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钻石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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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意盥洗了一下,看着外头艳阳高照,远方的海滩上还有几位穿着比基尼的曼妙女子在打沙滩排球,那样养眼的画面,或许是老天在弥补他昨晚受苦受难的回馈与代价吧!

  他穿起一双海滩鞋,套上一件印有两条海豚的花格子T恤,太阳眼镜用花绳系在脖子上,头上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这下,让他看起来颇有青春朝气,这下,配上他这傲人的身材和俊美的脸蛋,迷死一卡车的洋妞看来是唾手可得之事。

  以恭拿起照相机径自往海滩走去。这迈阿密可真是男人的天堂,到处是乳波荡漾的女人,有些女人还真如冷嶙那家伙说的,躺成一排晒木瓜,乖乖,这明摆着就是要让男人犯罪的嘛!要是能在此长住下来,或许他会考虑当救生员,而非苦哈哈的穷作家。

  他拿着单眼相机在四周梭巡,说是要拍些山光水色,不如说是掩耳盗铃,拿着相机偷瞄一些火辣的喷血女子才是真的,当他将眼睛停在一位浅棕色发的洋妞身上时,却发现一团乌漆抹黑的影子挡着他的镜头,整整三十秒的时间过了,也不见那影子离开。

  “妈的,那个缺德鬼挡着人家拍照了。”以恭拿下照相机,对着镜头前的那团黑影破口大骂。

  黑色的背影转了过来,那人不是男人,正是宝嘉。

  “怎么又是你,你还没走啊?”以恭觉得她有病,这海滩上最多也只有人披条浴巾在身上,这已经是最奇异的了,哪像她,密密麻麻裹得跟寿司卷一样,只有露出颈子上的那段肉色肌肤。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吧?”宝嘉朝他走来,再就他站的位置放眼看去,马上便啐他一句,“下流!”

  这两个字就像两片锣铙在他耳边用力一拍,震得他脑血逆流,他是怎么惹她不悦了,老想找他的麻烦。

  “我哪里下流?哪个女人在指控我非礼了?”她若拿得出证据。他就心服口服。

  “思想下流。”宝嘉一想起汤尚南也是对洋妞情有所钟,使将一般怒火往以恭身上烧去。

  她的话对于任何有修养的男人来说都有如芒刺在背,骨鲠在喉,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很吞忍这个恶女了,他都没怪她昨晚让他睡得快硬得变僵尸,一大早还要被她当成管训中的犯人般羞辱。

  “女人。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脾气好你就可以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恭也是在感情的这条路上摔得极重,他发誓不再对女人轻声细语。

  “男人,我叫赛宝嘉,请你说话嗓门喊小点,很容易让人家看出你没修养的样子。”宝嘉说这话时,一群老外男男女女刚好从两人侧边而过,自是将焦点聚集在张牙舞爪的以恭身上。

  他收敛起夸张的肢体语言,心平静气、心平静气,绝对不能被激到,他永远相信心急吃不了热稀饭的道理。

  “赛小姐,我叫隋以恭,那也请你好言好语用个适当的称谓来称呼我,既然你非要住在那间房子,而我也是绝不可能搬出去,所以最好是和平相处,要不然势必有一方会先精神崩溃。”以恭拿出懦家的修为,这女人的亲和力是零分,所以他要拿出两百分的热情来中和一下。

  “希望你这态度不是装出来的,”宝嘉看他还有张谦冲自牧的脸,多少也信了他七成的话,她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晓得夏都别馆怎么走吗?”她要赶紧找莱娣,否则她天天会有被不同的新鲜事给烦死。

  “你也晓得夏都别馆很出名啊?”以恭兴奋地想。重点,两人找到重点,这下好办事了。

  “我只问你知不知道,你不用问那么多废话。”她照样给他一种距离感。

  以恭觉得这赛宝嘉比冰块还冰,至少冰块会有溶化的时候,可是这女人像是跟男人结了八百年的深仇大恨,老是对他没啥好脸色。

  “我至少可以知道你找夏都别馆做什么吧?那地方可不是像你这样平民百姓能去的。”连他要去都没办法去了,何况是这名不见经传的怪女子。

  她要是再摆着高姿态,隋以恭会懒得理她,这样要跟莱娣联络,或许还要兜一大圈子,为了早点解决住所问题,她选择妥协。

  “那就是我所说的朋友,她会替我证明这房子的所有权是我的。”宝嘉简明扼要地解释,但讲得甚是不情愿。

  “朋友?”他绕了她身子一圈打探她,气质是够啦!不过,这一身素朴的全黑束装,就像是参加葬礼的穷亲戚,让他很难将她跟上流社会联想一块,“你有什么朋友在那里?”会不会是打杂的?他猜想。

  “住在里头的女主人就是我的朋友。”宝嘉自豪他说,心想,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听得懂,光看他全身的衣服加起来不到十块美金,就晓得他跟伯爵一家扯不上什么边边。

  “你是说……伯爵夫人石莱娣?”以恭怀疑地问。这不是冷嶙他老婆吗?

