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一点了吧!还会痛吗?」她指了下他胸膛的印子。
「还好。」她昨天的按摩还挺有效的。
「那就好,你先去刷牙洗脸,等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杨汉文本来打算发问,但最后决定算了,还是先刷牙洗脸;他走进房内附设的洗手问开始盥洗。
五分钟后,当他走出来时,马星童示意他过来吃早餐,因为桌子被她打成残废,她只好将早餐全放在床上。
「我们出去——」
「你想拉一天肚子吗?」她反问:「他们喜欢捉弄人,你的早餐一定会被下泻药的。」
「他们会不会太夸张?」杨汉文一脸无法置信。
「他们就是这样。」她拿起三明治给他,自己则吃烧饼油条。「我小学的时候,一个男同学来家里玩,被他们整得吊在天花板的风扇上面,从此以后没人敢来我家玩;国中的时候一个男同学开玩笑叫我马子,第二天他就转学了,我听其它人说才知道,他放学的时候被押到体育馆后面严刑拷打」
他吞了下口水。「他们会不会太离谱了?」
「是很离谱。」她喝口豆浆。「吃啊你。」
他食不知味的咬口三明治。
「你昨天露鸟给我看——」
「是你把我抱起来——」
「原因不重要。」她打断杨汉文激动的话语。「而且大堂哥一定会加油添醋到处乱说,对他们来说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做。」
「他们会对我怎样,杀了我?」想到刚才那把菜刀,他的头皮开始发麻,他到底惹了什么人!土匪马家庄?
「不会,顶多阉了你。」马星童耸耸肩。
「你是开玩笑的吧!」他干笑两声。
她笑道:「当然是开玩笑,他们不会这么笨,这是伤害罪。他们顶多就是一人踢一下你的小老弟,快吃啊你。」她拿起汉堡咬了一口。
「你讲得我都没有食欲了。」他没好气地说。
「干嘛没食欲,我都说要救你了,等一下你跟我出去就好了。」她继续吃东西。「你食量这么小,难怪那么轻。」
「我哪会轻!」杨汉文发狠似的咬一大口三明治。「是你天生怪力好不好?」
「也没错啦!」她喝口豆浆后,说道:「有件事我要请你帮忙。」
「我不做你的沙包。」他立刻回绝。
「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她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
「去哪?」
「去吃东西。」
「吃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在吃吗?」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不是说现在,是下班以后,我们约六点——」
「等一下。」他抬手制止她再说下去。「为什么要去吃东西?」
「六点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有瓜葛。」他可不想找死。
「这一次就好。」她立刻道:「你不帮我,我也不帮你,没我罩你,你走不出 这里的。」她以手比出枪状,朝他射击。「外面那一堆人八成以上都是警察,你会被枪杀喔!」
杨汉文瞪她。「你威胁我!」
「哎呀!」马星童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是各取所需。这样吧!我会穿迷你裙去,让你看我的腿,算是报答你。」
「我看你的腿干嘛?」
「你昨天一直盯着我的腿跟屁股。」她直言道。
他的表情一阵尴尬,轻咳一声,「我那是——」
「我有拿小镜子观察,你一直盯着我的腿。」她抬了下右腿。
「我刚退伍,所以一路上都在看女人,不是只有看你。」他辩驳。
「我又没说你只有看我。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穿迷你裙去。」
「我没答——」
「再给你看乳沟,最多只能这样了。」她又开出一个条件。
一时间,杨汉文哑口无言,目光不自主地往下移。
「现在没有啦!」她摇摇头,男人啊!真是……「我又不是大胸部女人,等我塞好水饺就有了。」
「你——」他差点噎住。
「就这么说定了。」马星童又拍一下他的肩。「那我们六点见。」然后,她站起身。
「我还没答应。」
她向他比一个噤声的手势,忽然拉高声音说道:「我那些堂哥们,其实人不坏,只是保护我保护得过头了,我都快要窒息了,其实我跟你根本不熟,他们的猪脑袋还想说你对我有意思。」
她一边说话一边示意他应和几句,他好笑的说了几句,「是啊、是啊!」
「我都快比你高了,我会喜欢一个矮子吗?」
