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拓尔冷凝歹徒一眼,俊美如神祗的脸孔漾起杀机。
他单手抓住歹徒的颈背,手指用力一扼,骨头碎裂声在暗夜里响得恁地清亮。
歹徒连哀号的机会都没有,断裂的颈项被沉重的头拖向前,静静地垂在胸前。
“拓尔!你杀了他……”女孩捂住嘴,差点尖叫出来。
“难道要留他继续找你麻烦吗?”拓尔俊美的脸孔笼罩一层幽暗的冷光。
“相信我,这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他长腿一踢,黑影像足球般飞了出去,坠向荒草漫生的山崖。
她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今晚发生的事仿佛一场噩梦,早已超过她所能负荷的范围。
她再也无法思考,无法判断是与非、对与错……
拓尔喂她喝了几口白兰地,温热酒液下了肚,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鹅黄色的宫灯伫立在床畔,照亮简单高雅的房间,她定眼一看,发觉自己不但来到拓尔的房间,而且—还和拓尔坐在床上。
“拓尔!”悲伤像决堤的洪水,她再也无法自制,忘情地哭倒在他怀中。
“我为什么活得这么辛苦?上天为什么待我如此苛刻?”一向逆来顺受的她,受到这次残酷的惊吓,再也忍不住怨起命运来了。
“我带你离开这里。”拓尔脱口说道,雄浑有力的双臂,紧紧搂住娇弱颤抖的身躯。
她的年轻,她的美丽,她的无助,都成了他想保护她的理由。
“什么?”她抬起市满泪痕的脸蛋,迟疑地望着他,黑眸蒙上迷离的水气。她没听错吧?
“你离开这里。”拓尔一手捧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重复说了一次。
“你一定在开玩笑……”女孩云眉一敛,鼻头一酸,又想哭了。怎么可能?
“相信我,我是真心真意的。”拓尔低头吻吻她柔美的唇瓣,澄澈的蓝眸溢满柔情。
“可是你已经有家庭了……”
“我早就想离婚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一定要带你走,一想到你每天必须做那么粗重的工作,我就十分不舍,况且,你晚上独自走那条山路也太危险,难保不会有第二只色狼出现,既然我不能留在这里保护你,把你带在身旁是唯一的方法。”他望着她,深深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拓尔……”她无助地回望他。“这是真的吗?我好怕这只是一场梦……”
骤然降临的幸福总是令人感到不真实。
“相信我,我说到做到。”拓尔将她抱得更紧,这柔弱无助的可人儿是如此美丽,他早就想如此紧紧抱着她了。 “明天访问团就要离开,前往其他国家访问。职责在身,我也非去不可,不过,我很快就会打点好一切回来接你。再等我一个月。
一个月后,我一定回到这里接你。”深蓝的大眼漾着晶亮的柔光,认真的语气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
“拓尔……”她合上眼,把脸枕在他宽阔的胸前。“我等你回来……”快乐的泪水奔流而下。在这一刻,她完全相信陌生情郎的话。
“以后我们再也不必偷偷摸摸地见面了。”拓尔偎在她耳畔吹着气。
拓尔的手指轻轻揭去她身上的衣裳,上身赤裸的她害羞地往他怀里猛钻……
“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拓尔的手摩挲她柔滑细致的背,边咬她的耳垂边说。
她抬起酡红的俏脸,乌黑的眸子像两泓飘着迷雾的幽潭。
“我绝不会辜负你!”他的眼光掠过她纯洁美丽的胴体,狂野的爱欲像烈火猛然窜起,烧得他浑身火热。“我会好好爱你……”随即将半裸的她压倒在床上,伸手去脱她的牛仔长裤。
她闭上眼,心头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快乐与迷离。她相信他方才许下的诺言,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与害怕。
一阵凉意掠过赤裸的身子,她知道自己身上再无一丝一缕。
“好美……”
耳畔传来拓尔的低鸣,虽然闭着眼,她仍然感觉得到他那两道炽热的眸光正徘徊在她全裸的身子,她的脸蛋不禁更红了。
“别害羞,你很快就会爱上这种事。”话未说完,拓尔高大强壮的身躯已经覆在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上。
鹅黄的宫灯静静散发着柔光,高贵气派的中国式房间内翻云覆雨,缠绵不断。