  “想不到你还阅厉丰富。”这是她对他的第一句赞美。

  “那冷嶙你认识吗?”他也回她一个显赫的人名。

  “不就是那五爵爷中最怕老婆的伯爵吗?”她不但认识,还了解甚彻。

  两人对视几秒,内心都在打着算盘,原来一个认识伯爵,一个认识伯爵夫人,难怪彼此之间会没有交集。

  但在宝嘉的心中就有点不懂了,既然她把钥匙交给了莱娣,冷嶙又怎会有办法给这隋以恭钥匙?这里头一定有着重重打不开的罗生门。

  相反的,以恭在揭开一层层面纱后,再想起冷嶙曾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这一个串联衔接……难不成她就是那个杀男友的女凶手?

  “喔!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位爱钻成痴的拜金女赛宝嘉,曾经在美国法律界喧腾一时过,听说还被判无罪开释,真是天理何在。”以恭整个思绪豁然通达,想不到站在他面前,昨晚还让她睡在舒服床上的女人,就是他深恶痛绝的拜金女郎。

  本来他前面说的那些长篇大论她全都当狗吠,但听到“天理何在”四个字时,宝嘉就认为他没那资格这样主观地责斥。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坐上电椅死很不公平喽?”她阴冷冷地凝着他看。

  “这是当然的了,像你这样把物质看得比情感还重的女人,在以前的社会,是会被带到街上让街坊邻居丢石头扔杂蛋的,我真是不明白现今的法律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还能让你无罪开脱。”以恭毫不留情地批判,他内心一座正义的天平,正用道德的议事捶来细诉宝嘉的罪状。

  他是她见过对她最凌厉羞辱的人了,纵使是汤尚南的父母亲,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块多坏的胚子,对她误杀他们儿子的事也只是低调处理,更是没有苛责过她只字片语,无奈眼前这……这算是什么来头的低等生物,拿着道德的尺规在装腔作势,就算她该下地狱。上刀山,也用不着他来对这般不实的指控。

  “你凭什么说得这么武断,事情的内幕你抽丝剥茧查过了吗?还是主审法官是你的好友,他通盘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全告诉你了?”宝嘉两年前的旧伤疤,在即将痊愈之时,又被他痛剐一刀。

  以恭知道有关她的事,也是从风言风语中节略精要出来,不过在他的心灵深处,不也是烙下一抹丑陋的旧疤?他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诸如她这样的女人自是容易成为他发泄的出气筒。

  “你们女人不也常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我认为爱慕虚荣的女人基本上是没两样的。”他仿佛见到前女友的影子,受了那么久的窝囊气,如今总算是能找个人来开开刀,平衡肚里的那股怨气。

  “隋以恭,我受够你的侮辱了,我要你马上跟我说道歉!”宝嘉火冒三丈地吼,她怎么都碰到这种无耻的下三滥,一个汤尚南还不够折磨她吗?

  “说道歉?你认为你值得我这么做吗?”以恭对她不用再多客气,他现在全身上下的细胞有恨之入骨的因子,赛宝嘉。原来她也是那种见钱眼开的捞女。

  “过分!”宝嘉气得大吼,她为什么要受这种无赖的气,还继续当良家妇女让他蹂躏,那才是笨女人。

  一个巴掌震得以恭头顶闪着满天星斗,这帖药还下的真猛,出于一点也不留情分,是说中她的痛处还是挖到她的痛脚?他心想,反正不管如何,他的话确实有激怒她的功效,她的冷静全塞进冰箱冻起来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以恭甩了甩头,将所有的脑浆再归回原来的岗位,他眼珠子对准中央点后,朝着四处一看,这恶婆娘竟然不见了,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还容不得别人说她,世间难得泼辣妇,他会跟她没完没了,而且不会以德报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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