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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公子……你杀了爹……我讨厌你……」

  「无愁也讨厌你……呜……」

  面对她们痛哭的指责,苏少初忽摘下戒指上的金珠,含进嘴内,朝朱毓而去。

  「你、你想做什麽?」

  众人才一惊,只见苏少初捧起朱毓的面容已覆上他的唇。

  几近半昏迷的朱毓,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与喂进嘴内的丹丸,在他嘴内化开。

  「三皇子,旭日丹红可助你撑这危急,只要接过这一刻,以你的能力和兰赤石,还有天泉地热之源,要复原,并不难。」离开他的唇,苏少初抽出他颈後的金针,看著他游丝的气息又渐渐转为稳定,心口浮起异样的安心。

  「少初!」见状的苏雪初唤。

  「这是我的决定。」

  对这第六子的率性而为,苏雪初多半只无言叹息。

  「爹不会死了吗?」

  「会好了吗?爹会起来吗?」

  「他没事了,你们别担心。」苏少初朝她们安抚一笑。

  「我为无忧、无愁而救你,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女儿,别再负了萼妃娘娘对你的一番深情与心意上

  就在她要起身时,朱毓忽握住她的手腕,猛一吐劲,朱毓再次吐血,苏少初也痛呼而出,被迫与他同样单膝跪倒在地,一抬首就对上他精然凛冽的眸芒!

  「三皇子——」

  「爹——」

  「少初——」苏雪初见状,赶忙放下风绰儿冲过来。

  「你……想做什麽?」苏少初难受的紧咬著唇,原就隐隐作痛的胸臆此刻像爆开般痛苦。

  「你的……内伤可不假,二片金缕红叶的力量太强了,兰赤石也无法一次稳下你的内伤……哈哈哈——你总有一样是真了吗?」

  朱毓鲜血淌洒所呈现的模样如疯狂般,令在场之人皆一惊!

  「三皇子,旭日丹红每动一分力,便反折三分劲,别轻动内力……对你较好。」

  苏雪初已来到苏少初身後,扶住她,星目沉起。

  「苏雪初,你敢有任何妄动的念头,本皇子拚著玉石俱焚,以最後的内力,反冲她的筋脉,就算杀不成她,苏家第六子也将形同废人,你敢赌吗?」

  以朱毓的能力,确实有能力办到,看他在重伤中还能射向绰儿的刀就知道,他的内功实力深厚,苏雪初很难救这眨眼一瞬。

  「爹,你不要杀苏公子!」

  「求求你,你和苏公子都不要死,好吗?」

  朱毓没有看她们,只是一迳锁视苏少初迎视的双瞳,头也不回的朝身後的晏平飞道:「平飞,我若真不在……上禀皇后,告知她老人家,无忧、无愁是我的女儿,希望父皇能赐给她们该有的……封号仪式,保她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至於她们的母亲只是一个无缘的女人,知道吗?」

  「三皇子,请您……放手吧!没有必要如此。」晏平飞跪到他身旁,磕头道。

  「别在这时跟我违抗,记住,她们的母亲是!无缘的女人,绝不许有任何风声传出,我不会让任何人讥笑我朱毓的女儿是……乱伦!」

  他有绝对的能力应付任何上身的事,但,他的两个女儿没有,他必须先给她们身分、地位,以权位筑一道墙,保她们不受这些伤害。

  临至此刻,他忽然好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们,让她们不用担忧受怕,这就是一个父亲的感觉吗?呵呵,从没想过他朱毓也会有体认这种感受的一天!

  「不要、不要,爹,我们只要你、只要你就好……」

  「你不要这样……爹,我们不要你不在……爹……」

  无忧、无愁在他左右两旁,拚命想拉著,却拉不开他执著的手。

  「你究竟……想做什麽?」

  朱毓看著她,那终於又与他相对的面容,他再问:「假……的吗?无一是……真吗?」

  「三皇子!」想都没想过他对她竟是如此的执著,苏少初哑然。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低著声问:「少初爱弟……告诉我,以你的剑法,该可让我……一剑穿心,为何没办到!」

  没想到他会留意到这件事,苏少初闭了闭眸,道:「我只是刺偏了!」

  「你说谎……因为你对我不是全然无情,所以……你无法真的一剑取我性命,是吗?」

  苏少初深深长叹的摇头。

  「三皇子,呜兰已绝响,真真假假尽如断弦之琴,你我不再有过往与真假,恩怨就在雪峰上随这一剑而了吧!」

  她的话令朱毓怔仲继而笑起,握紧她的腕,道:「你认为你赢了吗?呵,少初爱弟,一同往地狱而行吧!」

  气缓缓在他指上凝起,「本皇子说过,你苏少初只能埋骨在本皇子怀中,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有得到你的机会——」

  「三皇子,请您放手——」

  「爹——不要呀——你放手吧!」

  封言、晏平飞,无忧、无愁全惊骇大喊。

  苏雪初伸臂环紧始终苍白的唇不发一语的苏少初!

