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下来,时萝极力挤出一丝笑意,「谢谢你,放心,我会振作。」
金提阳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温柔地拭干金时萝脸上的泪,「我知道妳是最勇敢的女人,也相信妳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振作。」
「我一定会的。」哽咽的声音掩饰不了她的哀伤。
爷爷的离开对她来说,彷佛是世界末日。
金提阳望着金时萝,失去爷爷他又何尝不痛。
爷爷年纪虽老,但是眼不花,心更是雪亮,父母的贪婪没让他失去爷爷对他的疼爱,虽然爷爷的遗嘱他只获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厚爱了。
金时萝望着向来对她疼爱有加的堂哥,「你不怨爷爷只分你百分之二十股份?」
「不,我已经感到很满足。」金提阳极力挤出微笑,「现在开始我要靠妳养,知道吗?所以妳要努力赚钱喔。」
「你乱讲,你不是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她两眼往上一翻,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在她心里,金提阳不是这种人。
金提阳觉得好笑,「妳现在是公司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妳现在是公司的总裁,将来我是吃山珍海味,还是吃酱瓜配稀饭,全看妳了。」
「瞧你说的。」金时萝嘴一努,低下头。
「事实是如此。」金提阳轻轻的笑。
高鹏悄然行至他俩身后,用力咳了一声,引回他们的注意力,金时萝和金提阳纷纷抬头凝视高鹏。
「不愧是金老最疼爱的孙子和孙女,提阳,时萝年纪还小,你一定要在她身边帮她。」高鹏语重心长的耳提面命。
「放心,高叔叔,我一定会帮着时萝。」金提阳伸手搭在金时萝的肩上,他愿意尽所有力量保护她。
金时萝的心头猛然一酸。
之前在爷爷的保护下,她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但世事难料,不过几天,她顿失依靠。
「高叔叔,爷爷不是还交给你另一封信?」金时萝蓦然想起。
高鹏经金时萝一提醒,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噢,对对对,妳不提醒我,我真的忘记了。」
「年纪大,记忆力就退步了……」高鹏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函,递到金提阳的面前,露出神秘诡谲的笑意,「这是金老留给你的信。」
「这是爷爷给我的信?」金提阳拿到信,怔怔的看看金时萝,金时萝脸上露出的笑容,令他感到疑惑。
金提阳打开爷爷的信,接着,就见他双眼震惊地睁大,「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似乎吓坏了。
「这是你爷爷另一份遗嘱。」高鹏嘴边漾着笑容说。
「可是……爷爷什么时候又开了一间公司?」他真是太惊讶了。
高鹏用暗示的眼神看了金时萝一眼。
金提阳诧异的瞅着金时萝,「时萝,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间是子公司,虽然成立不久,但是远景看好,爷爷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经营。」
金提阳吃惊地轻抽口气,「听妳的口气,妳全知道?」
「这间公司全是时萝一手策画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高鹏出声解开金提阳心中的疑惑。
「时萝?」
听见金提阳惊讶的抽气声,若不是她还深陷在悲哀中,她一定会爆笑出来。
「爷爷知道叔叔和婶婶,觊觎目前看得到的财产,但是他又不想因叔叔、婶婶而让你受苦,所以我提议暗地里为你保留一份叔叔、婶婶都不知道的财产给你。」金时萝毫不隐瞒的和盘托出。
「可是问题是妳……」这回答仍然无法消除他心里的疑惑。
高鹏捺不住的笑了出来,「你以为时萝大门不出,就无法创出轰轰烈烈的大事吗?你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即使不出门也能创造一个秀才。」
金时萝一双慧黠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呀转,「你真小觑我。」
他终于明白,也因金时萝的智慧而感到佩服。
「谢谢妳。」
金时萝担心地看着金提阳,「这一份叔叔、婶婶都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要露底。」
「但早晚他们也会知道。」金提阳泄气的垮下双肩。
「早就替你想好了。」金时萝扯出一丝笑意,「高叔叔挂名这间子公司的董事,聘请你做总经理,但实际上,你握有公司的实权。」
「虽然不是一个很棒的方法,不过也只能这么做,现在的问题在于你,你同意这作法吗?」高鹏征询金提阳的意见。
金提阳一时无法接受这惊喜,「这、这……」
「你担心我会侵占这间子公司?」高鹏试问。
「噢,不。」金提阳急忙否认。
