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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前辈,您怎能再要凌公子的肝呢?”柳伯渊问道。

  “一小块就好!凡人的肝脏有这么大片……”丁汉唐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圆圈,又伸出并拢的两指。“割了这么一小块下来,不但我徒孙死不了,连我的爱徒也可以跟他百年好合喽!”

  “太师父,您在说什么?”凌鹤群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

  “我说啊!你就是一个最好的药引子,你长得健壮,纯阳纯刚,若与湘湘结为夫妻,阴阳时时调和,再加上我的独门药方调养。呵呵!花个几年的功夫,我的爱徒就长得圆润丰满了。”

  “太师父您讲废话!湘湘都快死了,我们怎么阴阳调和?”

  “就是她病入膏肓,所以才要你的肝来救急啊!”

  “您为什么不早说?还说要什么男人的心肝?害我差点去见阎王!”凌鹤群欣喜若狂,眉头舒展了,转身又为柳湘湘送气。

  “太师父我也不是万能的呀!”丁汉唐搔了搔头皮。“男人心肝是最猛最有效的药引,可是搞得大家你死我活,哭哭啼啼的,我看了心烦,想破了头,终于让我想到这个折衷的办法,只是疗程要拖长了。”

  “可是……”柳伯渊忧心地问道:“取凌公子的肝,这……怎么成!”

  “很简单的。”丁汉唐在右边肋骨下面划了一下。“我在这边开个洞,伸进去割下一小块肝肉,再缝起来就行了。”柳伯渊听了骇然。“这不是要了人命吗?”

  柳湘湘已能自行呼吸,凌鹤群带着笑意抬头道:“柳大镖头,您忘了我太师父别称‘江湖奇人’吗?他除了装疯卖傻的本领之外,还有很多本事呢!”

  柳少观问道:“鹤群哥,可在身上挖洞不是小事。”

  “小事一桩。”凌鹤群信心满满,拂去柳湘湘脸上的乱发,深情地注视昏睡的她。“以前我小师叔身上破了好几个洞,肠子掉了,胆啦、肝啦、肺啦也碎了,全靠我太师父缝补起来,如今我小师叔又生龙活虎的到处乱跑了。”

  “真的?”柳家父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哼!不相信我丁汉唐?我少年巧遇机缘,得到传说中被烧掉的华佗青囊医书,经我数十年钻研,不时杀猪宰羊演练,精益求精……”

  “太师父,我知道您很厉害,是不是现在就来救湘湘了?”

  丁汉唐却有些迟疑了。“要是我那个大徒儿知道我割了徒孙的肝,说不定一刀砍了过来,造成弑师惨剧……”

  凌鹤群抱起柳湘湘,往屋里走去。“太师父,您还在 嗦什么,快进来动刀啊!”

  丁汉唐还在自顾自地道:“不过,送我大徒儿一个媳妇儿,他也不吃亏……”

  凌鹤群又在屋内吼着:“太师父,我要用八人大轿扛您进来吗?”

  “小公鹤生气了。”丁汉唐赶忙跑了进去。“柳先生,麻烦你去找把短剑还是匕首什么的,用火烤了。柳小弟弟,您去看管药炉,药引子一拿出来就要吃药……咦?我的药线,还有麻肺汤到哪里去了?”

  凌鹤群不管里里外外的混乱,他已经脱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平心静气地躺在柳湘湘身边。

  他转头望向昏睡的她,注视她缓慢起伏的呼吸,绝不漏看她每一口气息。

  大掌紧握她的小手,眼里尽是柔情。

  湘湘,我的湘湘,我的心肝呵!

  第十章

  痛!痛!痛!

  明明太师父点过穴道,也涂了麻药,为什么一刀划下去时,还会让他痛彻心扉呢?

  死老头儿!在晕过去之前,他只想到醒来之后上定要找太师父算帐!

  昏昏沉沉之间,那个软腻的声音在呼唤他。“鹤群……”

  “好痛!”

  “不痛了。”嘴唇上有软软的东西啄着,又香又甜。

  他认得这张嘴,他为她送了无数次的气息,他早就迷恋上她的软唇了。

  他努了努唇瓣,送给她一个亲吻。

  睁开眼,就见到柳湘湘侧躺在他身边,脸颊染上红霞,眼里带着泪光,含笑看他。

  “师叔……”他放心了。

  “别叫我师叔呀!”她声音虽弱,但神色已经明朗,呼吸也平顺了。

  “唉!也没人当师侄当成这个样子的上路赶车上山,还得身兼丫环服侍生活起居,不但扭了脚,又要挨刀,如今跟你躺在一起当病娃娃了。”

  “鹤群,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你……”她滴下了清泪。

  “湘湘,不哭!”凌鹤群挨近了她的脸,温柔地吻着她的泪水。“可是让我凌鹤群换来一个老婆,真是物超所值呵!”“鹤群!”他的柔情滋润了她,她也努力地亲吻他的面颊,顿时啄得他激情难当。

  不行,他还有伤在身,一定要克制些,只好离开了她的唇,问道:“湘湘,你都没事了吗?你吃药以后都好了吗?”

