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年头男男女脱光光在床上盖棉被纯聊天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别太过于大惊小怪。”冷嶙知道这不会是宝嘉的作风,别说是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就算是跟一个爱死的男人,她也会有所节制。
以恭倔强地说:“你别再替她说话,我这个人天生保守,我是个老顽固,忍受不了有人玩弄我的感情,OK!”他是收了宝嘉多少钱,要让他这样苦口婆心来当说客?
“不是我在说,这事情让莱娣知道,她也不会看你就这样随便放弃,不然这样好了,我先带你到医院敷药,你也顺便将钻戒带着,一切都在你心情和身体状况尽完善的情形下,我们再登门去查个详实,这次我会亲自替你作证,看看宝嘉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情无义。”活到这一把年纪,冷嶙觉得今天过得最有意义,好比耶稣在救世。
“不要,我发誓再也不跟那女人见面了。”以恭坚定地说,要是他再跟赛宝嘉见面,他就改姓龟,名儿子。
“真的不要?要是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你将会失去你生命中一个让你人生再次璀璨的女人。”冷嶙不放弃地再劝道,向他就不信郎心如铁这句话放在以恭身上管用。
“不……不要!”以恭撇过头,这算什么嘛!再去让她羞辱?
冷嶙斜脱以恭一眼,“真的不要?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早我就跟莱娣回英国,这里的烂摊子你就自己解决,我可没那闲工夫替你料理善后。”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这种烂差事,他还是早闪人早快活。
见他转动门把,大脚准备踏出鞋垫,以恭从后头大声喊着,“你朋友就这样当的,说走就走啊!”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呢?你对宝嘉已恨之入骨,要不然你还要我将她带到你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请你收留吗?我可没那种演技天分。”冷嶙决定不再管这种难断的家务事。
“至少……至少你要带我去多骂她两句才够爽啊!”一转眼间,他已经紧紧握住冷嶙的手。
这种男人,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这种软柿子的个性,才会容易被女人吃死,不过他对宝嘉也抱持着很大的信心,要不然何苦鸡婆管起这小俩口的纠纷。
“是你‘求’我带你去的,我可没勉强你。”冷嶙故意加重语气,男人嘛!不就是那张嘴硬而已。
“你看着好了,我会在你面前好好把她给臭骂回来,以发泄我心头那口吞咽不下的闷气。”以恭三两下便穿戴好服装,今晚要是不问出个所以然,他会望着天花板到天亮。
“纸老虎。”冷嶙啐了一声,以恭的个性不就是跟他是同个工厂生产出来的吗?刀子嘴、豆腐心。
以恭率先走出门,打算再去找宝嘉问个明白,他盘算着,在去之前,他得要先好好到医院宝贝完他的脚,要不然,恐怕要爬着去见她了。
过了凌晨,天色渐渐露出曙光,宝嘉将熟睡的咏咏抱在怀中,前头正是那贼头贼脑的赵谦开着车,她得随时提高警觉,免得这心狠手辣的家伙,又想出些什么名堂来对付她。
贴贴咏咏的额际,好像有些发高烧,深锁的眉头紧皱成一团,像个死结般附在咏咏的红润小脸上,这沈驭军也够狠的,用这种牺牲女儿的方式来留住她,算是卑鄙到了极点。
车子一驶进医院,空荡的大厅不见几个人,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员慢条斯理地走着,跟白天的暄嚣成了强烈对比。
“赛小姐,咏咏由我来抱吧!”车一停妥,赵谦便伸手要从宝嘉手中接过咏咏。
“不用,你在车上慢慢等就好了。”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反正他和沈驭军是一丘之貉,同伙的。
宝嘉将咏咏抱到急诊室,由医护人员为咏咏做完整的全身检查,而她则是一人到大厅上,为咏咏填资料。
“赛小姐……”从宝嘉耳后,传来一记淫猥的声音。
“你想干么?离我远点。”宝嘉尽量跑到值班台旁,免得这蟑头鼠目的狗奴才对她做出狎弄的动作。
“别紧张嘛!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是想恭喜容小姐,即将成为沈夫人了。”赵谦的笑让眼睛眯成一条线,搓手缩骨,活似个龟公。
