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嘉显然是有着满腹的甘水与心酸,她拉着被单的一角噙着泪,哀戚地说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不用你管,以后那栋屋子就都给你住好了。”
以恭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说哪国的浑话,态度怎么说变就变?”太离谱了,离谱到他一时之间全乱了方寸。
“没听过友人是甚变的吗?小子,要当某个人的情敌前,你得要先衡量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些筹码,无底下有哪个女人不爱钱,你以为跟你到海边散散步、吹吹海风,看夕阳就很美吗?别傻了,钱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有钱,又能很爱对方的话,你想,要女人做出瞬间的转变,那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
沈驭军套上长裤,露出上半身毛茸茸的体魄,他是个完美到无瑕疵的男人,随便一个聪明的女人,都会毫不考虑就对他投怀送抱。
“宝嘉,你不是告诉过我……”以恭忿忿地暗忖,他还真相信她返璞归真了。
“都已经过去了,我认为面包还是……比爱情来得重要。”宝嘉双手俺面,懊悔得想把自己的喉管抓破,就算自己成了哑巴,也不希望自己再说出那样伤以恭的话。
“宝嘉,你让这位贵宾瞧瞧,我送你什么订情之物?”沈驭军将宝嘉搂在身边,扎起的发髻让她看起来更加有女人的韵味。
她不停用眼神朝衣柜里看去,这只蠢猪,莫非他看不出她在频频对他做暗示,希望他会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吗?亏他还是个摇笔杆写作的,这么一丁点的观察力都没有。
“快呀!快告诉这位情敌先生,要有什么本身才能让你对他死心塌地地爱,无怨无悔地爱。”沈驭军故意将话说得阴阳顿挫,摆明了就是在对她半恐吓半胁迫。
宝嘉明白这个人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为了将她得到手,早把君子的面具拆掉,这样的野心,她怎敢轻举妄动。
她举起手指上一颗闪闪发亮的钻戒道:“我就是喜欢钻石,我克制不了爱钻石的欲望,我只要看到钻石,整个意志力就会全瓦解,谁教我天生就是爱慕虚荣,喜欢攀富搭贵……”说到最后这几个字时,宝嘉几乎是扯着心肺在说的。
“穷小子,听见了没,你要是有办法赚到像我送给宝嘉这么大的一颗钻戒,我就从你胯下当狗钻过去。”沈驭军有认定他没那种本领,轻蔑之光层层笼着以恭。
“宝嘉,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以恭蓄势待发的拳头握着死紧,颇有上前将沈驭军当成沙包扁捶的冲动。
“到这节骨眼了,有必要再骗你吗?”
“沈驭军,你别太过分了?”宝嘉忍不住叫了出声,他简直要把她推向地狱的深谷。
沈驭军不疾不徐地往她耳边靠去,“别忘了咏咏。”
听到这句如雷贯耳般的警语,宝嘉整个心都软了,“以恭,你回去吧!再也不要来找我,顺便跟莱娣说一声,叫她帮我传个话到椰果岛上去,要他们忘了赛家的第三个女儿。”已穿好衣服的赛宝嘉说完,便一个箭步跑到小阳台上,她握着丝绢,不停地捶着乳白色的护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快。这是你送我的海螺,你记得吗?”以恭从斜背的肩袋里拿出象牙白的海螺,朝着白纱窗外的纤长人影咆哮着。
“小伙子,你以为你还在演罗密欧与茱丽叶啊?快拿你的破海螺滚吧!要不然,我可是有权控告你擅闯私人禁地。”沈驭军点燃起一根雪茄,袅袅浓烟中藏着一对阴沉的狼眸。
“我不管,除非她告诉我这个虾螺跟破铜烂铁一样不值钱,那我就会心甘情愿地踏出这个地方。”
在他又要往前走时,后头的女金刚拿出一把手枪,对着以恭的后颈部抵着。
“我警告过你少在我这撒野,我一向不给人再多一次机会的。”沈驭军拍拍他的脸,脸上闪过一抹纳粹狂人的血腥眼神。
“以恭,你走吧!我要的生活是你供应不起的,别再这样了,他真的会开枪杀你的。”宝嘉仿佛拿着镰刀一刀刀剐着以恭的肉,她只希望她和他的感情能就此打住,要恨就让他恨吧!
