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话可说。\"洛天盛的冲击还没平静,他脸上的表情是沉痛与不相信,万万想不到绿儿会以这种方式背叛他的爱,难道他们之间的柔情都是假的吗?
忽必烈叹了口气,\"不是朕要责备你,你在纳妾之前不是该先查清楚她的来历吗?\"
\"是臣疏忽了。\"洛天盛惭愧地道。
\"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绿儿就交给你审问,你务必查出她幕后的叛党组织。\"说得好听是将功赎罪,其实另一目的是要试探洛天盛的忠诚,这一点洛天盛的心里非常明白,他若能问出幕后组织当然是最好的,然而若是他不能问出什么或者是他藉机放走绿儿,那么忽必烈就会重罚他了。
追根究柢,忽必烈还是不信任他,可是皇上的旨意洛天盛又不能拒绝。
\"微臣遵旨。\"这可能是洛天盛有生以来接下最难的差事,他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狠下心刑求绿儿。
镇南王又失算了,这次的事是他一手导演的,为的就是要陷害洛天盛,当然,他有请示过忽必烈,忽必烈才会派洛天盛守卫宫廷。
但是,忽必烈并没有定洛天盛的罪,这一点却不在镇南王的算计之中,因此在得知洛天盛无罪开释后,他马上不平地上殿控诉。
\"皇上,洛将军的爱妾进宫行刺您,他也难逃关系呀!您为什么放走他?\"忽必烈抚着额头不耐地道:\"你这是在质问朕吗?\"
\"微臣不敢。\"镇南王立即惶恐地回答。
\"别忘了,要绿儿进宫行刺朕只是个计谋,这并不能证明天盛已经背叛朕,更何况朕若无故处置了天盛,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皇上所言极是,但是毒瘤不除必生后患,皇上您不得不防呀!\"这种事还用得着你说吗?忽必烈不悦地想着,他当然明白镇南王极力想除去洛天盛的野心,可是操之过急却令他分外憎恶。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忽必烈冷冷地说道。
\"是。\"看到皇上已变脸,镇南王只好噤口不语,但他心里非常不踏实,不晓得皇上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这个深沉的皇上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绿儿憔悴了,洛天盛心疼的看着面前消瘦的人儿。
经过了三天,洛天盛以为自己已建立起一道墙能冷漠无情的对待绿儿,甚至不为所动的审问她,因此他才敢命人提绿儿到将军府见他,然而,在见着绿儿的一刹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崩溃了。
绿儿,我的绿儿,她以前娇艳的容颜到哪儿去了?
\"你为什么要行刺皇上?\"洛天盛忍住想要拥抱绿儿的冲动冷冷地问。
绿儿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的美丽依旧,只是少了几分光彩。\"我并不想行刺皇上。\"
\"胡说!\"洛天盛大喝。\"若不是要行刺皇上,你闯进皇宫的意图是什么?\"
\"是镇南王,他抓走了姝儿,并且要我进宫偷玉玺为交换姝儿自由的条件。\"绿儿毫不隐瞒地说出事实。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话吗?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柔弱的绿儿为什么会有武功?\"
\"我……\"绿儿答不出来。
\"说!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洛天盛扣住绿儿的脖子咬牙问。
\"我是……真……真的……喜……欢你。\"绿儿吞吞吐吐、痛苦万分地说道。
\"骗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迷恋你的身体就不敢对你怎样吗?要你招供的方法有千百种,为了你自己好还是不要让我有用到刑具的机会。\"洛天盛尽可能的让自己的音调冷漠。
\"我不会说的。\"绿儿非常固执。
\"你真的不说?\"绿儿毅然地点头。
\"好,来人呀!拿鞭子来。\"洛天盛吩咐下去后,一会儿管家就拿了一条鞭子进来,他接过鞭子后又说:\"绿儿,你只要说出幕后主使你的人我就可以从轻发落。\"洛天盛的语气几乎是恳求。
\"你打我吧!我是不会说的。\"洛天盛虽慑服於绿儿重义气的表现,却不得不惩罚她,他牙一咬朝绿儿的背部抽了一鞭,绿儿的背部马上多出了一条血痕。
\"绿儿,你快说吧!\"那一鞭打在绿儿的身上却是痛在洛天盛的心里。
\"我……什么也……不会说!\"绿儿的脸色惨白,她并不恨洛天盛鞭打她,因为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更难受。
\"何必呢?你何必要忍受这种皮肉之苦?\"
\"如果你心疼我,就乾脆一刀杀了我吧!\"绿儿逞强道。
他不会这么做,但绿儿若是坚持不吐实亦难逃一死,所以,他一定要不择手段让她说出一切。
鞭子又再度扬起,绿儿咬着下唇,心想忍一下就过去了,然而预期的痛楚并没有降临到她身上,洛天盛抛下手中的鞭子。
\"来人啊!将她关进府里的地牢。\"洛天盛丢下这话后就气急败坏的冲出去,看着绿儿那视死如归的丽颜他怎么下得了手?这就好像是一场考验感情的竞赛,在这场竞赛中,爱对方较深的人就注定要失败。
而洛天盛知道,他是属於失败的一方,绿儿对他的重要性已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水离。
申匡在酒馆里找到了正在牛饮的洛天盛,他笑着摇摇头,心底想起了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洛天盛也逃不过啊!
