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样?”两手叉腰,她耐心听听他的用意。
“嗯……要不这样吧,你就拨个空,跟我一起搭邮轮游览尼罗河,为了怕会影响你的工作,我计划安排路克索到亚斯文这一小段行程就可以了,到开罗嘛,太远对你我的工作势必受到影响,更别提到亚历山卓,虽然那个地方的饭店和风景是最迷人的,但……”他停顿了会,主要是他发现翩翩眼朝天花板,还一手按着额头。“你在担心要花很多钱吗?不不不,钱的问题我来解决就行了……”
“你说完了吗?”她连要与不要都还没说,他已将行程规划妥当。
“当然还没有,更精彩的是我认识当地导游,他会带我们到许多观光客较不常到的地方,听说在尼罗河其中的一处神秘湖泊,有一种可以永保青春的灰泥,涂上之后能够青春永驻,三十年之内肌肤都不会老化。”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兴趣……等等,你刚说什么?”她像被巨钟撞了一下,整个人全听傻了。
“我是说想请你一同游览尼罗河。”他对于她那张高度兴趣的脸,感到十分兴奋。
“不是这个,是最后面说的那段话……”
“你是说那处神秘湖泊吗?”他笑出一口白牙。
“那里的灰泥真有你说的那么有效吗?”风景如何倒是其次,对于她们当模特儿这行来说,青春不老才是重点。
“是啊,听说那还是以前埃及艳后用来养颜的圣品,不过当地的人怕太多人知道会涌入大量人潮,因此只有内行且有专人带领才找得到那个地方。”他看得出她兴趣甚浓,嘴角始终保持上扬。
“那么……”
她正想要怎么对罗尼说时,门铃却在此时无预警地响起。
“翩翩,你睡了吗?我看到你房间灯还亮着,可以进来吗?”门外果真是罗尼的声音。
真该死,这薛大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无法阻止住罗尼,他看到翩翩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指向床底下,要他迅速朝里头躲去。
“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蹑手蹑脚在客厅与房间内游走,还将床单整个往下拉,直到把毓夫藏好才走去开门。
罗尼一踏进房门,脸上异常地挂着笑,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烟拿起来点燃,不过打火机才刚打出火,就被翩翩给抢下来丢进垃圾筒。
“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在我房间抽烟的吗?现在已经快十二点,我很困了,要是明天我的精神不好,皮肤差了,你就自己去跟厂商交代吧!”翩翩很少给罗尼笑脸看,基本上给了他笑脸,他一定马上得寸进尺。
这样的冷言冷语并未让罗尼动怒,相反地,他还笑着回道:“明天你可以好好睡到自然醒,不用那么急着起床,刚刚对方派了个小鬼来告诉我,说他们明天就会自动将围篱缩小,因此我们等着他们将要缩小多少的范围告诉我们,我们再来重新取景便可。”
“喔,是这样吗?那没有耽误到拍摄工作就好,还有别的事吗?”她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这样,应该很好将他打发走。
“明天不用上工,你干么那么早睡?喔,对了,我记得你房间里有一瓶服务生送来97年的葡萄酒,你应该还没打开吧?”说完便起身往卧室方向走去,翩翩见状急忙赶上前,并快他一步将卧房前的珠帘给拉上。
“就算明天不用上工,我也想早点休息。”她投以一记冷冷的眸光。
罗尼感觉出她的冷淡,这本是可想而知的,自从上回示爱被她拒绝后,她就筑起心防,让他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不过今天却是异常地排挤他,他透过珠帘间的隙缝朝卧房内看去,一股诡谲奇妙的氛围弥漫着他的感觉,让他意识这里头有些不对劲之处。
“那我至少可以进去拿那瓶酒吧,你不喝那我拿走好了!”不等翩翩开口,他便主动走进房内,迅速在房内梭巡一遍。
接着,又站在床脚处驻足凝视,直觉上就是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他假借要上厕所,也没发现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直到他发现翩翩的床单似乎有刻意往下拉,于是便要伸手去掀起……“你酒已经拿了,该走了吧!”她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的床底下是不是有人?”他从她瞳孔中读出不安。
“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我就要问问这里的经理,他们的清洁人员都是这样铺床单的吗?”一边低一边高,床单还拖了地。
“你在怀疑我?”她怒视他。
“那不然你把手放开,让我掀开床单看看。”
翩翩对着罗尼怒目相向,一只手还是牢牢抓在他的手腕上,“如果你要这么羞辱我,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
“如果你没有作贼心虚的话,你就不会怕我看!”