真傻,以恭觉得自己像个马戏团里滚皮球的海狗,在这些人面前滑稽透了,他怎会那么相们自己的直觉,认为宝嘉的确会改头换面,变成一个平凡又深具感性的女子,将来可以与他共谱充实的每一页,这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想法,愚蠢,愚蠢极了。
“我真笨,同样的坑洞我竟然连跌两次,赛宝嘉,我感谢你替我上了这重要的一课,这个花俏又可笑的破海螺你拿回去,我不稀罕。”说完,率性的个性让他不知什么叫做回头,推开大门直往另一边的大厅,愤恨地走了出去。
“沈驭军,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宝嘉伸出手正准备赏沈驭军一记耳光,却被他一个快手抢下。
“赛宝嘉,要是早知邀你吃硬不吃软,我就用不着浪费两年的时间跟你在那边瞎耗了。”他将她的身子呈打陀螺状甩到床上,还唤了那位女金刚紧紧看管住她。
这时,衣柜的门慢慢开启,走出来的正是赵谦,手中还抱着昏迷不醒的咏咏。
“沈驭军,你不是人,竟然敢对你自己的女儿下毒手。”
迫使宝嘉不得不就范的重要因素,全都是沈驭军拿他自己的女儿当作胁逼的工具,他将咏咏用迷药迷昏,再让赵谦抱着藏在衣柜,万一她胆敢不听他的安排,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赵谦将咏咏勒毙,好让她自责一辈子。
“打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咏咏就是我接近你的工具,我永远相信小孩子的纯真会感动天底下的所有人。尽管是心如冰箱的你,也一样会被小孩子的热情与活力融化的。”
“我真替咏咏感到悲哀,她竟有个禽兽般的父亲。”宝嘉心寒地直摇头,太可怕了,想来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到了现在这一世纪,势必要被彻底推翻。
“我不在乎,因为会有个仁慈的母亲来爱她的。”这话的意思,不用他多作解释,相信宝嘉也早已心里有数。
沈驭军随后派了女金刚看管住宝嘉,自己则和赵谦及咏咏走出这间密室,他们会继续执着下一个目标前进,非要逼迫她乖乖地将那颗“豹芒之光”交出,之后但愿她够聪明,否则他会不计代价,牺牲咏咏以换那颗稀世珍宝。
冷嶙见以恭出来,忙上前询问,“以恭、以恭,你怎么了,宝嘉到底有没有在里面啊?”
这个以恭也真是个怪人,人从那间小密室出来后,就跟风一样飞出这间总统套房,整个人像西班牙发狂的斗牛一样,想拦都拦不住。
以恭快速的步伐突然一停格,回头便是劈头对冷嶙开骂,差点让欲探究竟的冷嶙跟他来个鼻对鼻相扑大会。
“都是你,介绍什么烂房子给我,害我去认识到这个烂女人,我要是一辈子患了恐女症,第一个就找你理论。”以恭停在电梯口,情绪一直稳定不下来。
“你在里头是被下了迷药还是降头?出来就没来由得往我头上倒垃圾,我问你,宝嘉到底有没有在里面?”冷嶙撇嘴暗忖,他话说得没头没尾,鬼才听得懂。
“有,那个贱女人正跟人家爽得很,我看你和莱娣的眼睛都要再到眼科医生那边洗一洗,看看是不是出了问题,这种女人你们还把她当成是国宝一样看待。”以恭人在气头上,自是没什么好听的话。
听了以恭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冷嶙真想把他从顶楼给推下去,认识他到现在,从没看过他这么会损一个女人的,况且,这女的还是前几个小时被他当成维纳斯呵护的。
“你说这些什么鬼……喂!我也要下去,你今天一定要跟我把话说清楚。”冷嶙扳住电梯门,免得被杀千刀的以恭用电梯门来谋杀他。
只见电梯内充满着一个男人的牢骚声,还带夸张的动作,不禁令冷嶙脸上不停抽筋,仿佛听到外星人攻打地球的消息。
“什么!?宝嘉会做出这种事!”电梯门一开,冷嶙的脸从刚刚的一元捶捶,变成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才知道,早跟你们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就不信,看,灵验了吧!”以恭边走边往大门喷水池走去,他不再当爱情的傻子,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舒服地睡在床上,什么也不想。
冷嶙快以恭两步追上来,横身就是一挡,他摇摇头,死都不肯相信,“我不相信,这事不可能发生在宝嘉身上,我用人头保证。”
“冷先生,你的头不值钱的。”以恭实在不想将气发在冷嶙身上,微微将他身子一拨,跑到街上拦起计程车来了。
“隋以恭,你这王八蛋,这样对待你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