  「毓儿,住手吧!」

  在雪夜中响起的声,平和而浑厚,一股沉沉的气流随之像伏著雪地而行般,缓缓罩上了朱毓握住少初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月色下,一个清瘦却器宇不凡的男子,轻步而来,看似才近中年之龄,却一头灰白之发,容貌颇具英气,双目精炯中透显一份沉敛。

  「哼!」看到来人,朱毓不屑一嗤。

  「明宗剑师?!」晏平飞愕喊,不敢相信在南源中,神一般的人竟来到中原。

  封言也一愕,这传言中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望去竟如三十许般。

  「毓儿,你知道吗?你的到来,是你母亲嫁到中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明宗来到他身,温和道。

  「你的存在,却是父皇和母亲之间最大的隔阂!」朱毓冷睨。

  「我和飘萍是青梅竹马,曾经以为这一生,我们会在南源快乐的共度白首,没想到她为了族人百姓远嫁中原,这对我曾经是承受不住的打击,之後我一心求剑道的境界,不再理会尘俗琐事。」

  「人嫁入中原,心可还在南源,当深爱她的父皇发现,母亲心中另有人时,就注定了他们两人的悲剧!」

  「飘萍热情而仁慈,同样的,她的性格也无比倔烈,你父皇因怀疑而开始囚禁她,或许因为太爱而怕失去,做出的一切与言行都是伤害的,受你父皇的妒火所激,飘萍对自己下毒,依她倔烈的性子,是不会低头的,尤其你父皇要她死也离不开皇宫时,就更令她赌上命一样!」

  圣女之死的真相竟是如此,令一旁闻之的苏少初不禁慨然。

  「你父皇每得她一次,便是缩短她的寿命,到他发现时,己无力施救飘萍的性命,尤其飘萍临死前告诉他,她找到真爱的地方是中原皇宫,她以生命告诉你父皇,她是真心爱他,就算死在他的善妒多疑和他的『爱』之下,她也无悔了。」

  「撇得真乾净呀!」朱毓冷讥。「如果不是发现你们之间的书信往返,藕断丝连,会有这些发生!」

  「我与飘萍就算不存男女之情,也有青梅竹马之谊,关怀她在中原的一切,情义所在,只能说你父皇对飘萍爱意重,得失也重,容不下半点砂,往事非一言可说清。」

  见他那双怒恨犹未平的眼,明宗剑师摇头叹,「对飘萍之死,你的父皇是满心悲恸与内疚,飘萍身心都因他而亡,他让她以圣女之荣回到南源安葬,因为他知道,在中原她将只是一位妃子的下葬之仪;但在南源,她将得到最高的尊崇,此後他将全部的关爱与弥补放到你身上。」

  朱毓只是冷著瞳,没说话。

  「十五年前,梅萼的随身侍女玲珑,带著信函到南源找我,从信函内我知道,梅萼与你之间的感情还有孩子,同时她身染不治之症,再活也没多少时日,她求我十五年後走一趟中原,看看你是否真有一颗父亲的心,我想,回南源我会到梅萼墓前告知她,她能含笑了。」

  闻言,朱毓放声狂笑。「你很清楚我一掌击毙她,你若想杀我报南源使女之仇,就不用假惺惺。」明宗剑师的地位,在南源极崇高,圣女、使女相继而亡,岂是他会坐视的。

  「以南源剑师的地位,就算你是圣女之子,我也该杀你,因为你恃强玷辱我南源使女,最後还杀了她,但我相信你一掌击毙她,是断然结束她饱受疾病与心结的痛苦,同时,也结束自己这一段迷惑的感情。」

  「我没那种良心,对梅萼,我不过倦了,她不再听我话,总是愁东愁西,我烦了!」

  「你和你父皇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有几分像,你父皇希望飘萍得到崇高的仪式而忍痛让她的遗体回归南源;你心中也希望梅萼得到属於她的使女仪规,所以杀了她之後,你想办法让皇宫中人发现她,否则你真有心杀人灭口,何不毁尸灭迹?」

  「还有呢?你还想再接著再说,本皇子其实本性不坏,心肠很好,为善不欲人知吗?」他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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