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她算是开了眼界,他们还其是有够自我的,她什麽话都还没有说,这两个 人就可以为了她能不能成为他的女人而起冲突,难道他们真以为地球是绕着他们转的吗 ?
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她也有说不的权力啊!
「果然没有教养,你不知道和别人说话要看着对方吗?」龙原静月打定主意不喜欢 这个「祸水」。
难得生气的宫律也冒火了,她一把拍开龙原涛压在她肩上的手,转身瞪视着龙原静 月,「我的教养不比你龙原家的差,至少我不会当面用话侮辱人。」
「你!」
龙原静月的脸一下子泛白,她看着宫律的样子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不仅如此,她 还连连退了好几步,她的反应之大,让宫律也吓了一跳。
「你还好吧?」宫律担心的向她伸出手。
她一向是个不爱和人冲突的人,也许是今天她的心情本就不平静,再加上龙原涛似 乎以扰乱她为乐的处处撩拨她,才让她一下子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龙原静月一看到宫律向她靠过来,惊慌的又连连退了好几步,那个样子就像是宫律 会吃了她一般。
「你别过来!」她惊吼出声。
「对不起,我刚刚说的话是不太恰当。」宫律为她自己的鲁莽道歉,她不知道自己 的一句话也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你……走开!你如果聪明的话,就快点离开这儿,为什麽过去的不让它过去?我 付的代价还不够吗?」龙原静月喊完就拔足离去,彷佛身後有恶鬼追赶一般。
风一扫,满园的落叶在龙原涛和宫律两人之间疑惑的打转着……
第五章
清晨,几丝金光从叶间筛落。
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终於在第一声鸟鸣时,她放弃了入睡的念头。
龙原静月为什麽会对她有这麽大的反应?她愈想愈不觉得她昨天说的话能让她吓成 这个样子,可是,如果她不是因为她的话而一下子变得那麽奇怪的话,她又是为什麽会 有那样的表现?
就这样想得她一整夜恍恍惚惚,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她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
窗外轻啁的鸟鸣和清凉像是在呼唤她,既然放弃入睡,那她何不出去走走,也好让 她那混沌的脑子清醒一下?
推开秋叶阁的纸门,回廊外是一片枯山水式的庭园,坐落其间的石头和在用竹帚在 白沙上画成的水波流线和同心圆的涟漪圈圈,点缀出深远的禅意。
宫律沿着回廊漫步着,心中也不禁赞叹起这儿建筑的巧妙,精致的浮雕、复杂中不 失格律的勾梁结构,应和着园中百年大树的雄伟,一处一世界、一隅一片天,让人身处 其中,连心情也不由得感动起来。
几响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引得她循着声音,来到一问像是道场的宽大屋於前停住,她 静静的看着屋中那两个交缠的击剑手。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的激战着,西洋剑金属的剑身在空中挥动得 一如闪电,在交错的时候,发出清亮的鸣声。
这两个西洋剑士的动作准确而迅速,在轻盈的跃动中,飞快的找寻对方的弱点,她 看得出黑衣剑士在技巧上略胜白衣剑士一筹,已经渐渐将白衣剑士逼到了角落。
黑衣剑士虚晃一招,逼得白衣剑士不得不举剑挡回,在他高举手中的剑的同时,黑 衣剑士已经乘机直指对手的心窝。
「你手举得太高了,那种时候侧挡会好一点。」宫律不觉脱口
而出。这一出口,场中的两个人一下子全望向她,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唐突,「对 不起,是我多事了。」
「是你?等一下,怎麽会是你?!」白衣剑士出声唤住正要离开的宫律。
宫律只觉得这声音陌生中却带有一点点的熟悉感,她疑惑的望向白衣剑士。「我们 认得吗?」
「是我呀!」
白衣剑士一把摘下面罩,露出一个让她心跳的灿烂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她甩了 甩头,这个松田浪和浪云真的是太像了。
「你们认识?」黑衣剑士拿下他的面罩,像是研究似的看了松田浪和宫律一眼。
即使在龙原涛还没有拿下面罩之前,宫律就知道这个技巧高超的黑衣剑士是龙原涛 ,不要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反正她就是知道。
「只是昨天在东本愿寺前见过。」她轻声的解释。
不知道为什麽,他一语不发的看着她,竟教她有些心慌。
松田浪发现他们之间诡谲的气氛,他的目光来回的在龙原涛和宫律之间打转,而一 个他不甚喜欢的念头在他心中形成。
「你……就是堂哥从台湾带回来的女人?」
「我不是他带回来的女人,我只是受邀来这儿。」
宫律皱起的眉头更紧了。
这儿的人是怎麽搞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自主能力的人吗?