  “身子还是很虚,可是师父帮我运转气息,我手脚不冷,也不再喘气。师父说药引子提起药效了,以后每日运功吃药,身子就会一天天好起来了。”她痴痴地望着他,豆大的泪珠忽然掉了下来。“你怎么做这种傻事?让师父挖了你的一块肝啊?”

  “我都肯对你掏心肝了,挖一小块肝算什么?”

  “真傻!我不要你做傻事,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该怎么办?再也没有人帮我捣药、点菜,也没有人教我练功,更没有肉垫子可以依靠,我一个人会很孤单……”

  “呵!说的我好像已经死掉一样啊?”他笑着拭去她的泪。“你怎么又变成小娃娃了?跟我撒娇吗?当师叔的要有师叔的威严,否则会被师侄笑喔!”

  “人家就是没有撒过娇。”她偎紧了他。“我不要当师叔,我要当你的湘湘。”

  “湘湘。”他心满意足地唤着她。

  “鹤群,你伤口还痛吗?”

  “咦?”他抚向布条缠裹的右上腹。“不痛了,大概是做梦在痛吧!”

  “师父说他忘了让你喝麻肺汤,结果把你痛晕了,后来又灌得过量,让你整整睡了两天,害我好担心。”

  “可恶的老头!就知道他的医术有问题。”凌鹤群稍微挪动身子,抬了抬腿。“原来我躺两天了,难怪腰酸背痛。”“我叫二弟下山买些东西帮你补身子,吃河蚬汤汁可以补肝,另外鸡肝、猪肝、鲫鱼煮冬瓜,都可以让受伤的肝早点复元,我也叫他去药铺抓些补肝的药方。对了,你采回来的灵芝也有功效,煮茶、佐菜都可以。至于腰酸背痛,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姜,把姜磨成泥,煮成姜水热敷……”

  “你话这么多啊!”

  “我是不多话的,可你先前睡眠不足,后来又开刀伤身,体力耗损太多,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否则小伤变大病,日后医治更为麻烦。我那盒药箱子还有很多药,你也来吃一颗大黑丸,大黑丸的成分是……”

  “你真吵!”他以唇堵住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

  “唔……”她无语了。

  嘻!以后就用这个方法堵住她的聒噪,保证耳根清静。

  “师父啊!你竟然敢对我儿子动刀?老四,你还没死吧?”房门突然被踢开,凌树海大吼大叫地跑了进来。

  他瞪大眼睛,看到床上一对迅速分开的男女,又是吼道:“老四,你怎么可以非礼我的师妹?”

  凌鹤群撑着床板,缓缓地坐起身。“爹,湘湘不是您的师妹,现在是咱凌家的媳妇了。”

  “你……你果然做出伤风败德的坏事,柳总镖头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了?”凌树海急得跳脚。“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怕人家一刀把你砍了,现在柳总镖头不砍你,老子我亲自来砍你!”

  “凌兄,”柳伯渊拉住了他。“这都是误会,我没有查明真相,一时气愤写信指责你,累你跑了这么一趟。”

  “误会?”凌树海眼睛还是睁得老大。“你看到女儿被非礼了,还那么开心啊?”

  “鹤群对我家湘湘好,如此贤婿,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呵!你要当现成的岳父啊?自己女儿不顾,就往我凌家送呀?”凌树海又冲到丁汉唐面前。“师父,湘湘是我的师妹,是老四的师叔啊!这:…!输越了辈分,这不成……”

  “太师父,拜托您讲讲话,好吗?”凌鹤群懒洋洋地道。

  “哎呀!你们真吵。”丁汉唐使劲地摇着头,大手一挥,跳上椅子蹲着,苦着脸道:“打从四十年前,我收你凌树海为徒以来,徒儿一个个收,你们徒孙也一个个生出来,可我从来不立门派,你们却师兄、师弟、师伯、师叔叫得好不热络,这些烦人的辈分规矩,还不是你们搞出来的?”

  “师妹总是行过拜师礼啊!”

  “是啦!我也好不容易收到一个乖巧的女徒儿,我实在不愿毁了这师徒名分。”丁汉唐露出顽皮的笑容。“大徒儿,不如这样好了,你把小公鹤赶出家门,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师父,您说什么鬼话?我凌家就老四一条命脉,我赶他出去了,谁来继承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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