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情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知道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玄夜盼曦情愿忍受漫长的孤独?
「那是你的事,我想我没有必要知道。」吻情咬了咬下唇说。因为她的任务只是从他的手中拿回令牌,对她根本没有必要了解他这个人。
「这样啊!」
面对她的冷淡,玄夜盼曦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静默了一下,而後是一抹近似自嘲的微笑。
不知道怎地,他这般表情让吻情心中闪过一阵刺痛。但她选择不理会,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既然你没忘掉前世,倒也省了我的事,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为的是什么吧?」
「是灵王的令牌吧!」玄夜盼曦点点头。
「既然你知道,那就乖乖的还给我,反正这本来就是我们灵界的东西,不是吗?我拿到东西,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吻情伸出手到玄夜盼曦的面前,只要玄夜盼曦把她要的东西给她,她和他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你似乎很讨厌我。」
吻情冷下声音。「我喜不喜欢你跟取回令牌根本是两件事,不是吗?」
「你似乎对魔界的人有很大的成见?你一开始就因为我的身分而讨厌我,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并不公平?」玄夜盼曦微拢眉头。
「我可不觉得这是一种成见,谁都知道魔界的人除了黑暗、邪恶,什么都没有。」吻情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睥睨的眼光回视他。
此刻,玄夜盼曦的脸上没有了温柔,那曾是暖和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冷。
玄夜盼曦的俊美本来是亦正亦邪,以前的他脸上净是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现在的他换上了令人打心底畏惧的冷酷,活脱脱的就是魔界中人的样子。
「既然我在你的眼中是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像我这样的魔物会无条件把你要的东西还给你呢?」玄夜盼曦几乎是贴著吻情的耳朵,以没有温度的声音慢慢的对著她呢喃。
吻情用力的推开玄夜盼曦的身子,然後连连退後几步,好让他和自己之间保持安全距离。
「你想要的是什么?」她戒备的看著玄夜盼曦。
玄夜盼曦像是没有听到吻情的问话,他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站著。就在吻情以为他大概不想回答她的问话时,玄夜盼曦突然抬起头。
「爱!」他吐出一个字。
吻情的脸一下子刷白,「你说什么?!」
「魔界最大的克星不是爱吗?灵王不就是打算用爱来征服魔界吗?」玄夜盼曦冷笑道。
「你疯了!我根本不能爱……」吻情倏地住了口。
「爱一个黑暗、邪恶的魔界人,对你来说,一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
玄夜盼曦讥讽的笑了,但似乎又包含了什么,只是当吻情想看清楚时,他已换上了毫无表情的面具。
「你到底想怎么样?」吻情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难道你要我求你?」
吻情的话奇迹似的让玄夜盼曦脸上的冷酷又换成了柔情。
他向前两步,伸手用大拇指将吻情的下唇由她的贝齿中抢救出来,然後低下头,用他的唇轻轻的覆在她红肿的唇瓣上。
吻情震惊的瞪大眼,她能感觉他火热的气息在她的脸上烧成熟辣辣的一片,她知道自己该反抗,而不是任由他肆意的吻她。
可是不知道怎地,她就是找不到一丝力气推开他,她唯一的感觉只有他的气息,伴著她猛烈的心跳……
是他先放开她,而他的放手竟给她一股失落的感觉,这样的认知在吻情的脑海中浮现,使她原本绋红的脸颊更是烧红到了极点。
吻情举起手,但却迟迟打不下去。
「这么甜的唇,却不属於我。」
他伸手拉过吻情的手,狠狠的甩向自己的脸;当吻情明白他在做什么时,清脆的巴掌声已在空气中响起。
「你在做什么?」吻情惊喊。
「是我唐突了,这是应该的,算是我还你的。」玄夜盼曦轻笑。
「你只要把令牌还给我就好了。」吻情侧过脸,不想看他脸上明显的红指印。
「对你来说,那令牌就这么重要?」
「你说呢?」吻情皱起了眉头,不相信他会不明白。
「好!我还给你,反正那本来就该是你的。」
吻情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正视玄夜盼曦,想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真的?」她不敢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她甚至不需要用到爱?
