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时萝双手捧着夜明珠,露出欢愉温和的笑,「没想到让叔叔发现这颗夜明珠。」
「时萝,我不明白妳为什么一再包庇金禀礼?」西门澈无法接受金时萝姑息养奸的想法。
金时萝瞅着一旁的金提阳,他脸色一分一分地黯然。这样的父母亲,怎教他不难受?
「我全是依爷爷在世时的指示去做。」她不得不吐实。
金提阳震惊地抬头看着金时萝,西门澈的眉宇之间也笼罩着一抹疑云。
「其实爷爷知道叔叔有个很要不得的坏毛病,就是偷窃,爷爷曾经一而再地训斥过叔叔,也扬言要脱离父子关系。叔叔不断悔悟,说他会改,但是偷窃事件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后来爷爷发现,叔叔之所以偷窃,只是为了满足一种瘾头。」
金提阳没想到爸爸居然有这种瘾?
「我也曾看过国外的一篇报导,世上确实有这种人存在。」西门澈附和。
「所以爷爷不将财产分给叔叔,因为叔叔除了有偷窃的瘾,最糟糕的是还好赌。」金时萝嗤笑摇头,目光突地转至金提阳的身上,「就因为如此,在爷爷同意下,我创立一间子公司交给你,弥补爷爷过世后,因为叔叔关系而可能带给你的伤害。」
「我不是姑息养奸,而是家丑不可外扬。再说,叔叔所窃取变卖的,还是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那试问我有什么好追究?」金时萝无谓地双手一摊。
「我爸爸的股份已经卖给妳,妳怎么说是我爸爸的那一份?」
「你也在场,你忘了我是以天大差价买下他百分之五的股份,婶婶说的没错,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市价估计,少说有十亿、八亿,做晚辈的我,怎能占长辈的便宜?」
金时萝笑了笑,随后凝视着西门澈,「至于你手中的古画,我是势必要追回来,不仅是因为它的价值,也因为那是爷爷生前的最爱,它们在我心目中是无价的。」
金提阳回想当时活逮父亲的情形,「难怪当时妳说要瓮中捉鳖,不是将爸爸扭进警局,而是要知道那三幅画的下落。」
「没错……」金时萝感慨叹气。
「妳也不要感慨,到底那三幅画也没落在别人手里。」西门澈笑眼睨她。
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是呀,是呀,我还得感激你,恰巧你喜欢古董字画,所以才会还在你手里,要不然以你贪财的程度来说,不知道早被你卖到哪一个富豪手里。」
「说的也是。」他不在乎她的嘲讽,跟着附和。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愿不愿意卖给我?」这件事在她心里造成挥之不去的遗憾。
「不卖!」他非常坚决的拒绝。
金时萝脸瞬间沉了下来,「为什么嘛……」她泫然欲泣。
西门澈好心疼,双手捧住她的脸,抹去她的泪,注视她的黑眸有着一如往常的温柔,「我怎舍得卖?若不是这三幅画,我们会碰在一起吗?」
「话是没错,可是我心里……」
「我是不卖这三幅画,不过可以交换。」薄唇往上扬,隐含诡谲的笑意。
金时萝忐忑不安诘问:「跟我换什么?」
他认真地注视她,「听好,我要妳画的画,而且是摹拟这三幅的画。」
「我的画?」她好讶异。
「当时金禀礼拿第四幅画来时,我明知道那是假的,却不禁喜欢上画假画的画者,我想认识这位画假画的人,所以才会设计巧遇的戏码,因为我知道唯有妳知道画假画的人是谁。」西门澈坦然道出。
金提阳迟疑地出声:「我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摹拟古画的人就是时萝。」
西门澈回眸笑谑,「因为我不信。」他深情款款的凝视金时萝,「我要从妳的嘴里得到证实。现在我已经得到证实,所以我要妳摹拟这三幅画来交换,不过还外带……」
金时萝心猛然一紧,「外带什么?」
西门澈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妳。」
登时,一片红潮染上金时萝整张小脸,她举起右手,作势要挥打他,「你真的很坏。」
西门澈迅捷的握住她的手,「妳真舍得打我。」他将头倾至她耳边耳语:「亲爱的。」
金时萝的脸更红、更热,猛地推开他,「滚开。」连忙拉起被单遮住脸,惹得西门澈纵声大笑。
金提阳虽然不知道西门澈在金时萝的耳边说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他们之间那份真情挚爱。
第十章
金时萝的伤势在西门澈细心呵护下逐渐恢复,朝夕相处这段日子更加巩固彼此的爱。