罗尼不再与她对辩,他将她的手甩开,立刻掀开床单探头一瞧。
糟了,这下死定了!
翩翩闭起眼,不敢再看罗尼的眼神。
但经过将近一分钟,她发现罗尼并没有出声,直到她睁开眼一看,才发现他正从地上爬起来。
“什么时候喜欢跟我玩这种整人游戏了?我不记得你是会有这种幽默感的人。”他在她脸上轻轻香上一吻,口气中还带着歉意。“早点睡吧,我不吵你了!”
目送着罗尼离去,翩翩还一脸狐疑,搞不懂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记得她将他推进床底下的啊,怎么会……
一个紧急贴地,床单一掀,骨碌碌的大眼把整个床底下看了又看,里面空空如也,莫非这家伙凭空消失了?!
“喂,你还趴在地上做什么?”后头一记叫声,让翩翩整个魂差点被打散。
她跪在地上,粉颈一转,一个又大又高的身影就在她身后。
“你……你刚才没在床底下?”
“你刚才硬把我挤进床底下,害得我屁股勾到床架的铁钉,我若是继续再待下去,屁股恐怕要开花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你的衣橱够大,要不然一直顶在那支铁钉上,你现在说不定要帮我叫救护车。”
原来他在罗尼准备进卧室拿酒时,早就溜到衣橱里,万一罗尼这下是去检查衣橱而不是床底的话,那她现在就算长满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我看你还是快点离开,要让你再待下去,我就算有十个心脏也不够你吓。”趁着下一波状况还未发生前,翩翩必须早点将这烫手山芋给送走。
她探了探门外,确定走廊上空无一人后才说道:“你快点走吧,没事不要再到我房间来了。”
“那咱们的尼罗河之旅……”
“再……再说吧!”惊魂未定,她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
由于前后两处市府在交接上有些疏失,以至于造成文化维护与商业利益上的冲突。
原则上,新任的市政府认为还是得腾出一块区域让罗尼他们完成合约上的内容,加上薛大冠昨晚为了要牵制住罗尼,擅自决定出一块区域供给他们拍摄用,他会乱了理智作出这样的决定,为的是让毓夫有多一点时间可以跟翩翩相处。
只是这话一说出就难以收回,像现在,一群研究人员和考古学家还在为怎么划分区域,才不会让古迹受到严重的破坏而伤脑筋。
“你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能决定这么大的一件事,我劝你最好在他们工作时、仔细地盯着看,要是哪片墙或是哪口棺受到损害,我不会饶过你的!”康纳瑞双手背在后头,看着一群工作人员在缩小保护区范围,不免又扬起肝火责骂薛大冠。
“教授,这不能全怪大冠,如果我们不稍稍退让,那个叫罗尼的万一告上法院,我们早晚还是得让步。”毓夫当然得站在薛大冠这边说话。
“等到他告上法院还不迟,古迹、文物一旦被破坏,就再难以恢复原貌,那些满身铜臭味的人哪懂得这些?粗手粗脚的,这些法老王的墓穴会完好如初那才有鬼。”骄阳加上怒气,冷静在这时是很难做到的。
“上法院毕竟劳民伤财又浪费时间,再怎么说对方有凭有据,我想埃及政府不会笨到自己掏出钱来赔吧!”所以法院是政府开的,一定得牺牲一点点小小的文化遗迹,好换取大大的获利。
“对呀对呀,所以我才跟他说,能让出的范围有限,他也点头答应,如此一来,我们就以被毁损最小的程度来划定不就好了吗?”薛大冠顺着毓夫的话说,好降低自己的罪孽。
“毁损最小还是毁损啊,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这样无所谓。毓夫,我看你还是去跟那位罗先生谈谈看,能不能让他们换个景,我们可以提供他们所有的必要资源。”康纳瑞眉头紧锁,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我?”这怎么成?要是对方真换了景,那岂不是连翩翩也要一起走?这可不行。“换个地方只怕他们又得再付另一边场地的租金,到时要是加诸在我们身上,那怎么划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