「我哪里矮了?」杨汉文立刻不爽地反驳。「我有一七八。」
「一七八算什么。」她往他肩膀揍一拳,示意他配合她。「我穿个高跟鞋就赢过你了,我还把你打趴在地上,我会喜欢你这种软脚虾吗?」
「你不要愈说愈过分。」他压低声音。
「演戏演戏。」马星童也压低声音。
「你别说我了。」他也拉开嗓门。「你这种女人没男人敢娶——哎哟——」他的头上挨了一拳。
「胡说八道,我揍你。」
「你真打?」他瞪她。
「演戏演戏。」她小声地说。
两人在房内唱了几分钟双簧后,马星童才打开房门,杨汉文一眼望去,大家都假装忙碌地在做自己的事,他却能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
礼貌地跟马星元致谢后,马星童就领着他走出家门,他可以感觉背后有十几道视线往他身上射来,他的背脊一阵发寒,这地方他是再也不来了,他宁可住旅馆都比这儿好。
☆
离开可怕的马家堡后,杨汉文到朋友蔡荣茂住的地方放下行李,两人聊了一阵后,便到阿茂开的宠物摄影工作室见识。
从小,他就喜欢拿着相机四处拍,甚至立志要到地理杂志社当摄影师,长大后这份兴趣还在,但他决定放弃当个专职的生态摄影师。
最大的原因是,兴趣有时还是当兴趣的好,拿来当作工作有时是一种痛苦,五年前他有个机会跟着一个有名的生态摄影师到格陵兰岛拍鸟的照片,虽然是夏天,可是那里晚上还是很冷。
为了拍雏鸟破壳而出的画面,他们轮流守夜,就怕一个闪失错失画面。在那儿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除了等还是等,最要命的是还得安静,避免吓到鸟儿。
要去之前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状况,也已经有心理准备。
在台湾时,他也曾到垦丁拍鸟类照片,也是等了许久,但台湾至少是暖和的,而格陵兰则是冷到头皮发麻,冷到他立刻下定决心,不当生态摄影师了。
接下来他自然得思考要做什么好,除了生态摄影师外,台湾一般专业摄影师从事的行业大致上有:婚纱摄影、商业摄影、服饰摄影、媒体摄影、少女写真、建筑、室内设计摄影等。
宠物摄影是这些年才开始兴盛起来的,阿茂看准商机,几年前开了家「好朋友」宠物摄影工作室,没想到生意大好,所以邀他到他的工作室上班。
一整个下午杨汉文都待在工作室,熟悉他们作业的流程,五点半时才离开工作室去赴马星童的约。
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大约十分钟后,一辆黑色休旅车在他面前停下,他还没搞清怎么回事,车窗已经降下来。
「上来。」
驾驶座上不是别人,正是马星童,令他讶异的是,她像昨天晚上一样浓妆艳抹,嘴唇涂得跟血一样红,身上穿的是一件卡其色风衣,长度到膝盖下,脚上是昨天那双致命高跟鞋。
杨汉文上车后说道:「你化妆?」
「好看吗?」马星童朝他挤眉弄眼。
他笑出声。「你不是这块料,别抛媚眼了,不能看。」
她瞪他一眼。
他立刻改口说道:「妆是不错啦!不过太浓了,你自己画的?」
「不是,一个学妹,她说这样比较有风尘味。」
「风尘味!为什么要画有风尘味的?」
她没回答杨汉文的问题,迳自将手边的东西丢到他腿上。「来,吃东西。」
「什么啊?」他瞪着腿上的纸盒。
「披萨。」马星童打开可乐,为他倒一杯。
「我知道是披萨,上面有字,你说要去吃东西就是这个?」他无法相信。
「对啊!」她点头。
「在车里吃?」
「对啊!」
「好了,我要走了。」他伸手向车门。
「别走。」她拉住他的衣领。「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杨汉文不高兴地说了句。「耍我啊你。」
「谁耍你。」她拉开风衣。「你看。」
他的眼睛立刻睁大三倍,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像没穿一样,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粉红小可爱,质料是毛茸茸的兔毛,下半身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紧身粉红短裙,短到他都可以看到——
「你的内裤跑出来了。」
「那不是内裤,是安全裤,你的口水滴到披萨上了。」
「我哪有流口水!」他回过神。「你穿成这样干嘛?」他的视线往上移,盯着她那波涛汹涌的胸部。「你塞了什么,两颗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