不然,怎麽每个人看到了她就要说上这麽一句?
「那表示我还是有希望的?」松田浪满脸的期待。
「你想都别想,她是我的女人!」龙原涛一把抓过官律,以行动宣告他的所有权。
「该死的!你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宫律拿起身旁架子上的西洋剑,在略试一 下重量後,快速将剑尖指向龙原涛的喉头,一脸冷然的瞪视着他。
「你想跟我比剑吗?」龙原涛对那再几公分就能穿刺他喉咙的剑尖视若无睹,反而 露出一抹微笑。「我不想伤了你。」
「是不想还是不敢?」她知道这样刺激他是很危险的,只是一方面她发现自己的心 正飞快的跳着,他那近乎完美的击剑技巧让她的心潮澎湃,另一方面,她也想挫挫他的 锐气。
他用一根手指将他喉前的剑尖移开。「我不会拒绝任何来自於你的挑战。」他收回 的手掠过她的唇瓣。
「你!」宫律连退两步,她的脸在措手不及下绯红成一片,她怎麽也没有想到他会 有这麽一手,她的唇几乎仍可以感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五点太多了,我们以三点取胜如何?阿浪,你来做裁判。」
宫律点点头,她知道他是在礼让自己,毕竟和他这样一个高手打五点的话,光是体 力上她就赢不了他。
当然,这也或许是他根本不把她当作对手,她暗暗提醒自己,别把他想得太好。
他们先是面对面的彼此行礼,然後她举剑向着他飞舞而去,两剑在空中相遇,她可 以由他的剑感觉到他的力量。他的剑沉稳而迅速,没有过多花俏的技巧,却更见灵活和 熟练。
她知道他并没有尽全力攻击,而是用不同的招式在试探她的剑路,她小心的挡回他 一一的点刺,且让自己不落入他的牵引之中。
他们就像是两个有默契的舞者,在进退之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跃进时她就後退,他一挡开时她又迅速还刺,两人之间的间隔忽远忽近,但彼此 的眼光却从不曾稍离。
一种像是片段的影子闪过龙原涛的脑海,可是宫律无情的攻击容不得他分神去思考 脑中闪过的影像,他发现她的剑术出奇得好,很少人能在他热爱的西洋剑项目上逼得他 需要全神贯注。
「我没想到你的剑术这麽好。」
龙原涛是真心说这句话的,他不否认,一开始他只是抱持着好玩的心态陪她玩玩, 但现在他已不再轻敌,他早该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在任何的战争中都是如 此。
「谢谢!」宫律淡淡的谢过他的赞美。
又是一连串的刺击,这一次龙原涛的剑突然加快速度,他变换脚下的步伐,一会儿 轻轻化去她的攻击,一转手又毫不留情的向她袭来。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眉间的汗珠正在凝聚,他的进攻和防守是如此的完美无理,这一 交手让她明白了他不容小觑的实力,当下让她决定出奇招克敌。
她以一次技巧性的佯攻分散他的注意力,再将剑尖朝着他的左肩划去;他直觉的向 右一闪,使他的中心沦空,这给了宫律一剑贯中的机会。
她是如此专注於取得这一点的胜利,一点也没有发现身後的长鞭突然向她袭击过来 ,等她感觉到风压而想做适当的反击时,长鞭已来到她的面前。
「小心!」龙原涛和松田浪的声音同时响起,但这样的警告稍嫌太迟了。
宫律直觉以手挡住那朝她而来的长鞭,一时间,皮鞭打在肉上的巨大声响在四周回 荡着,鲜血在同一时间飞进而出。
可是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随之而来,宫律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不仅没有伤痕,就 连轻微的红肿也没有。
那地上斑斑的血点又是谁的?
「森下莉奈,谁允许你到龙原家来撒野的?」龙原涛的脸色黑暗得一如台风来袭的 雨夜,没有高张的气焰,有的只是无止尽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