“今天驭军会变成这么漏灭人性,我看都是你在一旁怂恿出来的。”就她所知的沈驭军,就算坏,也没坏到这种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可是主子的得力助手,今天会这样对咏咏,也是你逼我们这样做的,要是你凡事乖乖听我们的,按部就班的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他振振有词,把所有责任全推给宝嘉承担。
“我看你将来下地狱,恐怕那张嘴会先被剪掉。”宝嘉心想,跟这种人说话,无疑是自取其辱。
赵谦冷哼两声,心里正在拨捻着算盘,他绕到宝嘉面前说:“别这样说我嘛!我也是会做善事的,”
“你会做善事?这世界就没乞丐了。”
“不信?那你信不信我会放你走?”赵谦气定神闲地说道,他就不信她听他这样一讲,耳朵不竖高才怪。
宝嘉握笔的手突然停下来,抱着狐疑的态度看着他,“你会那么好心放我走,我不相信。”
“你当然不相信,因为这是有条件交换的。”赵谦毫不知羞地讲了出来。
宝嘉听出他话中之音,他要条件交换?或许这也是一线生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挺而走险试他一试。
“好吧!你说吧,怎样才能放我离开。”她姑且听听看。
“听说你有一枚钻戒,价值不菲,你要是能将那枚钻戒给我,我马上二话不说就让你走,而且保证会让少爷永远不再去烦你。”赵谦打的如意算盘,正是要独吞那枚巨额的钻戒。
宝嘉将沈驭军送她的钻戒拔下来,“这一个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你要就拿去吧!”
赵谦摇摇头,根本正眼也不瞧那枚端不上台面的破戒指一眼,“我要的是那颗‘豹芒之光’,是汤尚南生前买的最昂贵一颗钻石,当时报纸也曾刊载过,你可别告诉我没这一回事。”他不是笨蛋,要就要挑上等货色。
好个赵谦,果然是内行人,她一边替自己庆幸,原来他不是那么效忠沈驭军的,可是又一方面替沈驭军感到悲哀,被黑吃黑也不晓得。
“那枚钻戒早就弄丢了,我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的希望是泡汤了。”她有一棒打死他的念头。
“赛小姐,明人不说暗话,要是这枚钻戒辗转流通出去,市面上一定会有消息,可是两年过去了,根本听不到这枚钻戒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他如豆般的眼珠,锐利地锁住她的心魂。
“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当时我跟汤尚南正吵得凶,我哪会知道那枚钻戒跑去哪,那时候我的生活是一团糟,管它会放在什么地方去了。”宝嘉不说谎地说出真话,这是事实,当一个女人在感情的道路上跌得鼻青脸肿,谁还管什么钻戒不钻戒的。
“赛小姐,你别想骗我,如果……你坚持不肯将这枚钻戒交给我的话,你看看我会怎样对主子说,而咏咏她……恐怕还要更多灾多难,你忍心看她万一哪天不小心从楼梯跌下来,或者是被热开水烫到吗?”赵谦的话向来说到做到,他一旦敢说,手段就不会仁慈。
“你简直不是人!”
宝嘉气不过,一举手便要赏给赵谦一个大锅贴,谁晓得他反手将她一个擒拿,把她手腕整个扭紧,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刚好有两个人也走进医院,宝嘉正想大声求救之时,却意外地发现,那是她最企盼的一张脸孔。
“以恭……”她忍痛喊出声。
刚踏进大厅的两人,随着声源循去,不敢置信世上的事会巧到比连续剧还夸张,竟然碰到了宝嘉。
“你在做什么?快把她的手给放开。”基于男人的本能,以恭对这种欺善陵弱的人尤其看不过去。
“隋先生,你已经被人三振出局了,还那么充英雄做什么,没人会为你喝彩欢呼的。”赵谦一点一滴削弱他的斗志。
“我被人三振?那我也让你投个四坏球保送我一局吧!”以恭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上前抢人。
赴嫌见状,也明白凭自己这种矮不隆咚的身材,要对付一个手长脚长的家伙并不容易,相当识时务地把宝嘉给放开,自动地拉出一个距离。
“你没事吧?”被推进怀中的宝嘉,受到以恭柔情似水般的呵护。
“我没事,以恭……你要听我解释,我并没有和沈驭军乱搞男女关系,事情是……”宝嘉正想解释时,却听见冷嶙大叫。
“这家伙跑到急诊室去了!”
咏咏?咏咏还在急诊室……
“我们快过去,咏咏在急诊室接受治疗,赵谦那大坏蛋会害死咏咏的。”宝嘉也不管手上的扭伤多严重,拉着以恭便往急诊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