\"我方才去你府邸找不到人,就想你一定在这儿,果然没错。\"申匡一屁股坐在洛天盛的身旁,\"绿儿的事我已听说了,现在你打算要怎么办呢?\"洛天盛先喝了口烈酒才回道:\"还能怎么办,咱们做臣子的,不就遵旨办事吗?皇上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申匡轻轻一哼,说得还真潇洒哩!若真是那么简单,他洛大将军又干嘛在这儿喝闷酒?
\"可那人是绿儿呀!\"
\"她背叛了我。\"洛天盛的手一紧,手中的杯子被他一捏,瞬间就破了,碎片刺入他的掌心,鲜红色的血流了下来,而他却像没事的人一般,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申匡见状,撕下自己袖口的布替他包紮伤口。
\"你的心中明明在意得要命,却还故意说出那种口是心非的话,要强装给谁看呀!\"
\"我已经无计可施,绿儿不招供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我却束手无策。\"洛天盛烦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总会有办法的,顶多你们抛下一切亡命天涯,让皇上抓不到就是了。\"事不关己,因此申匡自在的开着玩笑。
\"到时候我一定会拖你下水。\"洛天盛白了他一眼,暗示着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何必呢?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再加上我就不太好玩了。\"申匡嘻嘻哈哈的目的就是要洛天盛轻松一下,而他也真办到了,洛天盛终於笑了,却是苦笑。
\"我真搞不懂,绿儿只要将一切告诉我就行了,她为什么偏偏不愿意?\"
\"她一定是有苦衷,况且你不也是爱上了她这份固执吗?\"
\"话是没错,但她有苦衷也可以告诉我呀!难道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只怕你听不进去。\"申匡知道洛天盛有个坏习惯,当他认定了某事时,那么无论别人再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有时他会想,洛天盛这坏毛病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洛天盛想起绿儿曾经提过镇南王,难道绿儿闯入宫的事真和镇南王有关?洛天盛觉得有追查的必要。
\"对了,你的分身呢?怎么没看到他?\"洛天盛说的是申立,平常都可以听见他稍嫌聒噪的声音,今日没听见总觉得怪怪的。
申匡耸耸肩,\"他呀!跟我父亲打猎去了。\"
\"那你怎么没跟去?\"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打猎这玩意儿我是打从心底厌恶,干嘛因为自己的乐趣而去追逐那些动物、去残杀牠们,所以我就来找你啰!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即使是跑跑腿也无所谓。\"
\"谢谢你,但这事谁也帮不上忙。\"洛天盛由衷的感谢申匡。
\"我是不是听错了,咱们的洛大将军会道谢?\"申匡藉着调侃来中和一下低沉的气氛。
洛天盛很够义气的笑了笑,\"我敬你。\"
\"别敬了,酒杯都被你弄碎了,而且我可不想待会儿还要架着一个酒鬼回将军府。\"
\"那咱们回将军府喝吧!\"洛天盛故意地建议道。
唉!申匡无奈的叹了口长气,看来他是跑不掉了。
人啊!还是不要掉进感情的泥沼中比较好,像洛天盛的遭遇多恐怖呀!申匡有感而发的想着。
地牢里又髒又暗的,洛天盛手里拿了一盏灯火沿着阶梯走了下来,这样重的湿气,还伴随着老鼠吱吱的吵闹声,就算是个大男人也会觉得厌恶吧!更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