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都跟娲姨这么说,还把历任的女友照片现给她看,喔,对了,听说你还要把第二十四任女友介绍给巢叔,他还嫌她屁股大了点。”天魑心想话不点不明,要是关正鹏再硬拗下去,恐怕他就得出示证据了。
“老爸,是不是真有这些事,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仿佛有两片锣钹在她耳边用力一拍,响得让她几乎快要掀桌咬人。
“这……那……”该死,被那两个王八羔子出卖,他该想到他们是食天魑的奉禄,自己不该把以前的风流史全抖出来。
“‘这’不就结了,‘那’就不用再多说了!”天魑替他把“这”、“那”造成句子。
“老爸,你知不知你以前对我编的那些谎话,几乎让我把你当成婚姻的受害者,没有什么可以推翻得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如今你叫我以后该怎么看待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啪”一声,允荞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拉开纸门向外冲去。
“允荞,你听老爸说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关正鹏才要追上去,天魑一把将他拉住。
“我去吧,你只要把你该做的事做好,允荞不会怪你的。”一切过程都在天魑安排中,自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早替关正鹏想好法子了。
“什么是我该做的,好女婿,你就教教我这笨丈人吧!”
“去把丈母娘接回来啊,给允荞一个惊喜,找巢叔拿电话号码。我跟你说,我只帮你到这里,搞砸你自己看着办。”他想能让关家一家团圆,也算是积阴纳福。
第九章
允荞坐在东方世家花园里的草地上,仰望星子罗列的冽蓝夜空。
“亲爱的,你在学杜牧看天空啊?”蓦地,从耳畔后传来比蛙鸣还悦耳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啦!”她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上齿始终咬着下唇。
“晚唐诗人杜牧曾说过——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你有没有雅兴陪我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啊?”他热热的气流吹着她的耳,双手还是停在老位置上,将她的腰护得暖洋洋。
“我怎么都学不会跟你一样,随时都能这样优闲自在。”她娇嗔地学当小女人。刚认识天魑时,他是个不好亲近的人,有点奸诈、有点邪门,可真爱上她后,却突然变成一个生活大师,懂得在生活上运筹帷幄,事事料理得分明细腻。
“你学得会的,先学我躺在草皮上,我再慢慢教你。”他有义务把他的爱妻教育好,让她早一点融入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中。
两人并肩而卧,青油油的草地在吸收一天的阳光后,青草味更加扑鼻,天魑一手握着允荞,一手指着繁浩星空。
“你看,我以前就像是最远的那颗星星,孤伶伶的独自在那发光,身旁没有其他的星星相伴,纵使再怎么亮,也是孤芳自赏,挺可怜的,不是吗?”他的手指着遥远的天边之星,恍如见到自己以前的寂寥身影。
“你以前很寂寞,所以才会老是板着一张脸?”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天魑,她只能用“见到鬼”三个字形容。
点点头他又指着西南方的两颗星星,“你再看看那边,是不是像我们两个,有了另”颗星星后,就不会孤芳自赏,至少,所有的喜怒哀乐对方都感受得到。”
“所以你正在感受我目前的喜怒哀乐喽?”这下允荞才明白天魑要表达的是什么。
“是啊,你难过我也不好受,你开心我会更疯狂,你生气我会更暴躁,这才叫做夫妻共同体,你了解吗?”他的手坚定的握着她。
“我明白你为了我的事担忧,也为了我父母的事奔波劳累,我似乎只会给你添麻烦,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仔细想想,她这一路走来,都是在接受天魑的好处,她连个像样的忙也帮不上,还在他面前惹出家丑,真不知天魑中意的是她哪一点。
“当你斩钉截铁告诉我,你愿意替我当卧底时,你的勇气就是你的美。”
他的话让允荞淡淡笑着,心中甜滋滋的。