玄夜盼曦深深的看了吻情一眼,「如果你给我你的爱,我自然会把令牌给你,可是,你不能爱我,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她就知道魔界的人根本没有这么好打发,说要把令牌还给她,八成只是寻她开心。
「我现在又成了十恶不赦的魔界之人?」他自嘲似的扬起嘴角。
玄夜盼曦说中了她的心事,吻情才退去的红潮又回到她的脸上,「不然你要我怎么想?你刚刚才答应,转眼说反悔就反悔。」
「我没说不还你,只是,该你的东西我还你,那我的东西你是不是也该还我才算公平?」
「你的东西?」吻情不解的皱起眉头。「我哪有东西?」
「有的!只是你忘了。」玄夜盼曦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忘了?」
玄夜盼曦低叹了一口气,「没错,当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时,我自然会把你的令牌交给你,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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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雪沾衣泣,斯人独立;冷风伴残意,便是萧瑟化语凝。
玄夜盼曦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玄夜堡的城楼上,看著远方灰暗得似乎要压到地上的天际,任凭寒风吹乱他的鬓角,也将他的衣裳打得噼啪作响。
冷风在他的额际凝成一层薄薄的寒霜,更将他青丝染成花白,这该是冷得令人难以忍受的,但他却浑然未觉似的抬起头,像是呐喊,也像是拥抱的张开双臂,迎向天际。
「主人,这样子会著凉的。」
灵鸢拿著一件雪白的披风来到他身边,只敢站在一旁候著,不敢贸然靠近。
玄夜盼曦轻摇头,现在他心中的冷风比身体上所受的,何止冷上千百倍?
「你知道吗?她忘了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更甚者,她还厌恶著我。」玄夜盼曦仰天似是大笑,但出口的却像是痛苦的喘息。
「主人……」灵鸢不知该说什么,他看得出玄夜盼曦的痛苦,却帮不上忙。
「我忍受轮回的漫长孤寂,得到的竟然只是她的厌恶。」玄夜盼曦闭上眼,她那恐慌的眼眸是如此清晰的在他眼中一再浮现。而一靠近她,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原本属於他的黑暗正伺机吞噬他!
她来要回的东西本就该属於她的,可是他能还吗?而他又还得起吗?
还了之後的他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我等了这么久,再见到的她却不似我记忆中的她,而等待如此漫长,久得我根本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我的记忆在开我的玩笑?」
「那就把她赶走,反正她已不是主人印象中的她了,不是吗?」灵鸢小心的提出他的看法。
反正他早在那个女人来临之前就对她没什么好感,他总觉得她对玄夜盼曦是个大麻烦,如果能在这麻烦还没变成祸害之前就除去,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事情真能这样就好了,她是来带走一个我根本不确定我能不能给的东西。」玄夜盼曦苦笑的摇了摇头。「有时太明白是一种痛苦,如果我曾喝了忘情之水,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现在也不用这么烦了。」
「可是你不喝忘情之水不就是……」灵鸢急急的打住自己的失言。
玄夜盼曦不以为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那现在……」灵鸢皱起眉头,这一团混乱本来就不是他能理得清的。
「就像这欲来的狂雪,该来的是躲不掉。」
像是应和玄夜盼曦的话,一阵强风猛地席卷而来,扬起漫天风雪,将这世界全扫成了冰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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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盼曦、吻情、灵鸢、月儿……等人都在大厅中,一边煮茶祛寒,一边静观狂雪肆虐大地的景象。
「这雪怎么下得又急又凶?真是吓死人了。」月儿坐在大厅中,双手捧著热呼呼的茶,但窗外的寒意仍教她这个江南姑娘忍不住打一阵哆嗦。
「这样你就吓著了?」灵鸢挑起眉头,一脸的讥笑。
他发现这小姑娘气得跳脚的样儿真是有趣极了,所以他老爱说些话儿来刺激她。
「对!我就是孤陋寡闻!我这辈子就没看过这样的雪,不行吗?」月儿没好气的说。