西门澈正着手整理病房内的必需品,「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带走。」
「随你便,反正都是由你做主。」金时萝坐在床沿边笑嘻嘻的看着他,双腿垂下晃呀晃。
这时,护士蓦地闯入,「恭喜,妳要出院了。」
「谢谢。」金时萝漾着笑回应。
护士手轻搂金时萝的肩,「妳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妳。」
「我知道,妳跟我说过。」一笑置之。
「是吗?我真的跟妳说过,我怎么忘了。」护士一脸惊讶,随即露出莞尔微笑,「不管怎样,出院后还是要小心为上。」
「谢谢。」脸上笑意不减。
护士突地俯下身贴近金时萝,「这种好男人千万不能放他走,如果妳真的想放他走,记得通知我们这群护士,相信我们会感激不尽。」
金时萝好似听到笑话似的大笑,「请妳转告她们,最好请她们另觅猎物,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就知道。」护士笑着离开。
西门澈好奇地回头看着金时萝,「刚才那个护士跟妳说什么?瞧妳笑得好开心。」
「不告诉你。」卖起关子。
西门澈笑着摇头,「妳还真坏。」
「哇,我的话被你学走了。」金时萝娇嗔。
「没办法,谁教我们是一体的。」西门澈夸张地大笑。
「你们在笑什么?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你们的笑声。」西门滢进门劈头就问。
西门滢和金提阳同时出现。
「没什么。」金时萝神秘地笑,「倒是你们怎么这么巧一起来?」
「澈昨天就吩咐我和金先生一起过来。」西门滢莫可奈何地耸耸肩。
「为什么?」金时萝不明白西门澈的用意。
西门澈收拾好用品,踅回金时萝的身边,「还不是拜妳所赐,他们今天必须放下手边的工作过来。」
「因为我?」金时萝错愕地张大眼睛。
「彻说妳对车子有着无法释怀的恐惧,所以请金先生过来帮忙把妳的东西载回妳家,而我帮彻将车子暂时开到妳家。」西门滢细心解释。
「你的车要放在我家?」金时萝不明就里的皱起眉头。
「这样一来不必担心我没车子可以代步。」西门澈扯出笑容。
「我虽不坐车,我家也有车。」金时萝还是不懂。
「提阳也说过,可是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车。」西门澈微笑,解除她的疑惑。
「别说这些,总归一句,你们两个都是怪胎。」金提阳终于吭声。
「是吗?」
两人同时回应,相视。
「我们都是怪胎?」金时萝反问西门澈。
「不,怪胎只有妳一个。」西门澈坚决否认。
「行了,不知道两位还要争论多久?」西门滢双手往腰上一扠,摆出审问犯人的架式。
金时萝忍不住噗哧一笑,压低声音跟西门澈说:「真像检察官。」
「她本来就是检察官。」西门澈也刻意小声回应。
「西门澈、金时萝,你们……」
「都已经整理好,随时可以出发。」西门澈才不让西门滢有机会发飙。
「那我们要怎么回去?」金时萝心里有着狐疑。
「早就替妳想好。」
西门澈转身走出病房,从外面推进来一辆轮椅,「我用这个推妳回家。」
金时萝吃惊的微张着嘴,手指着轮椅,「用这个推我回家?医院离家有多远!?」
「开车要三十分钟,推轮椅……就不得而知。」西门澈又是摇头又是耸肩。
「那么说很远喽……」她心里萌起一股歉意。
西门澈蹲下来,将手按在金时萝的腿上,柔情的望着她,「就当我们去散步,沿途欣赏市容和风景。」
「澈。」金时萝的手抚上他的脸,她的眼里闪着感动的光芒。
「不要多说,我们走吧。」西门澈起身,轻轻地抱起金时萝放在轮椅上,不忘在她的腿上加盖一条毯子,「保暖。」
「嗯。」金时萝微笑回应。
西门澈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坐不住或不舒服要说。」
「好。」她开心的说。
「出发吧。」
西门澈一声令下,金提阳和西门滢将一切用品拎上车,一切按照西门澈的计画,金提阳将用品载回家,西门滢则驾着西门澈的车子到金家,然而西门澈则推着金时萝散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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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顾路人投来注目的眼神,西门澈神情悠然的推着金时萝走在大街上,金时萝原先感到有些羞怯,在西门澈的鼓励下,也恢复原有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