经历过最痛苦的第一次后,她渐渐适应了男女间的亲密,渐渐习惯他在她体内掀起的波涛,反应也愈来愈大胆。
数度欢爱,落地窗透进一线淡白的曙光。
狂猛如狮的拓尔终于累了,不过,筋疲力竭的他还是紧紧抱着娇柔的她,尽职地当个好情人。
他的金色卷发垂落在额上,结实强壮的胸肌在灯光中显得特别健美,胸膛上的汗珠是欢爱数度的结果,她忍不住凑上唇,轻轻吻掉胸肌上的汗珠。
“好,很好,继续……”拓尔累得连眼睛都掀不开。
她的吻轻柔如羽翼,感觉舒服极了,他忍不住想多要一些。
她顺着他的要求,吻遍了他的胸膛,粉嫩的唇瓣来到他的肩胛,继续甜蜜接触。
蓦然,她的眼光被烙印在铜色肩胛上的印记吸引住了。
那是一道有棱有角的银色印记,约有一根小指般大小,形状很像闪电。
“拓尔,你的肩胛下有一枚刺青……”她诧异地嚷。
在这个年代的台湾,刺青是角头、流氓的专利,平常人根本不会在身上刺这些东西。
“不是刺青,是胎记。”
拓尔笑了一笑。
“胎记!?可是,这是闪电的形状耶。”她更加惊讶。
一般的胎记不是红痣、黑痣,就是一小块深黑的记号,拓尔身上这枚银色印记美得像烙上去的。
“嗯……”拓尔掀掀沉重的眼皮,蓝眸射出慵懒的光芒:“是闪电没错。我们家族中每个人一出生,身上就有这枚闪电胎记,男女都一样,不过,女孩一旦有过性经验之后,她身上的胎记就会从银色变成红色,至于为什么胎记是闪电形状,这就和北欧神话及家族传说有关了,往后我再详细讲给你知道。”
拓尔说完话后,就沉沉地睡着了。
她趴在他结实的胸膛,盈满蜜汁的心房对未来充满瑰丽的幻想。
他的国家对她而言,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然而她不害怕,她知道她的爱人是个足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一定会为她挡风遮雨。
她摸摸他肩胛下的闪雷胎记,唇畔勾出一抹满足的笑。将来,她每一个宝宝身上都会有这枚神奇的胎记,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神奇的传说了。
一个月,只要再熬一个月……
一九九九年 挪威外海
火红的珊瑚在礁石上怒放,张张合合的仿佛在欢唱。
碧绿的海草伸展纤细的手臂,在柔波中摇曳生姿。
相貌奇特、色彩炫亮的深海鱼群在珊瑚和海草丛间追逐嬉戏,享受无忧的欢乐。
这是最深的海底,安全、静谧,人类几乎不曾潜水至这里……当然,躺在稍远处的那艘船是个特例。
况且,船上那儿具枯骨早巳成了鱼儿玩捉迷藏的好所在,根本无法伤害它们。
海水侵蚀了木板的颜色,紫色海藻和其他海底低等植物粘附在船身上生长,形成一坨坨垂着胡须的恐怖东西,棉絮般的胡胡垂到船舱的窗口,遮住窗内的情形。
覆满苔、藻、菌的船只静静躺在这方深海之底,虽然它再也无法乘风破浪,船首船尾的龙头装饰物却说明了它不凡的血统……这是一艘正统的维京龙船。
蓦然,一股异常的波动震惊平静的海底乐园。鱼儿抬头一望,吓得四分五散,纷纷躲人珊瑚丛中避难。
三道黑影“凌空”而下,打破了一成不变的安宁,带来危险的讯息。
三个潜水夫仿佛在寻找什么,他们游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搜寻目标。
右边的潜水夫忽然停了下来,他定眼一看、蓝眸莹莹亮起来……
他边按腰带上的通讯器边回头,朝另外两名同伴猛招手。
同伴闻讯赶至,三人朝最阴暗的海域游去……
另一方面,留在海面上的探测船,从萤幕上看到潜水夫们所看到的景像。
当覆满杂物的船身出现在画面时,所有工作人员都睁大眼睛、屏息静待。
当昂然高举的龙头出现在眼前,监测室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就是它!老天有眼,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上帝,二十三年了,这就是二十三年前失事的奥丁神号,上帝保佑,找了二十三年,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瞧那两只龙头,还是那般昂然高贵!”
“快!快通知奥丁航业!”
“我们这次发了,这个冬天可以到南太平洋的小岛晒一整季的阳光!”
在阵阵惊叹与欢呼声中,葬身海底二十三年之久的奥丁神号终于被人发现,等待着重见天日。伴随着它消逝的种种谜团与疑点,又重新被人忆起——
英国 薇特岛
每当秋风吹冷了英吉利海峡的海水,位于英国最南方的薇特岛便披上一层金黄耀眼的色调,岛上所有树木似乎都在一夜之间黄了叶。当秋风再大一些时,片片黄叶就像阵阵金色的急雨,终日飘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