“那我还真得感谢我爸妈帮我生了勇气,否则我就没人要了!”她自嘲道。
“不,我还是会要你,因为你是个爱家的好女人。”望着灿烂银河,天魑的话听来格外诚恳。
“你又知道了。”允荞甜甜笑说。
“因为你一直看着东北方的星团。”他柔声回答。
“这两者好像不能划上等号喔!”她等着他出糗,看他要怎样圆话。
天魑胸有成竹的笑着,清朗得如同旷野中的麋鹿鸣嚎。
“东北方那些星团有着数以千万计的星星,里面的星星一定不会寂寞,我想,你也希望能有很多很多的家族成员,享受亲情带来的快乐。”他一语说得允荞衷心佩服。
“要是你早一点让我知道你是这样细心的男人,也许我会更早爱上你。”两人间的关系早已跳脱青涩阶段,允荞有感而发。
“不见得,那太平凡没有特色,你不见得会鸟我。”
他总是能抢得占上风的地位,但允荞不反驳,她就是爱他这样。
“你真不像个恶魔或撒旦,听你说话就像传教,而我就像那狂热的宗教徒,被你一说,只有顺着你的份。”这样也好,多年来她总是身负重任,现在可以让肩膀休息了。
“那我说什么你真的信什么?”天魑将手肘撑着下颚,斜着半身俯望她。
“有道理就会听喽!”允荞看着那张邪中带柔的脸,魂魄早已被他那张俊容收买。
“我说你要让我好好地吻你,让天地星辰提早为我们的婚事祝福。”他指尖撩动她纷飞的发,与草地的清香一揉合,更增添舒心作用。
“这不算有道理,所以不准。”她才不让他每次想亲就亲,这会宠坏他的。
“可是你的生理反应却告诉我,你……准了!”他看着她潮红的脸,即使在微淡的银月下,秀颊依旧掩不住春情荡漾。天魑按住她的小腹,为她解开下摆的两颗黑扣,平滑凝脂的肤触,让他忍不住用唇面来回沾点,蜗速地给予间断的刺激,这样蜻蜓点水似的碰触,使她的娇躯不禁扭动起来。
他的手臂伸到颈下,薄唇沿着蜿蜒的沟壑来到她的脸,狂肆的舌直挺进她的嘴里起舞,湿热、幸福、甜美,种种感觉降临施予。
两具缠绵的躯体,在小花园里如飞舞的蝶儿,他们是如此沉浸在拥有彼此的欢愉中。天边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像是上天送给他们的一颗精美钻石,祝福着他们能天长地久……
要再次见到叶玉化,允荞心里是五味杂陈,不断来回在房里踱步。在这结婚的前一晚,所有欢喜悲伤的心情全融合在一块。
“你紧张我比你更紧张,十年不见了,她不知是否还在气头上。”坐在一旁用手支着下巴的关正鹏,也面临到最后的审判。
“要不是你,妈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差点因为犯了法而毁了一生。”若不是天魑的以德报怨,他们全家现在就一同吃牢饭。
“女儿啊,等会这些话你妈还会再说一遍,你就让我现在耳根子清净清净,唉哟喂呀,我真是天理昭彰,躲不过宿命的安排啊……”关正鹏也晓得纸包不住火,如今搞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等会你就好好跪在妈的前面忏悔,要不然,明天你就休想坐上主桌当主婚人。”短哼一声,允荞不停朝窗外看去,等待天魑将她母亲接来。
轿车的前头灯慢慢撒落在庭院一角,天魑搀着一身枣红装束的叶玉化,临下车前,她还朝天魑问了句,“我的头发没乱掉吧,脸上的妆有没有糊掉?”
“丈母娘,你全身上下都很美,是个雍容华贵的大美女。”不知何时,天魑嘴变得好甜。
有了他这句话的保证,叶玉化才笑漾了嘴,她总要给允荞最好的一面,现在的她,可不许再有任何差池。
两人走进主屋,长型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等到走了近十来分钟,总算来到允荞的房门前,天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允荞笑容可掬,充满歉意的面容。
“妈,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你了,害你吃了那么多苦都不知体恤,我真是该死。”滂沱的泪从脸颊簌簌滑落,允荞冲进叶玉化的怀中。
“别哭了,妈也有不对的地方,当时不应该丢下你不管。”紧抱着允荞,叶玉化也哭不可抑。
“爸都已经承认了,你就不要再自责,这样我会更愧疚的。”她伸出手抹去叶玉化的泪。
两人看着彼此哭花的脸,不禁笑了出来。
“是啊,这样不是很好吗?喂!老丈人,该你发个声了。”天魑对着始终不发一语的关正鹏,大喝道。
“我……叫我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废话,这里还有第二个老丈人吗?”天魑叹了口气。
关正鹏的头始终低低的,当他走到这对母女面前时,遭受到允荞锐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