「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高叔叔私底下会跟你另拟一份合约,合约内容将清楚记载公司归你所有。」金时萝解释。
面对金时萝的误会,金提阳顿时不知所措,焦急地手猛扒着头发,「我真的不是这意思,我想说的是……这间公司是时萝一手创立的,我怎能凭空占有?」
他的憨厚令金时萝和高鹏忍不住笑了出来。
「提阳,别忘了,这是爷爷的心意。」金时萝语重心长说道。
高鹏轻拍金提阳的肩膀给予鼓励,「这也是金老对你的期望,你要好好的干,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输给时萝。」
金提阳勉为其难的挤出淡笑,「就算我再努力,也比不上时萝的金头脑。」
「可是你有一样赢我。」金时萝不以为然的反驳。
「是什么?」金提阳质疑。
「我不敢坐车。」金时萝泄气的说。
凡是有引擎的交通工具,金时萝全都敬而远之。
别墅里的名贵轿车,都只是摆着好看而已,除了送客之外,就是载仆人购物。
她出门只骑脚踏车,要不,就趁着天未亮,骑着爷爷送她的名驹上街招摇一下,人家遛狗,她小姐是遛马。
而这,正是金时萝最大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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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势又失利的金禀礼和徐文秀回到家里,愈想愈不甘心。
金时萝这女孩几乎占去金家全部的财产,而他和老婆只拥有金氏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徐文秀忿忿抱怨道:「要那个百分之五的股份干嘛?不能转让又不能变卖!」
金禀礼眼里窜过一道恶毒的光芒,「我爸真的是老糊涂了,居然将庞大的公司交给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丫头管!」
徐文秀忍不住满腹怨愤,也跟着咆哮:「可不是嘛,自从你哥哥死后,那丫头都是靠着老头子养,供她吃、供她住又供她读书,在她身上不知花掉金家多少钱,我们家的提阳可没花他一毛钱……」
「没花老头子一毛钱!?」金禀礼冷冷地瞄徐文秀一眼。
徐文秀自知说错话,连忙改口:「就算有也不及那丫头多,你说是吧?」
金禀礼气呼呼的往椅子一坐,怒目瞪视徐文秀,「老头子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私底下有给提阳学费和生活费,倒是妳,老头子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妳都用到哪里去了?」
徐文秀没料到金禀礼会反过来质问她生活费的下落,一股怒气在她心口激荡开来,「生活费当然是用在生活上,每天早上,眼睛只要一睁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花钱?你倒是说说看。」
金禀礼轻蔑地瞥徐文秀一眼,「那每个月也花不了二十万吧?今天高鹏提到妳的赌债不是?」
徐文秀脸色瞬间变了,「你听错了,是你的赌债。」
「我不可能听错!」金禀礼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臂,咬着牙忿忿地吐着气说:「妳去哪里赌博?跟谁赌?」
徐文秀痛得五官扭曲的吱吱叫,「你放手!你能去赌,我就不能去赌?」
「可恶!」
金禀礼大手用力一挥,徐文秀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道而跌坐在地上,「要死,你想摔死我!」
金禀礼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徐文秀,「我赌的是我家的钱,妳呢?妳拿什么去赌?」
徐文秀不屑地嗤哼一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不成我回娘家要钱,别笑死人了,谁不知道我嫁给金氏公司的小老板。」
「妳──」
徐文秀气定神闲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眼直直地瞪视金禀礼,「你也别拿我出气,现在最麻烦的是要怎么应付西门大少?」
西门大少……
金禀礼倒抽一口凉气,这一次赌金是跟西门大少先挪调的,要是约定的时间一到,钱还没还给西门大少,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思至此,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喂,你倒是说说看该怎么办?」徐文秀惴惴不安的推着金禀礼。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束手无策的金禀礼脸色一片惨白。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西门大少就会放过我们!」徐文秀怒冲冲的咆哮。
金禀礼不知所措的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徐文秀恨恨地瞪着老公,「一句不知道怎么办就行得通吗?快想想法子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