?难道她跟已婚的姊夫过从甚密不是因为两人之间有情愫?
她图姊夫什么?单纯只是金钱上的资助吗?
不,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她并没有在姊夫身上得到什么。那么……她到底要什么?
「嗯。」她肯定的点点头,「那么你没结婚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结婚?」他反问她。
「咦?」她一怔,「你结婚了吗?」已婚的男人为何会独居在这栋老旧公寓里?
看见她惊疑的表情,他一笑。「不,我还没结婚,有吓到你吗?」
「有一点。」她蹙眉笑叹。
「我没结婚是因为我一直在工作。」他说。
「你是个工作狂?」
「与其说是工作狂,不如说我有强烈的企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